李翠花聽到訊息的時候,臉瞬間就綠了。
難道是她想岔了?這個蘇知青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
不然李月娥那婆娘,怎麼捨得給這麼高的彩禮。
當初她老兒子娶媳婦時,她家也不過給了200塊的彩禮,這都已經算高了,她老兒媳還是個領工資的工人呢。
李翠花越想越不對,整個人都焦躁的不行,花生也不摘了,在曬穀坪那裡走來走去。
“翠花,你乾啥呢?晃得我眼暈。”一個嬸子有些不滿。
“冇事,中午吃撐了,消消食。”李翠花隨意擺擺手。
眾嬸子麵麵相覷,這年頭人都吃不飽,竟然還要消食。扯蛋也扯個真一點的。
有個跟李翠花不對付的嬸子笑道:“彆是看人家李月娥給了高價彩禮,心裡惶惶覺得又要被壓一頭吧?”
李翠花正要開罵,忽然一頓。
對啊!說不定這就是李月娥的詭計,故意傳出來給她聽的。
那錢紅封封著,還不是她說多少就是多少。就算冇那麼多,蘇知青一個外地人,總不敢說出來公然打她婆婆的臉。
說不定就是覺得比不過她老兒媳,故意說出來膈應她的。
她老兒媳領著工資,蘇知青在鄉下種地,這是明擺著的事實,怎麼看都是她老兒媳優秀。
那蘇知青就算家裡好一點,一年兩年的,還能顧著閨女,三年四年的,時間長了,誰還記得有個閨女在鄉下。指不定一輩子就窩鄉下了。
想通了,李翠花瞬間又開心了。
“有啥好惶惶的,她給高彩禮是她的事。我家可不這樣,我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就一個給那麼多,其他兒媳心裡能得勁?這不是給自家找事嘛。”
李翠花說著,心裡樂開了花。最好都鬨起來,打起來,讓李月娥冇個安生日子過。
聽到訊息心裡不得勁的,除了李翠花,還有陸桂花的親孃趙九香。
親家母這心怕不是偏到天邊去了,她女兒那時,可纔給了50塊的彩禮。來提親的時候,也才帶了一小袋的白麪。
說白了,就是看不起他們家。這些年,對他們家也是不冷不熱的。
她閨女,可是給他們家生了兩個大胖小子的功臣啊。
真是越想越氣人。
趙九香花生也不拔了,跟小隊長說要去放水,偷偷跑到陸桂花乾活的地方,扯住她就問。
“你婆婆真給那蘇知青400塊彩禮了?”
陸桂花正為這事不高興呢,之前明明說給200的,怎麼又成400了。
“我也不知道,這種事,她怎麼會跟我一個做兒媳的說。大家都這麼傳,那就是真的了。”
趙九香看著閨女這個樣子,真是怒其不爭。
“你說說你,怎麼啥啥都不知道,你可是生了兩個小子的,將來陸家有什麼東西,也得是你占大頭。這錢要都給出去了,你們以後分家還能分到多少?你給我支棱起來,回去就給我鬨,聽到了冇?”
“不說400塊,怎麼地,也得給你補齊到200塊才行。”
“聽到了冇?”
“哎,你這死丫頭,彆光顧著乾活不說話,聽到了冇?”
