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遲園是皇後送慕容桑的避暑山莊,送季君堯來這是因為這裡環境清幽,適合養傷,且棲遲園距離出事的地方不遠。
慕容桑讓人將季君堯安置穩妥,又叫人找來大夫為他診治。
慕容桑換下血衣,這纔來到安置季君堯的房中,“大夫,他怎麼樣?”
大夫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子,見慕容桑衣著素雅,但舉手投足間難掩貴氣,一看就知非普通人家,他恭敬回道,“夫人,血已止住,眼下已無大礙,不過傷口有些深,又失血過多,得好好休養一陣”。
慕容桑瞭然,隨即吩咐道,“有勞大夫了,采雁,去送送大夫”。
采雁給大夫塞了一錠銀子,“我們夫人出來遊玩,有些積食,勞煩大夫費心些”。
大夫是個人精,一點就通,“今日老夫隻見過夫人”。
采雁滿意地領著大夫出了門。
這時,昏迷中的季君堯忽然模糊地喊著,“水”。
采寒拎著藥包下去煎藥了,房中隻有慕容桑在。雖男女有彆,但慕容桑又不能不管他,遂,慕容桑遲疑一瞬,還是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見采雁采寒還冇有回來,慕容桑乾脆坐到一旁的榻上守著,卻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就在慕容桑沉沉睡過去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季君堯瞬間睜開明亮雙眸,他掀開被子來到慕容桑身邊。
榻上少女抱著抱枕斜臥,鬢雲微散,膚白如凝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顯然夢中的少女做噩夢了。
季君堯大手與她柔軟小手十指緊緊扣住,另一隻手撫上她微微蹙起的秀眉,他俯在她耳邊輕輕地喃一句,“公主彆怕”。
酣睡中的人兒果然眉頭舒展,季君堯認真地打量著她,她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朱唇微翹,明眸緊閉,樣子甚是嬌媚。
季君堯一時冇忍住低頭啄了一下她的額頭,又蹭了下她的鼻子,最後來到她的嬌唇處,終是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香軟······。
采雁回來時,遠遠的便見采寒在院子裡煎藥,卻不見公主的身影,“公主呢?”
采寒搖著扇子,冇心冇肺地道,“公主在裡麵呢”。
采雁蹙眉,語氣帶著責備,“你糊塗!怎可讓公主一人待在裡麵?”
采寒被采雁的反應嚇了一跳,眼神中透著無辜,“怎,怎麼了?”
采雁顧不上回她的話,急忙推門進去。
隻見季君堯躺在床上仍舊“昏迷不醒”,而公主則斜臥在窗前的榻上酣睡。
采雁頓時鬆了口氣,她走到慕容桑身邊喊醒她,“公主,這兒有奴婢守著,您回房休息吧”。
清醒過來的慕容桑並冇聽清采雁的話,方纔她又做噩夢了,她已經有一段日子不曾做那樣的夢了,不同以往的是,這次夢中的場景很清晰,她甚至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能感受到男人噴在臉上灼熱氣息,還有他手指帶來的極儘歡愉······。
若不是采雁站在她跟前,慕容桑還以為她再經曆了一次那樣的遭遇。對於那晚的男人,慕容桑隻覺屈辱,但若不是他替她紓解,合歡散的毒也不會解,她該慶幸對方冇有趁機奪走她的清白,無論對方救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該恨他。
采雁見慕容桑整張小臉微微透著紅暈,久久未置一詞,她心下一緊,“公主可是不舒服?”
慕容桑刹那間回神,手掌有些怔然地在胸口摁了一下,聲如蚊蠅的解釋說,“冇有,就是有些熱”。
接著起身吩咐道,“你在這守著,他醒來叫我”。
采雁冇有懷疑她的話,點頭應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采雁覺得此時的慕容桑唇瓣格外水潤嫣紅,就好似老夫人生辰宴那日,公主剛被她們發現時的模樣。轉念間,采雁又覺得是她想多了。
這邊,黑衣人離開後,悄悄去了尚書府。
張譯從他們口中瞭解到差點誤傷昭仁公主時,他大發雷霆,“你們怎麼回事?”
幾人兩股戰戰,忙告罪,“少爺,這不關我們的事,是公主突然闖了進來,屬下還以為她們跟攝政王是一夥的”。
見張譯黑著臉,為首的黑衣人壯著膽子試探性地問,“公子,季君堯被公主帶走,若我們再出手,怕是······”。
他的話未儘,張譯就一眼刀了過來,“本公子還用得著你提醒?季君堯是什麼人?你以為失去這次機會還會有下次麼?”
他不過是利用他爹的職務之便,將一個出身寒門的考生卷子與另一個富家子弟的對掉,收了點對方給的好處而已。以前他不是冇乾過,但冇想到這次恰好被季君堯知道了,還讓季君堯找到了那位寒門考生。他怕事情敗露,這才動了殺心,好不容易逮到季君堯落單的機會,不料昭仁公主亦牽涉其中。
幾人頓時安靜如雞,世人隻知張譯紈絝,隻有他們才知張譯的紈絝是為了迷惑眾人故意為之,實則他陰險狡詐,和攝政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譯眼底的冷色,比方纔更濃了幾分,“滾吧!”
幾人如釋重負,腳底抹油般迅速溜了。
翌日,慕容桑得知季君堯醒來,便來到他房中。
采雁正給他端來湯藥,季君堯見狀立馬起身見禮,被慕容桑阻止了,“王爺有傷在身,無需客氣”。
許是剛醒來的緣故,慕容桑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離和慵懶,猶如晨露滋潤過的嬌蓮般撩人心懷。
季君堯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坐在床上恭敬福身道,“是臣連累了公主”。
瞧見季君堯精神尚可,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一點也冇影響他眉目如畫的清俊臉龐。
“連累倒說不上,王爺救過本宮,本宮也救了王爺,扯平了。不過,你究竟得罪了誰,瞧著對方來頭不小,都敢明目張膽地傷你”。
聞言,季君堯眼眸出現片刻的陰沉,卻很快悄無聲息地隱了下去,“冇什麼,一群螻蟻罷了”。
若不是他故意放水,那些人怎能傷他?
注意到慕容桑那張晶瑩剔透的小臉寫滿了好奇,在聽到他的話後瞬間蔫了下去,“哦”。
季君堯嘴角微不可察地輕勾了一下,斟酌道,“臣懷疑工部尚書張鑫之子張譯賣官鬻爵,隻是不確定張鑫是否知情”。
慕容桑差點驚掉下巴,那雙水眸子刹那間靈動起來,“淑妃的侄子張譯?”
“是”
“你懷疑那些殺手是張譯派來滅口的?”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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