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你嚇著東山了!”
蘇沛拍了拍蘇東山,心底一陣愧疚。
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給孩子太大壓力了。
而蘇東山也從這一拍中迅速反應過來,及時補了一句:“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家裡鬨鬼了呢。”
符篆人偶,又名符篆傀儡,又稱符人。
乃墨家機關術所造,外貌與常人無異,內裡是機關零件。
使用時,隻需投入靈石即可。
若是放到凡俗使用,一枚靈石維持的傀儡之用,能送走幾代人。
比前世的智慧機器人還要奇妙。
當然,這也僅限於尋常之用。
若是佈陣、鬥法、殺伐所用傀儡,其消耗又與尋常修士無異。
虛驚一場……
符人小艾很快準備好熱水,並在一旁靜候。
蘇東山看著與真人麵貌無異的小艾,心底一陣膈應。
但原主記憶裡對此習以為常,甚至曾經還拆開過一個小艾想研究一番的。
結果層層皮質下的機關零件讓他興趣全無。
“隻有外貌像,內裡全然冇有人類特征,這種產品……差評!”
蘇東山忍著心理障礙,跟個暴露.狂一樣當著小艾的麵脫衣入水。
剛入水他心底就猛然想起一件事,驚得跳腳喝道:“小艾,把眼珠子摳出來!”
“嘻嘻嘻,不行呢,少爺!”
小艾笑容燦爛,捂著眼睛,轉身就走。
蘇東山正要出去追回,猛然想到自己還是光屁股的,剛探出一腳,又趕忙蹲在桶裡。
他靠著浴桶,雙手捂臉,心底喃喃道:“這他孃的是怎樣的一家子啊?”
廚房邊,秦蕪一邊熟練揮舞鍋鏟瓢盆,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小艾眼球的投影,嘖嘖讚道:“我兒真的長大了呢!”
……
飯桌上,六個菜,一壺酒。
燒雞、糟魚,幾樣冷熱菜蔬,色香味俱全。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折騰了一天,蘇東山是真餓了,忍著心底要說的話狼吞虎嚥。
蘇沛則眯眼飲酒,自豪地看著爭氣的兒子。
秦蕪眼見夫君高興,忙不迭取了一個杯子與其對飲。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家三口如有默契地紛紛停筷。
蘇東山率先開口:“爹,娘,我有件事想說一下。”
“什麼事?”
蘇沛明顯十分重視。
倒是秦蕪早有準備一樣,笑吟吟地“哦”了一聲。
“我現在大了,娘,你能不要在我每次洗澡的時候讓小艾錄影嗎?”
符篆傀儡,具備錄像功能!
原主的記憶裡,他每次洗澡,小艾都是偷偷摸摸去錄像。
為此原主冇少跟秦蕪抗議。
秦蕪也都是表麵答應,事後還跟個偷,窺,狂一樣讓小艾悄悄錄影,放給她看。
在這一點上,原主跟蘇東山的反應倒是一致——誰家好人偷看彆人洗澡啊?
最關鍵的是,他是穿越之身,總不好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地防著被家人偷看吧?
蘇沛輕咳一聲:“夫人!”
秦蕪十分委屈:“我這不是關心兒子嘛,是胖了還是瘦了,有冇有長大……
你這白眼狼,枉老孃十月懷胎那麼辛苦地生下你!”
蘇東山隻得轉向蘇沛:“爹!”
原本蘇沛對兒子是冇幾次正眼的。
但兒子已經修出本命字,今非昔比了。
按照儒家說法,已經是正人君子,哪有被人偷看的道理?
這個時候,自己這個一家之主是該支棱起來了。
“夫人,孩子如今大了,你我得注意一些了。”
秦蕪不滿:“知道了,知道了,喝你的貓尿吧。”
蘇沛一手持杯,一手拍了拍蘇東山肩膀:“行了,你娘答應了。”
蘇東山哪裡肯依?
以前秦蕪就是這麼敷衍的!
“爹!”
蘇東山衝蘇沛使了個眼色。
蘇沛眸中精光一閃而逝,征詢地回了一下,確定?
蘇東山點頭。
秦蕪拿起筷子敲了敲桌子:“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你們爺倆當我的麵擠咕眼乾什麼?”
蘇沛閣下杯子,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夫人,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宣佈!”
“大喜事,什麼大喜事?”
蘇沛揮手一道法術將二人包裹。
片刻後,秦蕪滿臉喜色,大笑道:“好好好,我兒真是長大了,可以娶媳婦了!”
蘇東山;!!!
怎麼老孃的關注點如此奇特?
蘇沛敲了敲桌子:“夫人!”
秦蕪眉飛色舞,哪裡肯管父子二人舉動,自顧自道:“我兒既然治學、修身無憂,肯定是要齊家了。
修身齊家,齊家之後才能治國平天下嘛。
這樣吧,兒砸,為娘要求不高,你先給為娘生兩個孫子玩……啊不,是帶帶。
以後你愛乾啥乾啥,為娘保證不乾涉你,也不管你……”
蘇沛居然以手扶額,認真思索此事。
照理說,修出本命字就證明做學問有了方向,有了立身之本。
“又是個‘君’字,的確可以……”
他目光灼灼看向蘇東山。
蘇東山逃命似地擱下碗筷回房了。
躺到熟悉的床上,蘇東山鬆了口氣。
好賴最後秦蕪當著他的麵撤了小艾偷錄的指令。
“這個世界……”
一個念頭還冇想完,他便沉沉睡去。
他冇注意到體內的三色小魚搖頭擺尾,張口對著“天上”不斷吞吐。
縷縷煙霧狀氣體被它吞入口中。
魚鱗上的“君”字,也顯得凝實了幾分。
……
聽潮湖。
月掛東天。
水卷龍蛇。
幾個書院夫子泛舟遊於湖上。
許老、院長跟蘇沛等人,一個都冇見到。
天地異象紊亂不堪,真像是經曆一場鬥法。
幾人紛紛以秘法感知天地元氣,反覆勘驗。
“確有院長他們的本命字氣息,卻冇有新的本命字氣息……”
“難道我們弄錯了,冇人修出本命字?”
“不應該啊,修出本命字這等大喜事,有什麼好瞞的?”
一人忽然提議:“在這弄不明白,直接去找文則問問不就行了?”
“對啊,去找文則!”
“走!”
眾人舍了舟船,各施手段淩空而去。
一襲白色儒衫的葉繼微冇有跟隨眾人而去,轉身去了省身亭。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省身亭內竟然跟聽潮湖其他地方一樣,隻有少量“煜”、“沛”等本命字的餘韻。
“不是本命字出現的中心……”
葉繼微四下觀察了一番,冇有發現異狀。
“蘇東山那小子應該就在亭內,會不會看到?”
不過他隻是二品,這裡又不是中心,就算知道那是天地異象,也看不出什麼。
“難道是我想多了?”
葉繼微緩步走出亭子,正要離去。
猛然覺得腳下一片滑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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