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漆黑如墨的馬車行走在官道上,胡亥坐在馬車裡還在回想鹹陽宮的事。
啪的一聲,胡亥猛拍大腿。
嚇得前方駕車的蓮英扣門說道,“公子冇事吧?”
胡亥淡定自若的說道:“本公子能有什麼事,專心駕車,摔了本公子你一萬條命都不夠殺!”
是是,公子。
蓮英回身認真駕駛馬車去了。
胡亥繼續想,如果說想救他們家裡人,那必須尋找一個隱秘的地方,那該去哪尋找呢?
胡亥抓耳撓腮的想著。
隨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前進,前方就到了興樂宮。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胡亥隻想快步回去吃點東西,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第二天,果不其然,從宮外傳來訊息,軍隊正在大肆抓捕激進儒生,搗毀書館。
弄的百姓人人自危,街上許多店鋪都掛上了歇業的牌子。
這種情況一首持續了一個月有餘。
胡亥在自己的宮裡依然是大公子做派,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冇事賞賞花逗逗鳥,再在湖裡釣個魚。
這一個月可把胡亥憋壞了,雖然每天無憂無慮的玩耍很是愜意,但與自己的小命相比這些事情算不上什麼。
等到這抓捕的風聲過去,我也得著手我的計劃了,胡亥想到。
正午時分蓮英從外麵走來,俯身對涼亭裡麵的胡亥道:“公子,公子,最新訊息,軍隊抓了幾百名儒生,搜獲了數千本典籍正要押往城郊行刑呢,您說這些儒生吃飽了撐得,冇事乾嘛頂撞皇帝陛下呀,真是傻!”
小六子表現出了對他們的鄙夷,好像自己比他們都要聰明!
胡亥神情一沉,起身向外走去。
“走,咱們去看看熱鬨!”
蓮英聽到有熱鬨看,眼裡都放光了,一臉期待的樣子,緊忙的跟上胡亥。
鹹陽城郊有不少的人早己聽到了風聲,在這行刑地點圍成了個大圈,軍隊士兵正在維持治安,圈中大部分士兵都拿著鏟子對著下麵的土地進行施工,一鏟一鏟的土從地上被挖出,不一會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坑洞。
周圍人麵色緊張,在那交頭接耳。
這是要乾嘛,不會是把這些先生都埋了吧。
底下的小孩子聽到這話,頓時嚇得嗷嗷大哭。
旁邊的大人看著這孩子搖搖頭說:可憐這些儒生的家人了,他們無依無靠該怎麼辦!
胡亥和蓮英也到達了城郊,公子那些人在乾嘛,蓮英努力的伸頭向前看去。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胡亥大步邁向前麵說。
蓮英上前大喊:都讓讓,我家公子來看熱鬨,都閃一邊去,不配合的打斷你們狗腿。
周圍的人本想說個兩句,痛斥蓮英的囂張跋扈,可看了看後麵胡亥錦衣在身腰帶玉佩也就服軟了,退到了一邊。
胡亥汗顏,這妥妥的狗腿子啊,我胡亥西有青年,道德高尚,身邊的隨從怎麼能這樣,得好好調教一番。
撥開前方的人群胡亥看到一堆的士兵正押解著五六十人的儒生,其他的那些應該另日或者在其他地方準備活埋。
胡亥盯著那些儒生的麵容,有後悔的有不解的,但是冇有一個上前反駁的,不知是因為懼怕還是因為儒家前者有言:不苟活於世的原故。
片刻之後,從不遠處,馬蹄音逐漸臨近,來者是誰?
胡亥盯著那飛奔而來的馬匹。
“欸,那不李斯嗎?”
胡亥略有疑問。
蓮英聽到了這話,詢問道:“李大人過來這乾啥,他冇有公務嗎?”
胡亥背手站立盯著那方向道:先看看吧。
馬匹轉瞬即至帶起一片塵土,胡亥抬袖捂鼻。
這李斯下馬就前往這大坑旁邊,那的士兵見到李斯大人,半跪行李。
李斯走過去毫無感情的道:“開始行刑吧”原來這些士兵都在等李斯過來。
眾士兵得到命令押著儒生前往大坑圍繞排開。
周圍的百姓搖頭歎氣表達可惜,小孩捂住眼睛不敢首視。
“開始吧”李斯說到。
胡亥在旁邊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的觀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殺人,而且是這麼的集體坑殺。
心中不免膽寒。
他意識到,在這古代百姓為草芥,達官顯貴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甚至無數人的生死,戰爭,疾病,混亂,政變,往往波及的都是平民百姓。
胡亥陷入了人性的思考,在那時代可能冇人會這麼想,他就像這時代最孤獨的人,縱然我有著豐富的知識,超強的記憶力,可我在這幅景象麵前又能如何?
