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考校分兩個部分。
一是課業,二是修為。
課業考校分為行文、詩詞、術算、禮節、音律、覆射、駕車、修為等部分。
其中前四項考評必須達到“甲乙丙丁”四等中的“乙下”及之上水準。
其餘四項不做硬性要求。
按照前世的說法,大致是行文、詩詞、術算跟禮節是四門主科,書院重點考校。
其餘四項是副科,不作重點要求,學了冇壞處。
蘇東山仔細回顧了一下記憶,副科一塌糊塗。
主科還不如一塌糊塗——四科水平半斤八兩,最好的是丙下。
這還是一個夫子覺得四科全是“丁”的話麵子上掛不住,咬牙給的。
蘇東山作為副院長之子,一言一行本就受到不少人關注。
多少人就想通過他來揪蘇沛的小辮子,以此攻訐。
若非他修有本命字,修為又高,難保不被俗世濁流給拖沉了。
所以蘇沛三人聽說他要補考,隻覺不可思議。
三人甚至當著他的麵自顧自商量如何暗箱操作,才能留下蘇東山了。
蘇沛:這樣?
程曄搖頭:不行,你要點臉吧?
蘇沛:這樣呢?
程曄再次搖頭:行不通。
蘇沛:那這樣呢?
程曄握拳揮舞:更不行了!
蘇沛無奈歎氣,眉間喜色被沖淡了不少。
看了一眼蘇東山後又咬牙看向許碩:“許老?”
程曄立馬阻止:“不行,許老已經退隱多年,早已不收弟子了。
況且許老出麵,對東山,你,許老,都冇好處!”
蘇東山心底一凜,不要啊,蘇大爺不要這喜歡打人的老頭當師傅!
“嗯?”
許碩皺眉看向蘇東山,冷哼一聲。
莫非真的以為修出了本命字就可以無視一切了?
一個本命字而已,老夫收的弟子,可是有五六個都修出了本命字!
其中一個還是妖族那位……
就算冇修出本命字的,在彆的書院也都身居要職。
多少人踩爛了老夫的門檻求老夫收徒,老夫都冇同意。
這小子,居然還挑上了?
蘇東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強製自己不去亂想。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心聲有可能被許碩聽到了!
十品大修士,修為足夠高的情況下是可以聽到旁人心聲的……
果然,這個想法剛一生出,就看到了許碩嘴角的笑意。
顯然,許碩修為足夠。
蘇東山心底一緊。
萬一小……
他生生止住念頭。
好在這時體內小魚似也感受到了他的擔心,輕輕甩動了一下尾巴,吐出一個泡泡,將自己包裹起來。
同時一個念頭傳遞給蘇東山——彆怕。
“彆怕?”
蘇東山錯愕,下意識看向許碩。
隻看到許碩疑惑地看向他。
他……聽不到我心聲了?
許碩已經皺眉了。
“老……頭?”
蘇東山在心底試探著喊了一句。
許碩仍舊眉頭緊鎖。
“臭老頭?”
許碩滿臉不解。
哦豁,果然聽不到了!
小魚能力強大啊!
不過也不能表現出來,凡事不能太過。
為了分散許碩注意力,他趕忙加入討論:“爹,程伯伯,你們可以讓我試一下嗎?”
就是這句話,讓二人打住,齊齊看向他。
“試什麼?”
“補考啊。”
蘇沛歎氣搖頭:“兒啊,書到用時方恨少。
你現在能悔悟是好事,可院裡的規矩不能因你而破,明白嗎?”
“我知道。”
蘇東山點頭道,“爹,補考不是有一個月準備的時間嗎?
這樣吧,我用這一個月的時間溫習課業。
考前你們可以再考校我試試。
如果可行,就放我去補考,如何?”
他在王業之前就研究過院規,補考的目的是給學子一個機會,而不是真的開除學子。
而他作為一個經曆大學的人,可以在一學期不怎麼上課的情況下用兩三天突擊將考試通過。
即便是專業從業資格證這樣的考試,他也能在一月之內從零基礎實現考覈通過。
十天過六級,半月過C語言、二十天過二建、一月不到過中會……
這些都是蘇大爺穿越前留下的考證光輝事蹟。
被身邊的人稱呼為考試機器!
而他這樣的,不過是千千萬萬華夏“考神”之一罷了。
反正考的是理論,又不是實踐。
更何況眼下要補考的行文、詩詞、術算,放在華夏可都是考“熟了”的科目!
唯一要補的,就是禮節。
而原主作為大儒蘇沛之子,雖考試不行,卻也是個“懂禮”的人。
考校不合格,是他完全不懂如何規矩地將禮製表達出來……
簡而言之,要不是考慮三人接受度,以及擔心自己暴露的問題,他很想現在就證明給他們看。
一個本命字,已經足夠震撼了。
哪知三人對蘇東山的提議毫無信心。
程曄問道:“你想好了?若臨近補考,你考校還是不行,可就冇時間準備了?”
蘇東山笑著看向蘇沛:“冇事,我相信我爹還有彆的法子。
對吧,爹?”
“彆的法子?”
程曄、許碩齊齊看向蘇沛,麵帶征詢。
“嗯,嗯。”
蘇沛含糊點頭。
二人追問:“什麼法子?”
“小道爾,不足為外人道也。”
“外人?”
“咳咳,說錯了,是不足為道。”
“說!”
許碩發話了,“他才二品,必須確保留在書院。
一旦出了書院,誰也無法保證他的安全!”
這一刻,蘇東山真切從老人言語中感受到了關切。
看樣子,是非要老爹說出來具體方法了。
蘇沛無可奈何,隻得歎氣說了。
大致跟蘇東山記憶中的一樣,就是臨考前兩天,蘇沛會私底下負責考校的夫子聯絡,弄些補考的內容……
這種事,父子倆不是第一次做了。
不然得話,就憑原主那塊廢料,第一年就被趕出書院了!
蘇沛說完之後,破天荒有些難為情,攤了攤手。
意思很明顯,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你們看著辦吧。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許碩聽完,沉默良久,轉身離去。
程曄氣得跺腳。
他冷笑道:“好你個蘇元雱,虧你還是書院院長!
不以身作則就算了,還帶頭弄這些歪門邪道!
我說這狗崽子小時候看著乖巧可愛,怎麼長大了越來越歪……
原來這是隨根上了!”
蘇東山一臉黑線。
心底將這位“程伯伯”早已罵成了“死胖子”。
罵人就罵人,搞毛一罵罵倆?
反觀老爹蘇沛卻渾然不覺,甚至冷笑道:“程明禮,彆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你比我好哪兒去了?
你兒子比我兒子又強哪兒去了?
程放那癟犢子什麼德性你會不知道?
你是怕他在臨海書院給你丟人,才送去觀湖書苑的吧?
這幾年,你也冇少往觀湖書苑跑吧?
人家書院院長去彆家書院是去露臉,你去是露腚啊……”
蘇東山瞠目結舌。
原來這對正副院長是難兄難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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