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煙得了三天清淨。
這三天裡,狗皇帝冇來煩她。
一想到他可能還在為自己的問題抓耳撓腮,她的心情就爽歪歪。
許是樂極生悲。
第四天一大早,原主的母親林氏就過來了。
那時,桑煙正拿著胡蘿蔔,喂她的兩隻小野兔。
小野兔一黑一白,眼睛紅紅的,軟萌萌的小巧可愛,吃胡蘿蔔時,咬得嘎嘣脆,聲音聽著特彆治癒。
“小姐,夫人來了。”
秋枝提醒一聲。
她聞聲看去,見林氏麵色惶然,眼睛紅腫,像是遇到了天大的禍事。
“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她提著心,上前詢問。
林氏唉聲歎氣,拉著她回了屋子,屏退左右,才說:“阿煙,你父親出事了。”
桑煙料到了,就問:“他出什麼事了?”
林氏說:“我具體也不清楚,好像是烏州鬨了蝗災,你父親瞞著冇報。”
桑煙:“……”
蝗災不是小事。
這落後的生產條件,解決不好,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他為什麼不報?”
“我不知道啊。”
林氏急得哭起來:“我不懂這些。隻知道好多官員彈劾你父親,說你父親瀆職,還要殺他的頭。阿煙,你要救救你父親啊。”
桑煙:“……”
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救?
去求皇帝?
等下——
這該不會是皇帝的算計吧?
他解決不了問題,不好意思來見她,就逼她主動進宮見他、求他?
想到這裡,她就來了氣:卑鄙!
偏她還躲不了,隻能進宮瞭解情況。
“我知道了。”
她皺著眉頭,不情不願地進宮了。
先回了月桑殿。
桑弱水見她回來,又高興,又生氣:“你可終於回來了。父親都要被殺頭了。都是那個曲致害的!你還救他的女兒!就該讓那賤/人老死冷宮!”
她喋喋不休,釋放怒氣。
桑煙聽得不耐煩,冷聲問:“彆說了!現在什麼情況?皇上在哪裡?”
說到皇上,桑弱水的心又苦又痛。
她知道父親出事,第一時間就去向皇帝求情,但皇帝根本不見她。
哪怕她拿桑煙的名義,皇帝也說不見。
現在,桑煙本人來了,她倒要看看他見是不見!
“我去打聽了,在禦書房!官員都在那裡!”
她壓抑著妒忌,心裡一會希望皇帝見桑煙,一會又希望皇帝不見桑煙。
真真是矛盾的痛苦死了。
桑煙不知她心境,得了皇帝下落,就匆匆去了禦書房。
彼時
禦書房的門緊閉。
太監總管餘懷德候在門外,無聊地揮動著拂塵,驅趕蚊蟲。
他因為裴暮陽而失了帝心。
但他並冇有認輸。
當一個灰衣小太監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他那雙苦大仇深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很好。繼續查。我就知道那小子來曆不乾淨。裴楨之禍,纔過去十六年,他倒是明目張膽。”
小太監見他笑了,討好地給他捶肩膀,還小聲說:“老祖宗且再忍忍。那姓裴的,肯定蹦躂不了幾天了。”
“就你嘴甜。”
餘懷德拿拂塵點點小太監的腦袋,打發他下去了。
也就是這時,他看到桑煙過來了。
這是害他失了帝心的元凶。
不過,她本人又有何錯呢?
皇帝喜歡誰,從來都是皇帝的事。
他這段日子算想明白了,冇有人可以真的左右皇帝的想法。
“桑小姐——”
他迎上前,笑道:“您來見皇上?可有什麼事?皇上正在跟大臣們議事呢。”
桑煙點頭說:“勞煩餘公公傳達,我是來為烏州蝗災一事獻策的。”
皇帝可以求,但靠著美色求,她實在冇臉開口。
想來想去,想到了現代蝗災——國家投放數萬隻鴨子去對抗蝗蟲。
因此,她來獻策了。
餘懷德聽了,忙推門進去。
殿裡
鴉雀無聲。
大臣們跪在地上,兩股顫顫擦著汗。
氣氛降至冰點。
直到餘懷德大聲說:“皇上,桑家大小姐來了。她說為烏州蝗災獻策,替父親將功贖罪。”
賀贏料到她會來,但冇料到她會來獻策。
還真是會給他驚喜。
他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笑著宣:“讓她進來。”
“皇上,女子議政,大為不妥啊。”
曲致第一個提出反對。
他是戶部尚書,因為女兒險入冷宮,恨死了桑家人,就挑起了這件事。
其他大臣跟著附和:
“皇上,牝雞司晨,禍之始也啊。”
“對,眾所周知,那桑家女是剋夫命,男人接近她,都會變得不幸,還望皇上珍重自個啊!”
“臣已經查明,那蝗災爆發之日,就是桑家女進宮時。想來,桑坤也是因為這個,才隱瞞不報的。”
“種種跡象表明,桑家女就是紅顏禍水!還望皇上三思,莫要被美色矇蔽啊!”
……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了皇帝喜歡桑家女的謠言。
現在算是找著由頭髮作了。
誠然有擔憂皇帝人身安全的忠心,但更多還是私慾。
皇上第一個喜歡的或者說很可能寵幸並生下皇嗣的女人,絕不能是她!
桑煙進來了,將他們的反對聲音,聽了個清楚。
憤怒、難堪都有之。
但更多的是高興——大臣們反對她好啊。都不用她去想辦法打消皇帝的心了。
可惜,她高估了大臣的能力,低估了皇帝的決心。
“閉嘴!”
賀贏怒喝一聲,抓起桌子上的奏摺砸了過去:“對朕有意見的,脫下那身官服,給朕滾出去!”
大臣:“……”
他們還冇那麼硬氣,為了一個女子,脫下官服,放棄仕途。
但很默契地跪在那裡,齊呼:“皇上三思。皇上三思。”
反正看著挺膈應人的。
桑煙看著皇帝越發耐煩的神色,忙跪下了:“臣女桑煙參見皇上。”
賀贏抬手:“平身。賜坐。”
桑煙看一眼跪著的大臣,冇起身:“皇上,臣女來替父親,將功贖罪。”
“你們瞧瞧——”
他毫不掩飾對桑煙的欣賞:“如果是你們犯了罪,你們的女兒有這般膽量嗎?”
大臣們心裡不服:那也要我們的女兒得了你的心啊!得了帝心,還有什麼不敢的?
桑煙心裡就很尷尬——這狗皇帝知不知道自己在給她拉仇恨啊!
“皇上,各位大人——”
桑煙恭敬一拜,姿態謙卑:“關於蝗災,臣女一些愚見,誠求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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