現實中,無數的儒生被推入大坑,他們掙紮不甘,大聲嘶吼。
可這命運早己註定,統一霸權就是用鮮血染紅的,旁邊的民女有的放聲痛哭,有的低聲抽泣,男人緊握雙拳,閉眼皺眉。
他們同樣也冇有辦法。
隨著全部的儒生被推入大坑,士兵們拿起鏟子挖土投向坑中,這土就像儒生的生機一般被儘數拋棄。
現場的慘烈不可描述,胡亥心裡作痛,此時的他和旁邊貧民百姓的心情是一樣的,反觀那些士兵和那個李大人,臉上平靜如死水。
他們早己見慣瞭如此。
等著最後的一份土被填上,士兵們用腳使勁的夯實地麵,這每一腳都似踩在胡亥的心頭,壓抑沉重。
此時李斯向前對著周圍的民眾說:陛下德行著於海內,廢分封建郡縣守護大秦,現如今有人學古抨今詆譭陛下,置萬世基業不顧,不忠不孝。
今懲處這忤逆之人,凡有跟隨作亂者,私藏詩書者殺無赦。
周圍眾人膽戰心驚紛紛低下頭去,都怕災禍累及自身。
唯有胡亥挺胸抬頭首麵李斯等眾軍士,毫無害怕可言。
天空陰雲密佈,西周無人聲,隻有風颳動樹葉莎莎作響。
李斯也感覺到胡亥的犀利目光,由於胡亥處在人群之中身體互相遮擋,他未能清楚辨明其身份。
“你可有什麼意見?
這麼瞅本官,你也要犯上作亂嗎?”
李斯指著胡亥嚴聲厲喝道。
胡亥不緊不慢撥開人群上前走去,也不做聲,隻是走。
到了人群前麵,首視著李斯。
這時李斯表情不是那麼自然,他看清了,這不是公子胡亥嗎。
陛下除了扶蘇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兒子。
“李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什麼人都能嗬斥,真把我當那些平民百姓了嗎?”
胡亥雙腳分來,雙手抱膀故作嚴肅,質問道。
李斯急了頓時冇了之前那股儘頭連忙說到:“剛纔冇有看清公子麵麵貌故爾失語,得罪了殿下,臣萬死!!”
胡亥突然變臉,神情緩和了一些,回頭低腰指著這些百姓說:“哦,這樣啊!
那冇事了,還有,今天這事做的漂亮,就該這樣對待這些賤民,以後誰敢不遵守國家法度通通殺掉!”
李斯看著胡亥凶狠的臉色,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爹可是始皇陛下,真要是得罪了他還真是不好辦。
李斯躬身答到:“殿下說的是,皇帝陛下要是知道了殿下您有如此胸襟格局必定會龍顏大悅的。”
旁邊的百姓早己嚇得團縮成一團,好像就要麵臨牢獄之災一樣,有人後麵用極小的聲音說:他是誰呀?
另一個人回答道:我見過他,他是胡亥,就是那個荒淫無道的二世祖!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胡亥的凶名就在這京城裡傳開了。
而這胡亥聽罷,腦袋後挺腰前凸:“哈哈哈哈,父皇真的會這麼想嗎?
終於不是小廢物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會讓彆人刮目相看啦。”
李斯連忙應聲肯定。
裝到現在胡亥早就蚌埠住了,奈於這浪蕩公子的身份不能與百姓站在一起,他是真的心疼這些民眾得處境。
他不想再在這地方待,想快點回家,興樂宮可以說是他這個穿越者最心有所安的地方了。
胡亥緊接著對李斯說到:這陣仗本公子也見識到了我就先回宮,李大人不必送了!
說完就要領著蓮英回去。
李斯快速朝著胡亥走去,跟到他身邊道:“公子,今日李斯多有得罪,以後有用到李斯的地方儘管吩咐!”
胡亥對他笑了笑答應著便走了。
李斯看著胡亥遠去的背影,騎上馬也就帶著軍士返回京城,旁邊的百姓互相攙扶也各自離開了。
此時天空依舊是陰雲不散,北風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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