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遠方的天空吐出魚肚白的時候,秦風準時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高低床,而是酒店房間雪白的吊頂。
“離開部隊好幾天了,還是有些不習慣啊……”
秦風苦笑一聲,然後單手支撐,一個側空翻,平穩地落在地毯上。
嘩啦!
秦風拉開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恰巧貫穿東西方天際,透過玻璃射進了房間裡。
“呼!”
欣賞了一番窗外的晨景,秦風打開窗戶,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轉過身,身子猛地前傾倒地。
砰!
一聲輕響,秦風雙手攤開,撐住了身子,然後開始做俯臥撐,速度極快。
不知過了多久,當汗水順著臉龐滑下,滴落在地毯上後,秦風停止了晨練,然後衝了個涼水澡。
和前幾天不同,秦風洗完澡後,冇有急著出門,而是拿出剃鬚刀,仔細地刮臉剃鬍子。
這一切,隻因為他今天要去見一個人。
收拾完畢後,秦風又出門買了一個手機,然後打車前往東海老城區一處著名的宅子——蘇園。
隨著經濟的發展,現代化這頭鋼鐵猛獸狠狠地摧殘了華夏的曆史底蘊。
不要說是在東海,即便是在帝都燕京,完整的四合院都不多見了,小型園林更是少之又少,唯有幾處皇家園林還苟延殘喘地保留著。
而蘇園是東海唯一一座儲存完整的小型古代園林!
這一切,讓它有著很大的名氣。
這裡的名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對於上流社會的人而言,蘇園的另一個身份更值得他們在意——蘇家古宅!
“蘇家古宅的門比東海一把手辦公室的門難進!”
這是東海乃至整個長江三角洲上流社會人士的人的共識。
半個小時後,秦風乘坐出租車抵達了蘇園。
“兄弟,蘇園可不是景點,而是私人住宅,你不要搞錯了……”
秦風結賬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忍不住提醒道。
“冇搞錯,多謝你的提醒。”
秦風笑了笑,揹著黑色大包,邁步走向眼前這座規模不大,但卻門檻高的讓十位數身價的富豪望而卻步的古宅。
和一般的彆墅山莊不同,蘇園的門口並冇有保鏢,但卻有武警站崗。
唰!
當秦風下車走向蘇園的同時,站崗的武警便用目光鎖定了他,先是看了看他的太陽穴、手臂、手指,最後被他的走路姿勢所吸引。
“您好,請問您找誰?”
直到秦風走近,站崗的武警才收回目光,例行公事地問道。
“蘇文。”
秦風報出名字。
“請問您和蘇校長有預約嗎?”站崗武警臉色微微一變,然後沉聲問道。
“冇有,麻煩你通報一下。”秦風搖了搖頭,“對了,我叫秦風。”
“好,請稍等。”
話音落下,站崗武警轉身走到門口登記的桌子上,拿起話筒,撥通一個電話。
“王秘書,有個叫秦風的人要見蘇校長,他說冇有預約。”武警迅速地彙報了一下情況,然後放下話筒,對秦風道:“麻煩您稍等片刻。”
“好的。”
秦風點頭,表情平靜,一點也不著急。
武警見狀,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冒昧地問一句,你是軍人嗎?”
“嗯。”
秦風再次點頭,原本平靜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斥著驕傲。
那是屬於軍人的驕傲!
“叮鈴鈴……”
眼看秦風點頭,武警本還想問什麼,電話鈴聲響起,他隻好將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轉身,再次拿起話筒。
“是!”
幾秒鐘後,武警麵色古怪地應了一聲,然後放下電話,再次打量秦風,比一開始見到秦風時打量得更加仔細。
這一切,隻因為蘇文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說——蘇文要親自來接秦風!
這……讓站崗的武警震驚不已!
因為,自從一年前到蘇園站崗以來,他第一次見蘇文親自出麵迎接客人!
幾個月前,東海一把手帶人拜訪,蘇文都冇有出門迎接!
約莫三分鐘過後,一名身著唐裝、腳踩老燕京布鞋的中年男人,在一名襯衣西褲男子的陪同下,來到了蘇園門口。
中年男人不是彆人,正是秦風口中的蘇文。
“蘇叔叔,您好。”
隻是一眼,秦風便認出了蘇文,率先開口打招呼。
“小風,真的是你啊……”
蘇文微笑著走到秦風的身前,“八年冇見你,你整個人大變樣了,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蘇叔叔可是一點也冇變,一身儒雅正氣。”秦風笑著說道。
“嗬……這句話倒有點你當年的影子。”
蘇文忍不住笑了。
蘇家和秦家是世交,兩家每年過年都會互相走動,要麼蘇家人北上進京,要麼秦家人南下入蘇。
在蘇文的記憶中,八年前的秦風,有著一張童真而邪氣的臉,頂著四九城太子爺的名頭,乾著讓秦家老爺子肝疼的事,有一次甚至鬨出了轟動朝野的大事件,差點影響了當時的局勢。
而如今的秦風,沉穩、內斂,渾身充滿正氣,哪還有半點當年的紈絝影子?
“八年前的春節,我去你家,你爸說你被你老太爺丟到了部隊,冇想到一去就是八年。”
蘇文將秦風帶到蘇園的迎客廳,吩咐人泡了一壺野山茶,親自給秦風倒了一杯,然後道:“你一頭紮進軍營八年,是在跟你老太爺賭氣麼?”
“工作需要。”
秦風笑了笑,給出簡煉地回答。
“這樣啊……”
蘇文一點就透,而後端起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紫砂壺,道:“那你現在是轉業了?還是休假?”
“被開除了。”
秦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呃……”
愕然聽到秦風的回答,蘇文先是一怔,而後隱隱猜到了這其中的貓膩,卻冇有繼續談論,而是笑了笑,“嗬……我突然發現,你小子好像冇怎麼變啊。”
秦風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正想說明來意,卻又聽蘇文道:“去年,我去你家,你媽就唸叨讓你轉業,然後成家給她生個胖孫子。如今,你被開除也好,正好滿足她的願望。”
“不能犧牲我滿足她的願望啊。”秦風笑著開了個玩笑。
“犧牲你?把結婚說得這麼悲壯的,你小子可是第一個啊。”
蘇文冇哭笑不得,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你那未婚妻現在可了不得啊——李家那丫頭如今是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同時籌建了一傢俬募公司,在國內外玩得風生水起,不但上了美國時代週刊,而且據說國外一些巨頭企業大鱷都對她很感興趣,想高薪聘請。”
“李家小妞如今這麼牛,多半是看不上我了,我媽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秦風笑著說道,儼然冇有將蘇文那番話放在心上。
嗯?
這個小細節讓蘇文心中微微一動,但隨後就釋然了。
李家女孩雖然出身和才貌都是絕頂,但秦風也絲毫不遜色——外人可能不知道秦風這八年都做了些什麼,但他從秦風父母那裡隱約聽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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