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沉默了,他也知道,增長天王有錯在先,要說一點代價不付出是不可能。
幾名天兵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他更在意的是,如此一來,自己的威信會不會因此受損。
正在李靖皺眉思索如何應對之時,卻見玉帝輕輕點頭:
“顧卿言之有理,這群蛀蟲確實該殺。”
聞聽玉帝之言,那名天兵頓時雙目無神,愣在了原地,似乎難以接受這個結果一般。
玉帝話音剛落,顧景眸中寒光一閃!
伸手一翻,一柄長槍憑空出現!
“死!”一聲大喝之下,運轉全身法力,直刺那名天兵的眉心而去!
“噗嗤!”
躲無可躲!
鮮血四濺!
濺到了李靖的身上,增長天王的臉上。
麵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天兵雙目圓瞪,緩緩倒地……
天兵,卒!
眾皆駭然!
誰也冇有想到顧景敢在淩霄寶殿殺人!
“血濺淩霄寶殿,奸臣值 5萬!”
三宵看向顧景的眼睛充滿了神采,趙公明滿口讚歎:“我收回剛剛的話,這小子還真是個狠人啊。”
“想我截教萬仙來朝,在人仙境介麵對一眾大能麵不改色的都少,更何況像顧景這種當場殺人之士!”
雲霄道:“不止呢,自他進入大殿的那一刻,就彷彿淩霄寶殿是他的主場一般。事情進行的節奏,完全被他把握住了。”
碧霄道:“而且睚眥必報,快意恩仇。要是被師父見了,指定要收為弟子。”
聽碧霄提起通天教主,幾人忽然沉默不語。
碧霄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俏皮地吐了下舌頭,不再言語。
增長天王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再次看向顧景時,再不複囂張的模樣,反而是滿臉的忌憚。
李靖眉頭深皺,嫌棄似的用法力揮去沾到身上的鮮血,而後就這麼看著顧景,眼神冰冷。
顧景昂首挺胸,毫不露怯地與李靖對視。
顧景心中清楚天庭的派係,他更清楚,玉帝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孤臣,來把天庭這潭水給攪渾!
自己得罪的人越多,玉帝用自己就用的更是放心!
所以,他纔敢做出如此行為!
果然,玉帝不等其他人彈劾,就對顧景出聲嗬斥道:“顧景,你也太放肆了,縱使朕定了他的死罪,也該押送到斬仙台處理,豈有你出手的份!”
顧景心中明白,玉帝明麵上是訓斥自己,實則是堵住其他仙卿的口,省得他們說出什麼過份的話。
於是顧景配合地朝玉帝一拜:“微臣眼中實在是容不下這些蛀蟲,想著他們拿著天庭的俸祿,卻碌碌無為,微臣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是微臣衝動了,這纔有此逾矩的行為。但憑陛下責罰,微臣絕無二話!”
玉帝不知道顧景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可這種忠心之言,自他上位起都冇聽過幾回。
一時間心中很是寬慰,差點冇繃住,露出笑容。
太白金星神色古怪,好小子,這拍馬屁的功夫和我不相上下啊。
李靖等人氣極,個個恨地咬牙切齒,隻是還不等他們發力,玉帝便開口打斷了他們,對顧景說道:
“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念你之前挽救七仙女有功,就罰你禁閉一年,你可有異議?”
李靖被憋得麵色鐵青,他哪裡聽不出來玉帝的袒護之意,什麼叫禁閉一年!?
顧景剛得了百枚三轉金丹,這是給顧景帶薪放假,讓他有時間閉關啊!
太白星君看著麵色平靜的顧景,心中的重視又增加了一些。
什麼叫簡在帝心,這就是!
隻是可惜,這修為實在是落後太多了……
顧景謝恩:“微臣並無怨言!”
李靖可就不乾了,顧景當著一眾仙卿的麵殺了自己的人,要是讓他全身而退了,那自己的臉麵何存!
當即對著玉帝一拱手,就要出言。
而玉帝卻宛若冇有看見李靖的動作一般,大手一揮:“退朝!”
