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來到府衙,城內一切已經恢複秩序。
蒯越拿著一遝公文前來,稟告道:“將軍,蔡瑁奪權謀利、謀殺皇親、欺壓官僚、徇私枉法均已查清,請您過目。”
劉琦擺擺手道:“此事交給彆駕,我自然放心,一切按照律法處置便是。”
蔡瑁兄弟已死,蔡夫人也被收拾了,有劉磐掌管兵權,州郡的政事還要依靠這些人,也不能全都得罪了。
蒯越言道:“蔡氏家奴倒好處理,但此事還關聯黃家,蔡大夫人那裡,是否還要調查?”
“黃家?”劉琦微怔,竟忘了蔡瑁還有個姐夫,“你是說黃承彥?”
“正是!”蒯越微微點頭,抬眼看著劉琦。
荊州的世家豪族,以蔡家、蒯家、黃家勢力最大,他想看看劉琦如何應對。
卻不想劉琦忽然問道:“聽聞黃家有一醜女,可嫁出去了?”
“啊?”蒯越反倒被問了個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才答道:“已許配諸葛亮,隻是尚未成親。”
說起黃承彥,劉琦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黃月英,自然也就關聯到了諸葛亮、
劉琦輕笑道:“那諸葛亮的姐夫,好像便是蒯家子弟吧?”
蒯越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劉琦如此問話,莫不是還想強行牽扯到蒯家來?
忙答道:“吾侄雖為諸葛家女婿,但自諸葛玄故去之後,諸葛亮便隱居隆中,耕種自娛,兩家少有來往。”
劉琦笑道:“彆駕多慮了,我並非要問蔡家之事,蔡瑁等罪魁禍首已伏誅,將其罪行昭告各地,以儆效尤,不必再牽連無辜,要儘快穩定人心。”
蒯越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道:“蔡家財產是否要充公?其侵吞田地過萬畝,又該如何處置?”
“一切按律辦事!”劉琦雙目微凜,看向蒯越:“侵吞田地,恐怕不止蔡家吧?”
“這……”蒯越略作猶豫,點頭道:“連年兵禍,加之天災,百姓流離,各家都會收購田產,收留百姓加以安置。”
劉琦微哼一聲,漢末戰亂的根源,其實就在世家之禍,人才、田地、武裝都在他們掌控之中,不僅朝堂被架空,甚至州牧、郡守能否順利掌管一州、一郡都要看這些世家大族的臉色。
這其中以江東最為明顯,孫策的高壓手段惹來殺身之禍,孫權隻能選擇妥協,但到後期還是大肆殺戮,導致東吳實力急劇下降。
劉琦問道:“若重新登記各州郡田產、人口,加強賦稅,彆駕以為利弊如何?”
蒯越抱拳道:“將軍若想勵精圖治,收服人心,重置田產在所難免,輕徭薄賦亦不可少,但隻能緩圖,不可操之過急。”
劉琦點頭笑道:“彆駕言之有理,土地之事先不必詳查,隻需重新登記,將賦稅理清,所有多餘的土地充公,推行屯田製。”
蒯越抱拳道:“遵命!”
人才、土地和百姓是政權興衰的決定力量,漢末土地兼併、壟斷察舉,資源都被世家大族所掌控,後果可想而知。
劉琦言道:“如今各地隱瞞人口、田地,賦稅乃一大弊病。戰事將起,要保證錢糧充足,我希望彆駕能以公事為重,做好表率,同心保住荊州。”
蒯越被劉琦的暗示和決心所震驚,忙起身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將軍放心,此事我等自會儘力辦好。”
劉表早已被蔡氏架空,如今劉琦雖然收拾了蔡氏,但實力還不足以向世家開刀,眼下需要的是局勢穩定。
他現在更掛心的是新野的情況,關張還未完全歸心,曹操極有可能南下,先穩定南陽,才能逐步推行改革。
劉琦歎道:“皇叔被害,江北無人鎮守,我明日便要趕奔新野,後方之事,有勞彆駕多多費心。”
“屬下職責所在,自當儘心儘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蒯越嘴上答應的痛快,但劉琦卻清楚,這些人還處於觀望之中,接下來的表現優劣,纔是他們決定是否全力支援的關鍵。
正感乏困,準備休息之時,劉先帶著一人來到府衙,此人身形高大魁梧,正是江陵都尉霍峻。
霍峻是南郡枝江人,兄長霍篤病逝之後,劉表命霍峻統領其部曲,一紙公文便調來了。
劉先拿著名單言道:“還有李嚴現為秭歸縣令,如今益州不穩,未敢輕易調動,是否要派人替換?”
“不必了,升李嚴為中郎將,守衛巴東即可!”劉琦微微搖頭,問道:“就這?”
劉先搖頭苦笑,解釋道:“龐統去江東遊學未歸,諸葛亮推脫春耕之事,不願出仕……”
“罷了!”劉琦抬手打斷了他,言道:“招賢之事要下達到各縣,凡舉薦有用之才者,必有重賞,我所列之人更不可強求,順其自然吧!”
“遵命!”劉先倒有些意外,看來劉琦果然有敬賢之心。
本以為劉琦會勃然大怒,如前幾天那般手段狠辣,派人將諸葛亮綁來府衙,嚴加申斥。
劉琦又對霍峻吩咐道:“霍都尉先到館驛休息,明日隨我一同到新野。”
霍峻領命,和劉先一同退下,劉琦一夜未睡,眼皮開始打架,回府休息。
不覺已經兩天時間過去,再回到住處,劉福激動得老淚縱橫,杜靈兒也態度大變,變得溫順乖巧,如小貓一般。
主動伺候劉琦更衣洗漱,不用吩咐便主動鑽進了被窩裡。
蔡家覆滅的訊息,讓她震驚之餘,也深知劉琦是她唯一的依靠。
感受著那隻手上下遊走,杜靈兒麵若桃腮,呼吸急促起來,緊貼著略顯乾瘦的胸膛,呢喃道:“奴家愧對公子,今後這半生,情願侍奉左右,做牛做馬……”
話未說完,便聽得傳來陣陣鼾聲,抬頭看去,卻見劉琦已經沉沉睡去,不禁嘟起紅唇,神情幽怨。
她問過劉福,蔡家上下都被捉拿問罪,唯獨她在這裡安然無事,顯然是劉琦有意保護,不由心中竊喜,也決心要終身侍奉左右。
前一次她百般不情願,卻被劉琦用強,今日做足準備,劉琦卻毫不動心,莫不是已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不覺便想到被拋棄的淒慘冷清,剛纔還灼熱的芳心湧起酸楚,兩行清淚滾滾而落。
杜靈兒心緒萬千,患得患失,她哪裡知道,劉琦隻是真的太累了,上床時還興致勃勃,一躺下便倦意如海浪,將他淹冇。
這具身體還未完全康複,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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