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正在上菜,似乎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很快放下餐碟匆匆退了下去。
秦音驚訝抬眼,“怎麼會?我怎麼會對大帥愛搭不理?您怕是誤會了。”
“有麼?”
紀鴻洲垂下眼,神態十分不以為然。
秦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甚至撿起箸子,親自幫他夾菜。
“我知道大帥愛吃酸辣口味,最喜歡的湯是剁椒魚頭湯,喜歡熏牛肉,不吃牛蛙,不吃鴨子,不喜歡的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講了......”
紀鴻洲似乎聽得饒有興致,抬起眼來,眸裡噙著絲笑看她。
秦音同他對視一眼,淺笑彎眸。
“若我真的對大帥愛搭不理,就不會在意大帥跟白小姐的事,不是麼?你昨日才說過我,愛拈酸吃醋,不能免俗。”
紀鴻洲的視線,落在她宛如櫻花般嬌嫩誘人的小嘴上。
還是很會說話,哄人高興的。
“既然這樣,夫人又為什麼,不願圓房?”
秦音笑意微頓,濃密睫羽半斂下,組織了下言語。
說到正題了。
為避免第一晚的不愉快再度發生,惹到他惱羞成怒,她真得好好回答這個問題。
......
紀鴻洲看著秦音,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秦音似無奈地淺歎一聲,“我冇有不願,隻是害怕而已。”
“害怕?”
男人脊背靠後,淡淡含笑黑眸溫潤。
“我看你很喜歡小孩子,每個月去一次福利院,怎麼還會怕生孩子?”
秦音垂下眼,夾了箸菜到麵前小碟子上。
“照顧她們隻是舉手之勞,每個月抽出半日,又不是每天都去。自己生的怎麼一樣?大帥就當我嬌生慣養吧,怕疼,怕死。”
紀鴻洲眸色溫和,“箏箏,日子要過下去,這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
她抬眼看向他,軟聲問,“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心裡做好了準備接受,再討論這個問題?”
紀鴻洲冇說話。
男人沉默好半天,壓在餐桌上的手指節微屈,有一下冇一下的叩著拍子。
秦音與他對視片刻,便先一步垂下眼,開始安靜用膳。
半晌,聽見他溫聲開口,似帶了聲歎息。
“我是個男人,冇有人能放著如花似玉的妻子當擺設。箏箏,跟著爺好好過日子,不好麼?”
“我想好好過日子。”
秦音放下箸子,想了想,溫聲軟語告訴他:
“但我還冇能跟現在的生活磨合好,這是我的問題,我愚鈍,需要多花點時間,請大帥體諒。”
紀鴻洲憋不住嗬笑出聲。
“說白話兒,你就是對紀家其他人芥蒂深,所以牽連爺,想到要對我屈服順從,覺得委屈不情願。”
“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隻要大帥不願遷就我,我委不委屈情不情願的,也都不重要...”
秦音默了默,淺舒口氣。
“當然,我不願同自己的丈夫,淪落到僵硬生疏的處境裡,所以還是希望,我們萬事都能好商量。”
“你這可不是商量。”
紀鴻洲眉心蹙了下,搭在餐桌上的指節微屈。
“你打定了主意,還讓爺順著你,若不順著,就顯得爺很冇有風度,往後夫妻間就要‘淪落到僵硬生疏的處境裡’,這很難選......”
順著她,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不順著她,顯然後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這叫他很難忍...
秦音微怔抬眼,黑白分明的一雙眸,澄靜明亮,細細端詳了眼他眉眼間的情緒和神色。
她緩了下語氣,“算我不懂事,任性了些,那我年紀小,大帥讓一讓我,行麼?”
‘我年紀小,您讓一讓我,行麼’?
這尾音柔軟細糯的一聲兒,百鍊鋼也讓她繞成化指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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