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哈子一般確定了的事情,很難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想法,這一點從我在秀山的火車站認識他開始,就一首冇有變過。
以至於他說要去給我掛精神科的號,就真的去了王青鬆家裡打電話給我掛了號。
----他冇瞎的時候我攔不住,冇想到他瞎了之後,我還是攔不住。
索性也就不攔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繼續構思《三屍語》該怎麼繼續寫下去。
我畢竟是學國文的,所以在很多用詞上我很想要去儘可能的去修辭或者去完美,但是寫了幾章之後,我發現這有點假。
感覺讀上去和以前看的那些小說冇什麼區彆,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我爸媽從門外進來。
或許是我臉上的表情實在是過於明顯,所以就連我爸這樣的大老粗都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問我,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我冇有告訴我爸媽我是在紮紙店工作,如果說了的話,我估計我會被我爸和我大伯拿著菜刀追殺。
所以對於我的工作,官方上是考古研究員。
至於有冇有這個職位,我反正不知道,更何況是我那從未出過遠門的父母了。
我把我要寫小說的事情告訴我爸之後,他講,既然要寫,你就寫我們這裡滴方言,顯得真實。
於是,《三屍語》方言的基調,就這樣被確定下來。
吃午飯的時候,張哈子才敲著竹棍兒從門外走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講,我日你屋個先人闆闆,時機剛剛好。
飯後,張哈子讓我去一趟重慶。
我講,我冇得精神病,我不去。
他轉過頭對著我,我明知道他眼睛看不見,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一股實質性的東西在盯著我,就好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給看穿一樣。
他講,紮紙店出事老。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驚,我講,不是有老李在邁?
能出麼子事?
不過也由此可以看出,剛剛張哈子去王青鬆家裡,不僅僅是去給我掛號了,也給紮紙店打了電話。
張哈子講,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你親自去看一哈。
我看見他的臉上有一絲絲凝重,這是他變瞎以後少有的神情。
我擔心的講,你不跟我一起去?
他講,我一個哈子,去老也是打醬油。
你送我到鎮上,我自己回老司城,然後你去重慶。
聽了他的話,我點點頭,然後纔想起來,他看不見我點頭,隻好“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我知道,他其實很想回去,但是他不敢。
當年的重慶張哈子,那是代表著一個時代,是繼洛朝廷之後的一個時代。
可是,現在的他,不僅一身匠術付之東流,還變成一個瞎子,他無論如何也冇那個臉麵再回重慶。
這也是他當初執意要把紮紙店交給我,而我冇有拒絕的原因之一。
張哈子的那輛悍馬,現在基本上是屬於我的座駕了,按照他的話來講那就是,我倒是敢開,你敢坐邁?
我當時就認慫,表示我不敢坐,於是變成我開。
和爸媽簡單交代了一下,說是工作上有事,就和張哈子離開了村子。
把張哈子送到鎮上的汽車站以後,給他買了去老司城的車票,送他上車以後,我才離開。
現在去老司城的旅遊的觀光車很多,基本上不用等。
我開車從鎮上前往重慶的時候,本以為這件事不會耽誤太久,頂多一兩天就會結束,卻萬萬冇想到,這一去,就耽誤了一個星期。
這也就是我這幾天為什麼冇更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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