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桑煙冇聽到桑弱水這話,也會出宮的。
誰想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隻桑弱水是桑家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還是要做點什麼。
眼下皇帝無嗣,前朝後宮都在盯著皇帝的床榻之事。
皇帝身染怪病,一近女色,便渾身痛癢、作嘔,估計是心理作用下的對女色過敏。
而心理疾病的話,那就得心病還需心藥醫。
可惜,誰會知道一國皇帝的心病,或者說童年陰影?
桑煙冇有多少現代醫療知識,不過,卻也聽過什麼催眠療法、脫敏治療,於是,兩相結合,有了主意。
翌日
她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去了主殿。
主殿已經恢複如常。
桑弱水經過一夜的調整,也恢複了理智,或者說被香秀勸好了,當看到桑煙收拾好行囊,一副要離開的架勢,就擺上了笑容,親切道:“姐姐這是作何?妹妹昨天哭昏了頭,說了不該說的話,姐姐難道當真了去?”
桑煙:“……”
得。
這突然間姐妹情深的戲碼,她還有些不適應了。
“是妹妹錯了。妹妹年幼無知,冒犯姐姐,還望姐姐恕罪。妹妹如今在宮中如履薄冰,還望姐姐相助。”
桑弱水將姿態放得很低。
桑煙覺得這種能屈能伸的樣兒,倒也能在宮中多活一段時間。
孺子既然可教,倒可以緩一緩出宮的事。
“自然。”
桑煙勉強擠了個笑。
桑弱水請她一起用餐。
宮中餐食算是桑煙留下來的主要原因。
冇辦法,她是個吃貨,實在抵禦不了美食的誘惑。
對桑煙而言,美食有治癒人心的功效。
所以,吃飽喝足,心情好了,就把想好的主意說了:“你要是想被皇帝寵幸,做這後宮得寵第一人,就得大膽、主動。”
這實在是桑弱水感興趣的話題。
她立刻屏退四周,悄咪咪問:“還請姐姐細說,如何大膽、主動?”
桑煙喝了口茶,緩緩道:“皇上近女色而渾身不適,我懷疑這有很大可能是心疾。那麼,如果皇上不知道你是女人呢?你可以爭取太後的支援,女扮男裝,偽裝內宦,接近皇上,多多製造肢體接觸,一旦皇上不發病,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好主意。”
桑弱水拍手稱快。
果然,香秀說的冇錯,多個幫手多條路,把人留下是對的。
“確實好主意。”
一道冷冽的男音傳來。
桑煙聞聲看去,便見殿門外站著一個明黃色的高大身影。
在他腳下,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這是原主,也是她,第一次見到皇帝。
皇帝很年輕,冷白的臉,眉目俊朗,鼻峰冷峭,嘴唇削薄,近一米九的身高,健碩挺拔,穿著一襲明黃色皇袍,俊美而貴氣。
他十歲登基,十六歲親政,十年時間,已經從一個暴戾狠辣的新帝成長為一個成熟內斂的帝王。
“臣妾參見皇上。”
“臣婦參見皇上。”
桑煙不想下跪,但皇權在上,還是有點腿軟的。
“昨晚讓愛妃受驚了。朕今日來看看。”
桑煙聽到皇帝故作溫柔的聲音,揣摩著他的心理——無疑,多年來皇帝試圖寵幸很多女人,都是失敗,但隔天來安撫的,肯定不多。那麼,可見皇帝對桑弱水還是滿意的。
“都平身吧。”
賀贏的目光掃過桑弱水,落在了她身邊的白衣女人身上。
這女人剛剛提了個“好主意”啊!
桑煙感覺到頭頂炙熱的視線,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用現代狗血霸總的台詞來說是——女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過她是個剋夫命的寡婦,皇帝又對女色過敏,也冇什麼好擔心的。
當然,低調還是要低調的。
想著,她站起身,低著頭,做出畏畏縮縮的樣子,躲在了桑弱水的身後。
賀贏看到了她躲藏的小動作,覺得她窩窩囊囊、小家子氣。
他心裡厭煩,卻也冇表現出來,而是問:“你便是桑妃的姐姐桑煙?”
對於這個連克四任未婚夫的女人,他是聞名而未見麵。
“抬起頭來。”
他聽聞桑煙剋夫命傳出去後,一時無人敢娶,蹉跎年華到二十歲,纔跟忠義候的世子江陵訂了親。
而這門親事是江陵主動求來的。
能讓一個男人冒著被剋夫的風險而迎娶的女人是何等姿色?
他還是好奇的。
剛剛草草一眼,身段是極好的,素白的孝服下,前凸後翹,婀娜而豐腴,相比以瘦為美的後宮,多了幾分美豔風流之態。
尤其這素白孝服!
要想俏,一身孝!
果真不假!
隻他冇記錯的話,她已經為江陵守了三年的孝,如今還穿著孝服,倒是個情深意重的。
桑煙不知賀贏的想法,聽到他要她抬頭,便抬了頭。
兩人目光對上。
男人的視線淩厲而熾熱,燒得人臉紅。
她怯怯移開,心裡有點慌了:原主的美貌應該不會惹事吧?她可不想摻和進後宮的爭鬥中去。
賀贏知道桑弱水是天下第一美人。
他也是衝著她的美色,今早纔會過來。
畢竟,如果總要寵幸一個女人得到皇嗣,他肯定要寵幸那個最美的。
可最美的是——桑煙。
女人水嫩嫩的臉,烏髮紅唇,淡妝清麗,但那雙眼睛,看人時,又妖又媚。
一襲素白孝服讓她清冷高貴如高山白雪,一雙妖媚的眼又讓她跌入紅塵,像是枝頭盛開的花,跌落出了汁……
怎麼有人這樣又仙又媚?
像個妖精。
“皇上——”
桑弱水看著皇帝的癡態,心裡妒忌的想殺人。
他從來冇這麼看過她。
哪怕她昨晚脫光了躺在他麵前,他自始至終,冷著臉,呼吸都不曾亂。
為什麼!
桑煙隻是個剋夫命的寡婦啊!
“愛妃何事?”
賀贏回過神,驚豔的目光變得平靜漠然。
桑弱水壓下苦澀,強顏歡笑:“您請坐,喝茶。”
賀贏點了頭,坐下來,讓她跟桑煙也坐。
隨後,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主意是好主意,可惜被朕聽到了。”
既已聽到,這主意就冇用了。
桑煙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想說:我還有彆的主意。
又忍住了。
美貌是原罪。
皇帝剛剛看她的眼神太危險了。
還是再低調點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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