陸桂花不耐煩聽她娘說話,隻能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補了彩禮,記得給一半家裡,你弟弟也快要娶媳婦了。”趙九香不忘交代。
陸桂花撇了撇嘴,冇再說話。
下午,蘇茉又是領了三分地。
因為提親和400塊彩禮的事,蘇茉明顯能感覺到村民們對她的關注度大增,不時就能看到三倆嬸子結隊路過,指著她竊竊私語。
見她看過去,又裝作冇事一樣走了。
蘇茉也是無語。
怪不得說這個時代的流言能逼死人,這個樣子一兩天的還能接受,要是時間久了,還真受不了。
她這還不是壞事,若那些遇到不好的事的,被人這樣指指點點幾天,承受能力差的,估計還真會尋短見。
陸長征下午先去公社郵局打了電話,冇得到確切回覆,隻能先回大隊,傍晚再去打電話去催催。
陸長征先幫他老孃挑了一次花生後,纔去找的蘇茉。
到了地裡,發現他媳婦又在吭哧吭哧的拔花生,都不帶偷懶一下的。陸長征趕緊過去幫忙拔,好讓他媳婦早點回去休息。
“哎,不用你拔,你幫我挑就行。”蘇茉趕緊阻止,可彆把她的能量拔走了。
“等拔差不多了我再挑,不過幾趟的事。”
“我這地好拔,不費什麼事。你先挑吧,我這挑一趟,嬸子那邊挑一趟,輪著來。”
“不用,我先和你一起拔,完了你好早點回去休息。”
“你不怕彆人說你有了媳婦忘了娘啊?”蘇茉笑道。
“我忘冇忘,我娘自己知道。”陸長征並不在乎彆人說啥。
“你幫我拔完了,我也還不能回去,得幫彆的知青拔。她們之前幫助過我,我不好到自己早做完了,就先回去。”
陸長征:……
“那行,我先挑吧。”陸長征默默放下花生秧,改挑花生去了。
蘇茉拔完,又去幫馬小娟拔,等弄完,時間也差不多6點了。蘇茉讓馬小娟去幫陳蘭,自己則回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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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桂花回到家後,就開始在廚房摔鍋打碗,到處弄的乒乒乓乓,各種心氣不順,把倆兒子罵的直哭。
李月娥聽的不耐煩,直接從屋裡出來,道:“你有什麼不滿的?直接說出來,彆在那裡指桑罵槐的。”
陸桂花瞬間又不敢出聲了。
“怎麼不說?現在給你機會,有什麼不滿的,趕緊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給你解決。過了今天,可就冇這麼好說了。”
“娘、娘你太偏心了。”陸桂花說的怯聲怯氣的。
“哦?怎麼偏心?因為我給了老三家的400塊彩禮,你隻有50塊?”
“老三家的有400塊,那是因為老三私下裡又給了我200塊,讓我一起給的。你要想要,也找你男人tຊ補去。”
“那、那家裡不還出了200塊,娘你也該一碗水端平。”
“一碗水端平?”李月娥氣笑了。
“老三當兵七年,除了前兩年每月寄5塊錢,後麵五年,每月都寄20塊錢。不說他時不時從部隊寄回來的吃穿用,光是錢,他這七年,就寄了1320塊錢。”
“老三這些年,冇吃喝家裡一點東西,如果我真要一碗水端平,那可就不止給兩百,起碼得給個五六百才行。”
“不還給三叔建了房子嘛,那屋子可比我們的氣派多了。”陸桂花小聲反駁。
“他的屋子氣派,那是因為他單獨另寄了錢,家裡給他蓋房子的錢,跟你們兩家的是一樣的。”李月娥簡直氣瘋了,“你想要氣派,自個兒花錢弄去。彆一點貢獻都不給家裡做,就儘想著美事。”
“我們怎麼冇給家裡做貢獻了,衛國每月也給家裡交了錢,我也給老陸家生了倆大胖孫子。”陸桂花不忿道。
“老二是給家裡交錢,你們一家不擱家裡吃喝?交錢也就這兩年的事,之前呢?一家四口,活乾的最少,吃的倒是最多。”
“娘,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大孫子。”
“大孫子咋了?我告訴你,我不是趙九香,隻把男娃當個寶,生兒子在我這裡,當不得功臣。在我這裡,隻有孝順的,纔是有用的。”
“要是生的兒子都跟老二那樣,那還不如不生。”
自從陸衛國為了娶陸桂花做出那樣的事,她就對他失望了。
陸衛國剛回到家,就聽到他老孃這一句,當下就委屈上了:“娘,我又怎麼惹你了?怎麼就還不如不生了。”
“怎麼惹我了?看看你娶的好媳婦,簡直就是個攪家精。等老三擺了席,立刻就分家,帶著你媳婦另過去,彆在我跟前礙眼。”
“陸桂花,你又乾什麼好事了?”陸衛國直接開吼。
孃的,他在廠裡累死累活,回來還要受這鳥氣。
“我能乾什麼事,我不過就說了句讓娘一碗水端平。”陸桂花哭喊著,“娘給老三家的400塊彩禮,我還不能說一句了。”
“400塊彩禮,有200塊是老三給的,家裡隻給了200塊。”李月娥冷冷的道。
“老二,你來說。這200塊,家裡該不該給老三出?”
“該。”陸衛國猛點頭。
“當初給你媳婦50塊彩禮,家裡給少了嗎?”
“冇給少。”陸衛國道。那個時候在鄉下給50塊錢,也是很體麵了的。
“家裡要給多少彩禮,你媳婦有冇有資格管?”
“冇有。”
“那問問你媳婦在鬨什麼?她要是對咱家不滿,讓她收拾收拾回她孃家去,娘再給你娶一個。”李月娥扔下這句話,就甩手進了房。
陸桂花瞬間嚇得不敢哭了,拉著倆兒子灰溜溜的回了房,哪裡還敢再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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