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佈政府,乃大周朝廷四府之一,下設掌吏司、國稅司、鑄器司、議政司、樞密司、京衛司六司。
佈政府大仲宰更是官居從一品,手中權利甚大,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早在當今皇帝還是皇子之時,司徒文便已是佈政府仲宰,深的先帝信任。皇帝繼位之後納司徒家嫡女,立為貴妃。
同為四府柱國之一,天政府大司命張啟聖,已多年未參朝政,司徒文毫無疑問的成為了文官之首。青州司徒一族,更是傳承數百年之久,甚至早於大周立國。
先帝在位之時,朝內五子爭位,激烈無比。而司徒文作為朝中重臣,卻始終保持中立,並未站隊任何一位皇子。按說,此類朝臣,新帝繼位之後,大多會邊緣化處理,或讓其賦閒在家。可司徒文卻不同,即便隆聖帝繼位,仍舊地位顯赫,權傾朝野,其人之能,可見一斑。
“老爺,明德有一事不明。”
“說。”
“現如今,陛下雖然忌憚靖北王府頗深。但,召徐滄之子入京為質,並非上策啊。徐滄手握重兵,更是三王之首,其子若是發生意外,陛下就不怕徐滄會反嗎?”
“咱們這位陛下,曆來謹慎,此舉不像是陛下的風格。若老夫所料不錯,應該是張啟聖那個老東西的計策。”
“那陛下是何意呢?”
司徒文緩緩站起身來,撫須說道:“當年,張啟聖與徐滄,一同扶持皇帝繼位。徐滄常年手握重兵,日子久了,皇帝自然不放心。而張啟聖因為兵甲案,與皇帝也生出了間隙。
如今,朝堂之內皇權勢弱,皇帝召徐滄之子入京為質,看似為了製約北境。其本意恐怕並非如此。
張啟聖的這步棋,雖然凶險,一旦穩住,便有可能改變朝堂目前的格局。北境那二十萬雄兵,可不是五軍司那些酒囊飯袋。”
思慮許久,司徒明德似乎明白了一些。“老爺的意思是說,陛下看似在製約北境,實則是為了拉攏北境?”
“冇那麼簡單!”司徒文緩步朝後院走去,司徒明德緊隨其後。“皇帝應當是要削藩了。”
“什麼!”司徒明德大驚。“陛下可不是周武帝啊!削藩凶險萬分,稍有不慎,甚至會動搖國本,戰亂四起。如今的大周國力衰弱,周邊各國更是虎視眈眈,陛下怎麼敢?”
“陛下不敢,張啟聖那老東西敢!”司徒文來到後院魚池之前,又緩緩坐下。
“召徐滄之子入京,這是第一步。接下來,要不了多久,陛下就會賜婚其子。想來,不是四公主,就是六公主。”
“老爺的意思是陛下會將嫡女下嫁於徐滄之子?”
“自然是嫡女,否則如何彰顯陛下的誠意。”說到這裡,司徒文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賜婚隻是第二步。陛下不會讓徐平尚公主,而會下嫁於他。這必然會攪亂不少人的謀劃,其中自然也包括老夫,既已為帝婿,留徐滄之子常駐神京也合情合理。鎮南王年邁,王府內鬥嚴重,不足為慮。隻要北麵不亂,武成王又能蹦躂多久?”
“按老爺這麼說,削藩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削藩便是第三步。一旦皇帝削藩成功,接下來恐怕就要對咱們動手了。”
司徒明德聞言,冷汗直冒。“張啟聖竟有如此魄力!這裡變數之大,難以預測,陛下居然也會采納。”
“不要小看了咱們這位大司命,你以為張啟聖就隻會看星星?”
“怪不得老爺要除掉徐滄之子,原來是為了將這個變數提前抹殺。”
“除,是除不掉的。你當靖北王和劉辟是泥捏的不成?”
“那咱們為何還要動手?”
“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老夫,凡事要有個起頭的。那些人想看,就做給他們看。”思緒了一會,司徒文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再派一隊人馬前去,如果咱們司徒家派去的人,冇有機會除掉對方,另一隊人馬就轉而保護對方。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還是不太穩妥。”
“是!老爺!老奴這就去辦。”
“還有,告訴魯尚文和付國忠,朝會請旨,不要讓掌吏司和國稅司的人蔘與。”
“是,老爺。”
徐平穿越而來的這片大陸,地域極其遼闊,大小皇朝不在少數。大周以北,乃是金國,又稱北蠻。與北蠻相接壤的乃是東邊的盧國還有西北的元武國。大周以西則是安佑國與月石國,不過這兩國均為小國,也是大周的附屬國。靠近南境的是邦交相對和睦的南安國,也叫南蠻。在這周邊列國中,當屬大周與元武最為強盛,兩國相爭也有數百年之久。
數月之前,在兩國邊境又發生了不少的摩擦。元武國派白敬安前來出使,看似商談,實則發難。
紀允這個七皇子,雖背景強大,但在眾多皇子之中卻並不出彩。論治國,不如太子,論武不如三皇子,民間也無威望。要想出彩,隻能從文道入手。白敬安在天下文人心中,都頗有分量。
司徒文心裡早已做好打算,無論這一次元武國的目的是什麼,紀允都要站隊白敬安,就算在邦交上作出一些讓步,也不併無不可。
元武如今的國力鼎盛,而大周國力漸弱。外交上的些許讓步,就算有所損失,也理所應當,司徒文不擔心皇帝會因此而疏遠紀允。反之,如果能因此交好白敬安,甚至拜在其門下,對他這個外孫來說,好處頗多。
燕城北郊。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郭懷安領禁軍開道,玄甲精騎兩側隨行。
徐平斜臥於馬車之上,英月娥跪坐在其身側。
看著窗外的大隊人馬,徐平回想起年幼之際,在神京的那些日子。
那時,新皇繼位不久,與靖北王親如一家,平日裡更是以兄弟相稱,
而徐平也經常進宮玩耍。徐平的印象中,宮裡有位公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霸王。整日跟在他身後,兩人每天在宮裡嬉戲打鬨,惹事生非。鬨得整個皇宮,那是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不過冇兩年,徐滄接到北境告急的軍報,父子二人也就離開神京,回到了燕城。
“離開京城已近十年之久了,也不知那個大哭包如今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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