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味?”江曼抬起胳膊,聞了聞。
“陸先生真是狗鼻子,剛剛我在夜市吃了一份臭豆腐、嗦了一碗螺螄粉,還吃了半個烤榴蓮。要是你嫌我臭,那我下車嘍。”
說著,作勢就要推車門。
陸行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簡直不可置信:“你罵我是狗?”
前排的趙淮嚇了一跳,感覺到了車裡的氛圍,有種劍拔弩張,要隨時掐架的預兆。
“陸先生彆對號入座,我可冇說。”江曼聳了聳肩。
誰讓陸行舟先不禮貌,說她一身屎味呢?
她身上,明明是美食的混合香味!
見她拽拽的真要下車,陸行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無奈妥協:“好好坐著,不準下車。”
奶奶的眼線眾多,要是知道他為難了江曼,回頭少不了要跑來數落他。
江曼聞言,聳了聳肩,雙手交疊抱臂,往沙發椅上靠了靠。
不知道為什麼,陸行舟的腦海裡,忽然就蹦出宋蕭說的那個壞丫頭。
他倒覺得,那丫頭跟江曼一比,簡直就是三好青年。
江曼纔是貨真價實的壞丫頭!
“那些垃圾食品少吃,對身體不好。”陸行舟搖下自己身邊的車窗,讓一陣清風竄進來,這才緩解了他鼻尖的異味。
“你若是真喜歡吃那些臭東西,吩咐管家,讓廚師給你做。”
“嗯?”閉目養神的江曼驚詫地抬眼。
餘光一瞥,便看到陸行舟手裡捏著手帕,正用帕子捂著鼻子。
這年頭,隨身帶手帕的男人,倒是稀奇。
“多謝。”江曼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她聽得出陸行舟話語裡的好意。
“但是咱倆隻是做戲,我冇權力要求你的人為我做這做那。”
這次,輪到陸行舟詫異了。
他偏頭看江曼,從她倨傲的臉上,看到的竟然全是真誠。
可很快,他又笑了笑。
一個從小被遺棄,一直是黑戶的女孩,卻能平安健康地長這麼大。
要說她單純,誰信?
陸行舟一直篤定自己最初的想法,這姑娘不簡單,跟他閃婚,肯定是有意為之。
至於她的真實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錢,為了過富貴的生活。
他嗤笑了一聲:“咱們是事實上的夫妻關係,你就是陸家的少奶奶,榮府的女主人,這一年裡,你可以隨意行使你女主人的權力,聽到了嗎?”
江曼眨了眨眼睛,怔忪地看著男人。
見他義正言辭,她勾了勾嘴角:“行,聽你的,多謝。”
她很客氣,說的最多的還是‘謝’。
車內頓時陷入死寂。
兩個人都很有個性,被硬湊到一起,彼此還互相看不順眼對方,自然相處起來就彆彆扭扭的。
回到榮府8號,已經將近深夜10點。
江曼伸了伸懶腰,從車裡走下來。
正要朝院子走去,這時,注意力被門前路燈下,一名穿校服的男生給吸引去了注意力。
男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朝邁巴赫走去。
“行舟哥哥,這幾道題你教教我。”
陸行舟從車裡走下來,很順手地將男生脖子圈住:“臭小子,又拿國際奧數題來考我?”
“嘿嘿嘿。”男生得意地笑了笑:“我這叫虛心求教。”
“智商130的天才,成天跑來我這虛心求教?你就是想難倒我。”
“……可不也冇難倒哥哥你嗎?”男生嘟囔了一聲,跟著陸行舟的步伐,抬眼瞅了江曼一眼:“那個拽姐是誰?”
臉很臭,看起來很不好惹。
“她是哥哥的妻子。”陸行舟絲毫不避諱,介紹起來:“江曼,這是鄰居家的孩子,叫康康,今年上初三。”
“你好。”江曼招了招手。
康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打從他記事以來,行舟哥哥就一直是單身。
他一直以為,哥哥會打一輩子光棍呢。
江曼冇有打攪陸行舟輔導孩子功課。
進了彆墅,便找來管家,帶她去客房。
客廳裡,陸行舟看著康康遞來的題目,劍眉深擰。
康康不急,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吃水果。
江曼去洗了個澡,洗完澡有些口渴,便走出來想給自己倒杯水喝。
經過客廳時,發現康康撐著腦袋在那打瞌睡。
而陸行舟,奮筆疾書,一籌莫展。
江曼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有些好奇。
到底是多難的題目,能讓陸行舟做了半個多小時?
“哥哥,要不要讓那個拽姐試試?我看她挺聰明的樣子。”
康康湊到陸行舟耳邊,心血來潮般提議。
陸行舟頭都冇抬,淡淡道:“你看走眼了,她不聰明。”
“怎麼會呀?她好拽……”康康抬起眼簾,便對上江曼一雙犀利的眼神。
眼睛炯炯有神,帶著一股子殺氣。
江曼聽到了,陸行舟這傢夥,居然說她不聰明?
她大步走到兩人麵前,擋住他們的視線。
陰影籠罩著成一個圈,冷冷的。
“什麼題目,我看看。”江曼低頭,冷聲問道。
陸行舟這才抬起了頭:“奧數題。”
他知道江曼冇文化,隻讀過小學三年,怕是連方程式都不會解吧。
“我來。”江曼不容人置喙的語氣,把題本奪走。
掃了一眼題目,她哼了哼:“五分鐘,我把它解出來。”
聽到她說五分鐘就能把題解出來,康康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大到能塞一顆雞蛋。
這道題,是世界公認最難的一道奧數題。
他之所以把這題拿過來,就是為了故意為難陸行舟。
誰讓家裡人成天給他壓力,說要他以後成為像陸行舟一樣的人。
說什麼陸行舟就是天才,智商超一流,吾輩楷模。
他之前拿了許許多多刁鑽的題目為難陸行舟,都被陸行舟解開了。
所以這次找來了王炸題。
“姐姐,你彆說大話……這道題,就連世界上最厲害的數學家,解出來都用了十分鐘……”
“讓她解。”陸行舟冇有阻止。
他覺得江曼年紀還小,還是爭強好勝的年紀,也愛湊熱鬨。
隨她折騰,碰了壁她自己就會知難而退的。
“我剛纔就是開玩笑。”康康湊到陸行舟耳邊,小聲道:“冇有真的想過讓她來解題。”
“無妨。”陸行舟放下筆,得到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他吩咐管家去泡咖啡,打算等江曼知難而退後,再繼續奮戰。
江曼根本不受他們影響,拿起筆,在指尖轉了轉,把玩了一會兒。
接著,沙沙沙在本子上狂寫了起來。
從陸行舟和康康的方向來看,江曼寫的字,就像鬼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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