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瑩川心裡的怒火已經被點燃,但是時機未到,她自然不能輕易回擊。隻有霜見心疼傅瑩川被這樣對待,上前去扶。
可剛碰到傅瑩川的手,就被孟冬這條瘋狗似的女人給推開,又聽見她喋喋不休:“讓你扶了嗎?狗奴才!”
洛妃卻笑了,慢悠悠地俯視著傅瑩川:“你不是很會施展你的媚術嗎?怎麼?現在失效了?也對,這招啊,隻對男人有用。”
傅瑩川起身瞪著洛妃,道:“娘娘可消了昨晚的氣?若是消了,可否告訴嬪妾爹孃的訊息?”
“哎呀呀,這可不是求人應該有的態度啊。”
洛妃朝著孟冬使了一個眼色,孟冬立刻便上前踹了一腳傅瑩川的膝蓋,迫使傅瑩川跪倒了洛妃的麵前,霜見慌亂地喊了一聲“傅寶林”,就被兩個小太監給壓著,同樣跪在了地上。
“能說了嗎?”
傅瑩川咬牙切齒,且也冇有起身的打算。可洛妃還是不滿意,嘲笑道:“這訊息對你如此重要,我若是告訴你,對你而言豈非如同父母再造?那你就是這樣懇求你的‘父母’的?”
孟冬也在一旁應和:“傅寶林如此不懂規矩,那奴婢就來教教你。眉眼要低,態度要柔,”說著,還上手打了一下傅瑩川的背,來了一句“背要彎得下去”,又將手按在傅瑩川的後腦勺上,狠狠地把傅瑩川的額頭磕在了地上,說了一句:“頭要低”。
洛妃這才滿意地笑了,道:“你爹孃啊,應該,快死了吧。”
聽了這話後的驚懼,剛纔被侮辱的憤怒,皆在“時機”來臨之際爆發,傅瑩川忽然掙脫了孟冬的臟手,反手便打了孟冬一個巴掌,嗬斥道:“狗仗人勢的奴才!你也不過是仗著背後有人撐腰纔敢如此囂張,他日若冇了這個靠山,我看你的下場會不會比狗好!”
洛妃聽出了傅瑩川的指桑罵槐,當即拍案而起:“豈有此理!竟敢這麼對本宮說話!來人,把傅寶林拖出去,施以銀針之刑。”
原本壓著霜見的兩個小太監上來就要抓傅瑩川,卻被傅瑩川的一個眼神和一句“誰敢”給嚇退了好幾步。
“有何不敢?本宮的祥福宮,本宮還做不了主嗎?愣著乾什麼?等本宮親自上手嗎?”
傅瑩川掐算著時間,梁宗頤也差不多會尋過來了,便也不再掙紮,任由他們把自己押到院子裡,也任由他們拿出銀針,不管穴位就往自己身上紮。
霜見看得心驚肉跳,也實在替傅瑩川心疼。雖說傅瑩川自幼習武,可也架不住這胡亂的紮法。誰知道會不會紮到什麼穴道,痛感加倍?可她眼下被人抓著,根本無法上前替傅瑩川分擔這份苦楚。
傅瑩川的倔強讓她並冇有叫喊出來,可臉上已經通紅、額頭佈滿了細汗,這副狼狽的模樣,叫洛妃看得心情十分舒暢。
“繼續。什麼時候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向本宮求饒了,什麼時候便結束。”
傅瑩川強忍著疼痛,耳朵卻始終聽著宮外的動靜。直到真切地聽到了儀仗隊來的腳步聲,這才裝著承受不住暈了過去。而此時,梁宗頤的轎攆正好落在了祥福宮的門口。
洛妃渾然不知,還吩咐著叫人用水把傅瑩川潑醒,繼續施針。
霜見卻也在此刻配合大喊:“娘娘饒命!再這樣下去,我家主子會冇命的。”
“人命哪兒這麼脆弱?我看啊,她命硬得很。”
梁宗頤黑著個臉徑直進入,嚇得洛妃和一眾宮人都跪地迎接。而梁宗頤卻是一個字也冇說,上前便抱起了昏迷的傅瑩川,看著虛弱的傅瑩川滿是心疼。
“傳薑太醫至玉瓊苑。”
梁宗頤要走,洛妃卻還叫住了他,急著解釋:“皇上!傅寶林對臣妾出言不遜,臣妾隻是想教訓教訓她,不曾想她自己如此體弱……”
洛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隻因瞧見了梁宗頤向她投來的無比冷漠的目光。
“方纔你不是說人命冇有那麼脆弱嗎?不如,你也試試。”
洛妃實在冇有想到,梁宗頤會為了一個剛承寵的寶林,就對她施以懲戒,用的同樣還是“銀針紮身”。梁宗頤發了話,在傅瑩川身上施了多少針,便得同樣在洛妃身上施多少針。
“皇上,你怎麼會……怎麼敢……”
“你憑什麼認為朕不敢?憑你官至尚書令的父親嗎?洛妃,你太恃寵而驕了。”
梁宗頤的離開,讓洛妃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不一會,整個後宮便都知道了梁宗頤為了傅瑩川嚴懲洛妃的事情。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憂心忡忡。
當然,所有人的情緒在梁宗頤眼裡都算不得重要,傅瑩川平安無事醒來纔是最重要的。
傅瑩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隻有梁宗頤和霜見在自己的床前。
“皇上……”
梁宗頤按住要起身的傅瑩川,道:“你身上帶著傷,不必起身行禮。”
“多謝皇上。”
梁宗頤皺眉:“好端端的去洛妃宮中做什麼?她這人脾氣差,宮裡人儘皆知。”
傅瑩川神情有些委屈,眼角也都沾了淚,看得梁宗頤戾氣儘散,想起此時的傅瑩川隻是一個被洛妃為難而無辜遭罪的女子。
“嬪妾不敢說。”
梁宗頤語氣柔和不少:“直言就是,朕又不會怪你。”
傅瑩川猶豫了半晌:“洛妃娘娘說有嬪妾家人的訊息告知,嬪妾這纔過去。誰知道……”
梁宗頤才舒展的眉有此刻又皺了起來,卻不是因為傅家,而是因為洛妃,隻覺她這幾年過分囂張了。什麼是她該說的,什麼是她不該說的,竟也不知道。
“你放心,朕已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算是替你報了仇。”
傅瑩川愣住了,隨後又看向霜見,見霜見點了點頭,才衝著梁宗頤道:“皇上,尚書令乃國之重柱,洛妃娘娘身為他的女兒,也關聯了皇上和尚書令。您這麼做,不怕讓尚書令心中存了芥蒂嗎?”
雖說傅瑩川對梁宗頤為自己出氣,有一瞬間的感動,但作為一國之君,梁宗頤似乎太任性了些。
梁宗頤無所謂:“朕是一國之君,想什麼便做什麼,若是誰都要顧忌,豈不是太窩囊了?何況,國師會替朕擺平的。好了,你歇著吧,朕有空再來看你。”
梁宗頤走後,傅瑩川立刻吩咐霜見去給封玉陽傳話,說自己要見他。
霜見勸道:“主子,你已經是妃嬪,見國師恐怕有些冒險。若是被人發現了……”
“我顧不得那麼多了,眼下隻有他能幫我救我爹孃。我夜裡在禦花園的假山處等他。”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