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孃親,孃親”“不,我不走”“不 ——”睡夢中的雲卿猛的坐起,雙目圓瞪,唇色慘白,冷汗沁濕了碎髮,她又夢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整個尚書府裡火光沖天,滿地都是血,各種慘叫充斥了整個庭院。
那天父親和哥哥被誣陷通敵叛國,在獄中被殘忍殺害,丞相帶著聖旨前來抄家。
“哈哈哈,雲尚書你自認清高,冇想到也有今天,就讓你的家人下去陪你吧,哈哈哈” 那如惡魔般的聲音至今還縈繞在耳邊。
孃親提前收到訊息,通知了外祖父生前的好友鳴恩大師和天禪大師來接她和小侄兒,他們一個往東一個往北。
嫂嫂為了掩護她離開,被一劍穿胸,最後一刻,還在護著她。
孃親自刎,離開前,孃親用嘴型告訴她,“好好活下去”。
父親一生清正廉潔,剛正不阿,他不喜歡官場上的沆瀣一氣,在站隊中,保持中立,幾次三番壞了丞相的好事,被殘忍陷害,雲家百年世家被背上汙名,幾百條人命被殘忍殺害,小侄兒下落不明。
這三年來,她在藥王穀苦學勤練,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契機,為雲家正名,為父親報仇,找到小侄兒。
現下,老皇帝昏庸,身體也大不如前,幾方勢力蠢蠢欲動,她聯絡了父親身前的學生,現在真是一個好時機。
至於落腳離王府,她不知道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還是相信他。
但眼下終歸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雲卿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左臉上有一片可怖的紅色胎記,那是她給自己下的毒,一是為了提醒自己早日報仇,另一方麵也能更好的掩護自己,諒誰也想不到,曾經的雲家大小姐會是這樣一個醜女。
“沈姑娘,殿下有請” 管家在門外喊。
“知道了,我這就去” 雲卿將鬥篷戴起,隨管家向前院走去。
“沈姑娘到了” 雲卿望去,蕭策正在喝茶,表情平靜,看不出喜怒。
“殿下” 雲卿福了福身子,蕭策連眼皮都冇有抬一下,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吧”“敢問沈姑娘為何一首戴著鬥篷,可否見一下真容” 一旁的侍衛問道。
雲卿看了看蕭策,他冇有反應,自是默認了侍衛的提問。
雲卿漠然開口,“民女臉上有一道胎記,怕嚇到殿下” 說著摘下了鬥篷,露出臉上那道可怕的胎記,“這是自孃胎裡帶的,望殿下贖罪”她看著蕭策,他眼裡平靜,彷彿早料到一般,隻是那侍衛滿臉歉意 “沈姑娘抱歉,我冇想到”“沒關係,我早習慣了” 雲卿笑道,索幸大家都看到了,雲卿便也冇有在戴。
“殿下,我們開始吧”蕭瑟點了點頭,伸出了手腕,那鬱鬱蔥蔥的手指放上去的時候,蕭策的心倏地一緊,開始劇烈的跳動,這種心跳隻有在雲卿靠近的時候纔會有。
蕭策望去,雲卿的表情愈發沉重,這是中毒,此毒蹊蹺,不易察覺,可見下毒之人有多心狠。
“殿下放心,此毒可解,需配合藥浴鍼灸,不過在此期間,殿下不可用武,否則會加重毒發”“民女就先行告退,藥熬好後派人送來”雲卿行了禮便退出去了。
“殿下,不用派人去送送沈姑娘嗎,王府的地形……”“不必了,你下去吧”“是,屬下告退” 執劍退出去後,邊走邊想,王爺真是奇怪,明明身邊有個神醫,卻偏偏在天下廣招名醫,明明討厭女子糾纏靠近,卻偏偏輕易相信一個女醫官。
還有那沈姑娘,這王府地形複雜,她走一遍就能記住,想當年,他可是一個月才摸清王府的地形。
罷了罷了,他還是好好去當值,太複雜的事情,王爺自己想罷。
而這邊的蕭策,他望著雲卿離去的背影,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連身上的戾氣都消散了不少。
“卿卿,你終於回來了” 他是怎麼認出她又是怎麼確定是她的呢,是那劇烈的心跳,還是雲卿那下意識的小習慣,還是她對王府地形的熟悉程度。
雲卿從小到大每次緊張的時候都喜歡用右手揪抽自己的衣袖,將那袖子扯進自己的指縫裡,這個習慣連雲卿自己都冇有發現。
“卿兒,既然你不願意相認,那我便配合你,幫你為伯父翻案,沉冤昭雪” 蕭策在心裡默唸道。
隻是這個小笨蛋,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還是漏了餡兒。
他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走在路上的雲卿不明所以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想許是感染了風寒,該煮個薑湯了。
“姑娘,怎麼樣”“小蓮放心,都按著我們計劃的來” 說著,雲卿還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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