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自平定河北之後,便思謀取荊州,派曹仁進駐南陽,屯兵三萬於樊城,虎視荊襄,等待時機。
這一日忽然探得劉備被蔡瑁所殺,眾將大喜,紛紛請令趁機取新野。
曹仁卻驚疑不定,擔心劉備使詐,再派人探視,果然劉備的靈柩運回新野,就要整兵出戰。
參軍李典言道:“丞相所忌憚者,唯劉備耳,今其已死,部眾無所歸處,若貿然出兵,其必投往他處,不如向丞相報信,再做定奪。”
曹仁點頭道:“丞相愛惜關羽之才,久欲納之,此乃天賜良機也!”
遂命人向許昌報信,同時加緊操練人馬,隨時準備出兵。
許昌城中,曹操正頭疾發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痛苦難捱,聽聞劉備死訊,竟躍然坐起。
愣了半晌忽然大笑不止,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傳令召荀彧等人前來議事。
此時劉備死訊已傳遍許昌,眾文武驚喜不已,有人獻策立刻南下取荊州,有人建議勸降關羽等。
曹操聽了一陣,問荀彧道:“文若,你怎麼看?”
荀彧答道:“吾聞仁者不伐喪,若出兵交惡,關羽等必投劉表,無異於驅虎入山,不如遣使弔唁以示好意,征辟其部眾入朝,再取荊州不遲。”
荀攸言道:“此言極是,今蔡瑁已死,劉表病重,劉琦雖勉強主持州事,也不過苟延殘喘而已。孫權欲報父仇,必會趁機出兵,劉琦難敵,若求救於丞相,荊州豈非唾手可得?”
曹操對關羽一直念念不忘,歎道:“劉景升之子,某視之如犬豚耳,荊州已為吾囊中之物!某所憂者,乃雲長不能為我所用,惜哉?”
程昱點頭道:“劉備自逃出豫州,詐稱衣帶詔,常思襲擊許昌,今托孤於劉琦,其兄弟齊心,隻以爵祿辟之,恐難以成功。”
荀彧言道:“關張當世乃虎將,劉琦必不能駕馭,丞相先前厚待關羽,再誠心相邀,曉以大義,必能成功。”
曹操撫須道:“吾渴慕雲長久矣,若能用荊州換雲長一顆赤膽忠心,曹某絕不猶豫。”
程昱言道:“可用離間之計:劉備畢竟死於襄陽,先派人散佈流言,就說蔡瑁霸權,劉表父子用驅虎吞狼之計,除蔡瑁害劉備,關張自然會起疑心。”
荀攸言道:“仲德言之有理,今劉琦已領鎮南將軍,然劉備為左將軍,位在其上。丞相可表關羽繼左將軍之位,雲長性高氣傲,必恥於在劉琦之下,其二人不和,便可趁機招納。”
曹操撫掌大笑道:“公達之計大妙,關張已無去處,試問天下諸侯,誰能用之?唯我曹孟德耳!”
劉琦到新野之後,征辟了鄧芝、傅肜二人,這是他能想到的曆史名人。
除此之外,眾文武也都紛紛舉薦,其中以魏延推薦的義陽同鄉胡濟、董厥最為知名,都加以重用。
轉眼頭七已過,關張二人還是情緒低落,劉琦也不去打擾他們,練兵之事有黃忠和趙雲足夠。
劉備在新野,雖然深得人心,但資源有限,兵馬隻有五千,加上錢糧不足,雖有良將,卻如籠中之鳥,難以展翅
曹仁就在樊城,隨時可能出兵,劉琦從襄陽轉運糧草,補充兩千兵力,連日忙碌備戰,卻還不見曹軍動靜。
早上徐庶從營中指點練兵回來,劉琦問道:“曹仁定已確認叔父下葬,卻遲遲不見發兵,莫非真是講究仁義禮數,喪期不伐敵?”
徐庶冷笑道:“非是曹仁不出兵,吾料必是曹操另有陰謀,今皇叔不在,眾文武孑然無所歸,曹操必有意收為己用。”
劉琦笑道:“幾位將軍疾惡如仇,忠義無雙,豈能降奸賊?曹阿瞞這是自作多情。”
徐庶卻蹙眉道:“近來城內謠言四起,議論將軍有謀害皇叔之嫌,恐眾人起疑,必是曹操用計,將軍要早作說明,以免鑄成大錯。”
劉琦慨然道:“清者自清,我相信三位將軍乃大義之人,既有白馬之盟,自當信者不疑。值此風口浪尖之際,解釋便是掩飾,清者自清。”
“將軍言之有理。”徐庶微微一怔,頷首而笑。
對劉琦又有了新的認知,有如此胸襟和膽魄,用人不疑,正是明君氣度。
劉琦又問道:“我常聞諸葛亮自比管仲、樂毅,可見懷有報國救民之心,軍師與他既有交情,可否請他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曹仁不來進兵,劉琦又把心思轉到了人才上麵,眼下最迫切的莫過於臥龍鳳雛。
他並不認為憑著自己的一些先見就能與古人鬥智鬥勇,尤其在兵法謀略方麵。
自己的優勢在於知人用人,預見一些曆史重大事件,搶占先機。
但隨著這些事情結局不同,曆史也會發生改變,等於開創了新的曆史,走向自己所未知的方向。
那時候大家又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就要全憑個人能力,人才便顯得尤為重要,儘早整合資源,這纔是他最大的優勢。
徐庶卻歎道:“孔明有經天緯地之才,然性情高古,不可屈致,將軍需親往求之。”
劉琦蹙眉道:“蔡瑁之事牽連黃家,孔明與黃氏定下姻親,不知是否會怨恨於我?”
徐庶搖頭道:“將軍不必為此事掛懷,孔明飄然世外,不可以俗禮度之。且蔡氏霸權乃咎由自取,黃承彥與蔡氏也少有往來,並不相乾。”
“如此我就放心了!”劉琦長出一口氣,言道:“曹仁既不來出兵,我們擇日前往隆中,見識一番臥龍風采。”
正商議之時,忽然士兵來報,天使到來,趕忙迎出府衙,擺設香案迎接,都知道是曹操的授意,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足。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時代,每個人都是演員,誰的演技不精,就要被趕下台。
劉琦聽完聖旨,除了弔唁劉備兩句外,關鍵是加封關羽為左將軍。
這個官位在鎮南將軍之上,意味著關羽也有開府的權力,無需再聽劉琦號令。
使者讀完聖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關羽身上,看他如何抉擇。
劉琦一顆心也提了起來,雖然收了關張,但他們隻是受劉備托付約束,距離信任還差得遠。
現在關羽有了單乾的權力,會不會拉著這些人另起爐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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