“陛……”李靖急了,還要開口。
“嗯?”玉帝淩厲的目光忽然轉向李靖:
“李愛卿,還有什麼不滿嗎?”
潛台詞是:事情到這一步,都差不多了,你要是再想整什麼幺蛾子,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李靖為官多年,自然明白玉帝的意思,於是果斷認慫:
“無事。”
言罷,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老神自在。似乎大殿之上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
顧景看著這一幕,心中對李靖也有了初步的判斷:雖然不是聰明絕頂之輩,但能進能退。精通厚黑一道,可惜冇把黑給吃透。
太白金星笑吟吟地看向顧景:“顧巡查,走吧,去你的青雲宮看看。”
對於太白金星,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顧景對他的印象一直都不錯,老好人一個。
同時顧景也知道,老好人是不假,可誰要是小瞧了太白,那可是要吃大虧的。
畢竟太白星,可是主殺伐的!
顧景也做了個請的手勢:“有勞星君帶路了。”
隨即二人談笑著,出了淩霄寶殿,看都冇看李靖一眼。
隨著眾位仙卿的散去,今日淩霄寶殿之事遍傳天庭!
九重天上,廣寒宮附近,有一座古樸雅緻的宮殿。
其內仙氣繚繞,仙鶴翱翔,此處乃是香火琳宮,月下老人的行宮。
月老身披紅衣,鶴髮童顏,悠閒地擺弄著紅繩,有道童手捧仙茗,左右侍奉。
其中一名仙童開口對月老開口道:“師尊,這顧景還真是囂張,區區人仙修為,就敢硬剛托塔天王,在淩霄寶殿之上殺人。”
月老笑嗬嗬地看著小道童:“凡事不能隻看錶麵,你隻看見他囂張,卻冇看見他殺了人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天庭。”
道童歪著腦袋思索片刻:“是哦,要是常人敢這麼做,早就被處死了。”
“師尊,這是為什麼?”
月老不知想到了什麼,擔憂地朝香火琳宮看了一眼,而後似在回答,又似自嘲一般:“清靜之修,清虛之士?嗬嗬。縱使是漫天神魔,又有幾個能戒了貪嗔!”
“顧景,深諳人性啊……”
廣寒宮內。
一個氣質清冷,髮髻高盤的宮裝女子,正滿臉悲寂地坐在院內閒飲。
忽然,玉兔從門外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縱身一躍,一下撲到了嫦娥的懷裡。
嫦娥本來悲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輕輕地撫摸起玉兔:
“玉兒,你又跑哪玩了?”
玉兔聞言,顯得很是興奮,便將今日顧景在淩霄寶殿的行為一一說了。
嫦娥略顯詫異:“冇想到天庭竟然出了這等人物,倒是給枯燥的天庭,增加了不少的趣味。”
下界,灌江口。
一個相貌堂堂,麵容清俊的青年,正與梅山兄弟閒談。
忽見得天邊飛來一道白光,白光落在地上,成為一條細犬。下一刻,細犬搖身一變,化作人形。
楊戩笑了笑:“哮天,又跑天庭玩去了。”
哮天犬連連點頭:“主人,你是不知道,今天淩霄寶殿可發生了一件趣事。”
不待楊戩詢問,哮天犬便迫不及待地將顧景的事說了。
楊戩聽罷,目光冰冷:
“又是佛門!幸好這顧景出手,不然我那幾位表妹可就受罪了。”
“若是有機會見麵,倒是可以感謝他一番。”
哮天犬道:“何必主人費心,玉帝已經獎賞過顧景了。”
楊戩搖頭:“他是他,我是我。我隻是為了表妹而已,彆總扯到他身上。”
眾人都知道楊戩的脾氣,聞聽此言,不敢多勸。
梅山兄弟中的老大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於是開口說道:“二爺,聽哮天犬這麼說,這顧景倒還真是個人物。”
楊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倒是有幾分小聰明,可惜他卻不明白,在這三界之中,實力纔是根本,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虛的。”
幾人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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