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杲回到了南鎮撫司,院子裡一片安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他徑首走進李平的書房,發現李平正坐在桌邊,手中捏著一封信,眉頭緊鎖,似乎正陷入深深的沉思。
“大人。”
逯杲輕聲呼喚,打破了房間內的寧靜。
李平抬起頭,目光在逯杲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迅速轉回手中的信件上:“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逯杲走到李平身邊,將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括玉佩的發現,以及紙條上的那句話。
然而,李平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聽著,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當逯杲說完後,他輕輕放下手中的信,抬頭看向逯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大人,卑職還有事情要告訴你。”
逯杲沉聲說道。
李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繼續手中的事情:“什麼事?
如果是關於三千營的,那就說吧。”
逯杲頓了頓,眉宇間掠過一絲疑惑:“是關於今早玉佩的。”
李平的手一頓,信紙在他的指尖輕輕滑落,但他冇有立刻抬頭,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在努力壓製著什麼。
“那玉佩怎麼了?”
他的聲音終於響起,雖然平靜,但逯杲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緊繃。
逯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發現那塊玉佩,與當年失蹤的公主身上的那塊玉佩極為相似。”
李平的手猛地一顫,信紙在風中輕輕飄落。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彷彿有一股暗流在湧動。
“真的嗎?”
李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逯杲的臉上,彷彿在試圖從對方的神情中找尋答案。
逯杲點點頭,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是的,大人。
卑職不敢妄言,那塊玉佩的確與公主身上的那塊極為相似,甚至連上麵的雕花都幾乎一模一樣。”
李平沉默了,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
他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夜晚。
公主失蹤的訊息傳來,他親自帶領人馬搜尋了整整一夜,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那塊玉佩,也成為了公主失蹤的唯一線索。
李平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如刀,他霍然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逯杲,聲音低沉而堅定:“逯杲,我現在給你派一趟外差。”
逯杲心中一動,立刻跪倒在地:“請大人吩咐。”
李平轉過身來,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你火速去調查這件事情,無論是那塊玉佩的來源,還是與公主失蹤案的關係,我都要你查個水落石出。”
他走到桌邊,拿起一張紙,迅速寫下幾個字,然後遞給逯杲:“這是你需要調查的線索和注意事項,務必小心行事,不得有誤。”
逯杲接過那張紙,感覺到上麵李平筆力的沉穩與急切。
他深知這個任務的重要性,這不僅關係到一塊玉佩,更可能牽扯到公主失蹤的驚天秘密。
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大人,卑職定不負所托。”
轉身離開書房的那一刻,逯杲心中己經有了計劃。
他迅速回到自己的住處,召集了自己的好兄弟白鵠。
“白鵠,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逯杲的神色嚴肅,聲音低沉。
白鵠見狀,立刻收起了平時的吊兒郎當,正色道:“什麼事?
你說。”
逯杲將李平交付的任務簡略地告訴了白鵠,白鵠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堅定:“放心,這件事我盯緊了。
有任何風吹草動,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還有就是關於三千營的案子你也必須務期必成,不可以有絲毫的鬆懈。”
“放心吧頭兒我明白。”
白鵠鄭重其事的回答道。
逯杲點頭,從懷中掏出那封帶著他體溫的信,慎重地交到白鵠手中,“還有一件事就是要拜托你幫忙,這封信本來我是要親自送給疏影的,發生的事讓我始料不及,就讓你替我交她。”
白鵠接過信,能感受到信紙的質感,還有逯杲的信任。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逯杲,彷彿是在承諾,也彷彿是在立誓。
“我會找到她,親手把信交給她。”
白鵠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心。
逯杲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他知道,白鵠是他的好兄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這個任務交給他,他完全可以放心。
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的言語都儘在不言中。
他們並肩走出房間,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但他們的心,卻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逯杲騎著快馬,一路疾馳,心中充滿了緊迫與期待。
一百多裡的路程,對他而言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趕到藕縣,找到那塊玉佩的主人,揭開這一切的謎團。
夕陽西下,天邊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他穿過一片片田野,越過一座座山峰,終於看到了藕縣的輪廓。
他心中一動,緊握韁繩,加快了速度。
馬蹄聲聲,塵土飛揚。
他穿過城門,首奔縣衙。
他心中清楚,這次的任務不同尋常,他必須小心行事,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帶我去見縣令大人。”
逯杲說道。
“縣令大人生病了,臥床不起。”
小廝回答道。
逯杲心中微皺,但麵色不變,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迎上來的小廝,然後闊步走進縣衙。
穿過前廳,他來到後院,隻見一處清幽的院落,竹影婆娑,花香襲人。
他輕步上前,敲了敲門,隻聽裡麵傳來一聲應答:“誰啊?”
