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負手立於池畔,笑道:“劉琦有元直輔佐,可成大事,學生又何必畫蛇添足?”
司馬徽撫須笑道:“蛇添足趾,豈非為龍乎?”
諸葛亮一怔,又搖頭道:“學生久樂耕鋤,懶於應世,恬淡知足。”
“好好!”司馬徽點點頭,將一張紙放在桌上,漫步轉入鬆林,大笑道:“金鱗已化龍,臥龍何時飛?”
諸葛亮低頭看去,雙目微凜:“金鱗……豈是池中物?”
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四行字,正是最近風傳於荊州的劉琦之詩。
……
江夏郡,自三年前吳軍敗於夏口之後,孫權忙於平定山越,再未出兵,境內安定。
“南陽大捷,大公子劉琦生擒曹仁,征兵抗曹……”
就在此時,忽然街頭上鑼鼓聲響,差役拿著榜文貼在街頭。
百姓們聞訊而動,熙熙攘攘擠在大街口,議論紛紛。
南街對麵,一座小酒館門口。
一人斜靠門檻抱膝而坐,手中提著半壺酒,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濃眉大眼,氣勢桀驁。
蜀錦做成的紫色絲帶攏著頭髮,流光溢彩,但眉宇之間卻儘是蕭索之色。
“劉琦,竟能勝曹仁?”那人自嘲一笑,拿起酒壺又猛灌了一口,喃喃道:“我甘興霸,何時能有出頭之日?”
“興霸,你果然在此!”正在此時,從街頭走來一人,到門口拉著他走進酒館內。
酒保認得此人是江夏都尉蘇飛,忙將他請進雅間。
“興霸,怎得又在借酒澆愁?”蘇飛無奈一歎,急道:“你可知荊州已變,乾坤倒轉了!”
甘寧晃了晃酒壺,苦笑道:“酒中……也有乾坤。”
蘇飛一把搶過酒壺,正色道:“日月逾邁,人生幾何?公乃英雄,豈能如此消沉,當早圖大誌,再遇知己之人。”
甘寧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旋即又歎道:“隻恨某年輕氣盛,仗著有些氣力,亡命於江湖,鑄成大錯、雖後悔前非,改行從善,終不為人所容,蘇兄雖知某誌,卻如之奈何?”
蘇飛言道:“聖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先前賢弟不遇明主,困厄於此,令人惋惜!今明主已現,漢室將興,建功立業就在眼前,我特來助賢弟一臂之力。”
甘寧微微一頓,搖頭歎道:“某在荊州兩年,未受重用,縱劉琦僥倖贏了曹仁,劉表父子亦未必是曹操對手。”
“賢弟此言差矣!”蘇飛為二人倒上茶水,慨然道:“大公子一鳴驚人,我已看過南陽戰報,聽我細細道來……”
“不可能,子孝文武兼備,怎會被擒?”
許昌丞相府中,曹操拍案大怒,雙目似欲噴出火來。
先前遣使勸降關羽,使者被劉琦臭罵一通,曹操大怒,命曹仁出兵踏平新野,捉拿劉琦。
隨後南陽連續兩天傳來戰報,先是曹仁兵敗,緊接著便宛城失守,南陽淪陷,令人不敢置信。
牛金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丞相,末將看得真切,曹將軍確實被人抬著,昏迷不醒,不知……”
後麵的話他不敢說出來,生怕觸怒曹操,當即將他斬首。
“劉琦豎子,安敢欺孤?”曹操站起身來,細長的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傳吾將令,三日後出兵,血洗南陽!”
“丞相不可!”荀彧聞言大驚,忙勸諫道:“河北初平,將士疲憊,又值開春之際,糧草不足,不宜發兵。”
曹操雙目赤紅,斜乜著荀彧:“文若欲阻我報仇焉?”
荀彧渾身一凜,抱拳道:“曹將軍被擒,當務之急,還是救人要緊,若驟然發兵,激怒劉琦,子孝必有性命之憂!”
“唔——”提到曹仁,曹操緩緩坐下,問道:“若遣使前去,必為劉琦所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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