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的涼亭之中,擺著一張棋盤,神宗在手裡把玩著一枚黑色的棋子,眼神飄忽,他在等鎮國公沈烈。
鎮國公沈烈一入城,一隻信鳥便飛入了宮城之中。
按照路程推測,這時候應該要到宮城了。
“啟稟陛下,鎮國公沈烈求見。”
神宗皇帝眼神中霎時間有了光芒,把手中的棋子直接丟在了棋盤之上。
“宣鎮國公沈烈覲見。”
大太監劉洪,高聲通傳,隨即他便屏退了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讓他們在十丈之外候著。
劉洪畢竟在神宗皇帝身邊幾十年了,很會揣測聖意,他自己也跟著退到了十丈開外。
此時正好碰到入園的沈烈,他躬身行了一禮。
“鎮國公安好。”
沈烈點頭示意:“劉公公安好。”
“鎮國公,陛下已經在這等您好一會兒了,您快過去吧,有啥吩咐,您就招呼老奴一聲。”
“嗯。”
沈烈走到神宗皇帝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臣沈烈,參見陛下。”
“烈兄,這裡冇有外人,就不必和孤如此客氣了,快坐下,陪孤下一盤。”
沈烈正好看到了落在棋盤上的那枚棋子,口中笑說:“看來陛下等不及,已經先行了一子。”
神宗笑聲爽朗:“這一子不算。”
同時神宗伸手取回了那枚黑子。
“臣棋技本就不如陛下,怎麼陛下還耍起賴了。”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氛圍頓時變得分外融洽。
“烈兄,這一路舟車勞頓,十分辛苦吧。”
神宗執黑先行一子。
“想著能見到陛下,再辛苦也值得啊。”
“你孫子那張嘴能說會道,都是和你學的吧?”
神宗打趣兒說道。
鎮國公沈烈一時之間有些發懵,不知道陛下是在誇讚還是在反諷。
自己那個孫子如何紈絝,沈烈一清二楚。
隨便說上幾句話,便會讓人氣得跳腳,陛下說的“能說會道”一定是反諷。
“陛下就不要打趣老臣了,臣的那個孫子著實是紈絝了點。
但是陛下,那小子可不隻是老臣的孫子,也是您的外孫啊,這個管教無方的帽子可不能算在臣一人的頭上,您老人家也有份。”
景國是神宗和沈烈兩人浴血打下來的,兩人不僅有袍澤之誼,還有從少年之時至花甲之年的友誼,所以隻有兩人在時,便能短暫擺脫君臣的束縛。
“何談管教無方,你可是教出了一個好孫子啊。”
神宗有些錯愕。
好一個沈烈,現在還在孤麵前演戲。
這話聽在沈烈耳朵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啊。
自己那個孫子是頑劣,可是這個陛下老戳人心窩子就不對了。
沈烈不想在自己孫子是否紈絝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手執白棋,落下一子。
“想必安兒的事情,懸劍司已經稟告給陛下了吧?
安兒是紈絝,可是他品行絕對冇有問題,絕不會作狂逆之言的妖書。”
神宗眼神也變得有些鄭重。
“我知道不是他。
定然有黑手在幕後推動此事。
隻是孤猜不出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膽量。”
鎮國公沈烈言辭閃爍,欲言又止。
“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神宗瞥到了鎮國公猶豫的樣子。
“臣……不敢說。”
“你啊,人老成精,我記憶中的那個烈兄,可是豪情萬丈,氣吞山河,怎麼如今年紀越長,反倒越畏怯了呢。”
神宗連頭都冇有抬,他的眼神仍停留在棋盤之上。
“好,那臣就直說了。
陛下可還記得二十年前,你我攻入宮城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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