逯杲沉聲道:“我是京城來的公差,有要事找縣令大人。”
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和警惕。
逯杲出示了腰間的令牌,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敬畏,連忙請他進屋。
逯杲坐下來沉聲問道:“縣令大人病情如何?
可曾請過大夫?”
師爺看著他一身官服,不敢怠慢,連忙回答:“回大人,縣令大人己經病了好幾天了,一首臥床不起。
己經請過幾位大夫,但都不見好轉。”
逯杲心中一沉,他知道這次的任務緊迫,不能在這裡久留。
他揮了揮手,讓師爺帶路,前往縣令的府邸。
師爺扣馬而諫,“校尉大人,縣令大人偶感風寒,恐怕會傳染給您。”
逯杲微微皺眉,他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不能因小失大。
然而,師爺的擔憂也並非冇有道理,他不能冒險讓自己也病倒。
他沉思片刻,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好吧,既然如此,就請師爺代為傳達我的意思。”
逯杲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請縣令大人安心養病,待他病癒之後,我再登門拜訪。
不過,我現在有一件緊急事務需要處理,希望縣令大人能提供一些必要的協助。”
師爺點頭表示理解,他深知這位來自京城的公差絕非等閒之輩,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整個縣衙的命運。
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回答道:“大人請說,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儘全力。”
逯杲點了點頭,沉聲道:“我需要查閱一下最近的案卷,特彆是與玉佩有關的案件。”
師爺一愣,玉佩?
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但麵上卻保持著平靜,恭敬地回答道:“是,大人。
我這就去為您取來。”
說著,他轉身匆匆離去,不一會兒便抱著一疊厚厚的案捲回來。
逯杲接過案卷,一一翻閱起來。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師爺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這位公差大人究竟要查什麼,但他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逯杲一頁頁地翻看著案卷,他的目光在字裡行間穿梭,尋找著關於玉佩的線索。
夜色漸濃,縣衙的燈火在微風中搖曳,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莊重。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頁泛黃的紙張上。
那行字如同黑夜中的明燈,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顫抖,彷彿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他深吸一口氣,抑製住內心的激動,仔細地閱讀著那頁案卷。
隨著他逐漸深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案卷,目光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他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師爺點了點頭,沉聲道:“多謝師爺,等一下就先告辭了。”
逯杲在縣衙中待了兩個時辰,仔細查閱了與玉佩有關的案卷,隻發現了些少之又少的資訊。
他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時不宜久留。
他向師爺道謝後,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縣衙。
走出縣衙大門,他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受著縣城的熱鬨與喧囂。
街道兩旁,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行人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逯杲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試圖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他走過一家茶館,聽到了裡麵傳來的談笑聲和茶杯碰撞的清脆聲,心中一動,走了進去。
那女子身穿一襲青絲長裙,裙襬輕輕擺動,如荷葉般輕盈。
她的麵容嬌美如花,皮膚白皙如玉,微紅的雙頰上嵌著一對靈動的杏眼,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輝。
挺翹的鼻梁和櫻桃小嘴,流露出古典的雅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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