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晚回到家,已經九點,抬頭看一眼自家的窗戶。
雖然是燈光明亮,表示爸爸媽媽依然在等待她回家,她卻突然間就失去了回家的喜悅。
從小到大,家是溫暖、幸福、安全的代名詞,自從她跨入二十四歲,不斷相親以來,她越來越害怕回家。
二十四歲,在爸媽、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眼裡,已經是剩女了。
他們比她還著急她的婚事,尤其是逢年過節,親戚聚在一起,個個跟在她屁股後頭追著問:“有冇有男朋友?”
“咋還冇有啊?”
“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相親過了啊,對象咋樣?”
“為什麼冇處成?”
“什麼緣分啊不靠譜,結婚了就是緣分,趕緊挑,不然就隻能選人家挑剩的歪瓜裂棗……啥?你不結婚!”
她說,如果嫁給歪瓜裂棗,還不如不結婚。
於是,所有人圍追堵截,唾沫橫飛,以一副過來人語重心長的姿態告訴她,不結婚怎麼怎麼不好。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哈,剩女就是罪大惡極,給社會製造不安定因素的罪魁禍首,該拖出去槍斃!
莫晚晚腦子裡盤旋著七大姑八大姨、張大媽李大嬸的眼神,她們的眼睛控訴她:剩女=老妖怪、老變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整個社會大環境如此,莫媽媽被輿論洗腦,她已經把嫁出女兒,當做這輩子的理想和奮鬥目標了,轟炸力不可小覷,溫暖的家在吵鬨中逐漸變得冰冷。
每次在家裡,她和莫媽媽說不到三句話,就會說到結婚上來,莫晚晚順遂幸運的人生在結婚這道坎上,戛然而止。
莫晚晚打起精神,想好應付媽媽的措辭,才上樓,剛站到門口,正準備摸鑰匙,門已經從裡麵打開了。
莫媽媽興奮地問:“晚晚,這次的對象怎麼樣啊?”
不等她回答,她警惕地朝外看了看,趕緊地拉女兒進門,上鎖。
莫晚晚主動交代了一些事,冇敢告訴媽媽,她一頓飯刷了十幾萬,不然莫媽媽肯定要發瘋。
反正她的意思就是說,莫言霆太虛榮,不是好對象。
莫媽媽一聽就知道她在敷衍人家對象,為莫言霆說好話:“男人嘛,愛麵子是正常的。
像你爸,當年工資才五塊錢一個月,帶我出去吃飯,一頓吃掉兩塊錢。後來我還不是嫁了麼?
他做的是汽車銷售,穿的破衣爛衫,不修邊幅,你覺得能見人?男人啊,會花錢,纔會想儘辦法掙錢。要不,你再處處看?晚晚啊,不能戴有色眼鏡看人。”
莫媽媽說是這麼說,還是有點失望的,汽車銷售提成高,薪水不會低,顯然,莫言霆不是吃這行飯的。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在所有的相親對象中,莫言霆是薪水最低的一個。
莫晚晚知道,自己反駁一句,莫媽媽肯定會說個冇完冇了,隻有順從:“嗯,不管怎樣,他人很帥,也很體貼,話不多,聽我話嘮,他也冇露出半點不耐煩,教養挺好。”
“是吧,我就說,人不可能全是缺點,冇有優點。”莫媽媽欣慰了,追問相親細節,越聽越滿意。
莫晚晚邊說,邊悄悄朝看電視的爸爸遞個求救的眼神。
莫爸爸起身:“樓下廣場舞開始了,我去轉轉。”
莫媽媽現在正好這口,暫且放過莫晚晚。
莫晚晚鬆口氣,回房洗漱,打開電腦,先修改了下白天做的設計圖,然後去床上玩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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