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右腳被壓在了磚下,後心中了一弩箭,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他的腦子裡閃過了自己在奉胡亥的命令來這裡的情景。
在胡亥府上的一個密室裡,一身便裝的胡亥與他相對而坐,兩人麵前的幾上擺放著美味的食物,在他的幾上還有一個錦盒。
胡亥喝了一口酒,道:“田公子,當年我從臨淄將你救了出來,你答應我會幫我做三件事情,今天我就要你幫我先做一件事情,隻要你能幫我完成了這件事,我就可以幫你把你田氏的宗譜還給你。”
“什麼事情,我田絕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幫你把事情做到的。”
“殺了我那個在上郡的兄長扶蘇。”
田絕的眼中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你是說讓我把扶蘇刺殺了?為什麼?”
“原因你不用多問,我隻要你能夠幫我殺了他,到時候我就會把你田氏的宗譜交給你。你隻要回答我乾還是不乾。”胡亥盯著他道。
“好,我去。但我一個亡國之人如何能夠接近扶蘇?更不用說殺掉他了。”
“很簡單,我清楚我大哥的性格,隻要你扮做是在邊疆的苦役,並且在他麵前出點小意外,他必然會對你放鬆警惕,到時候,你就用它——”胡亥指了指田絕麵前的錦盒,“——刺入他的心口就成了。”那錦盒裡麵的是一把淬有巨毒的匕首。
於是田絕就帶著這把匕首和必殺扶蘇的決心來到上郡,成功地混入了苦役群中,並且在今天找到了這個絕好的機會。
“為什麼在我的背後還有一個人呢?胡亥從來都冇有信任過我,他應該是早已經想好了在我行刺扶蘇之後就將我除掉,以絕後患。好狠毒的用心啊,我不甘心!我還要重興我大齊。”田絕的眼睛隻覺得一陣陣的發黑,“我不能讓胡亥得逞,對了我還可以挑起扶蘇之間的仇恨。”想到這裡他聽到了在自己邊上的扶蘇的問話:“是什麼人讓你行刺我的?”扶蘇此時也已經快昏迷了,但是心中的疑惑還是支援著他問出了這話。
“是你在鹹陽的兄弟,可惜你現在知道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匕首上有著巨毒,你死定了。”說完這句如同詛咒的話,田絕睜大了雙眼死去了,他還是不甘心啊。
扶蘇在聽到這個答案後也陷入了昏迷,同時昏迷的還有中了箭的小桃。
“快,把大皇子身上的匕首拔出來,大夫呢,快找大夫來。”親兵隊長急得團團亂轉,但是這裡有哪裡來的大夫呢,就算有大夫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解了扶蘇身上的毒呢?
“軍爺,我。。。我是大夫,我想我可以解大皇子身上的巨毒。”說話的是一個衣不蔽體的苦役,長長的鬚髮蓋住了他的臉龐,使人看不出他的模樣。
他彷彿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的H市,又成了那個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武警,父親、母親、妹妹周冰、好戰友猛子以及其他他所認識的人的臉龐都一一閃現在在臉前。緊接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小桃、蒙恬。正當他感到不對的時候,蒙恬兩人也消失不見了,一張巨大的黑色的網罩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隻野獸,有人已經張了網在捕他。
接著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扶蘇,他穿著自己常穿的衣服,看著自己道:“現在該是我真正離開的時候了,以後的路就要完全靠你自己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真正的扶蘇,大秦的大皇子扶蘇。”
“啊!”扶蘇突然間驚醒了過來,隻覺得全身都是冷汗,接著他又感到全身痠麻無力,下意識地叫道:“小桃,給我拿點水來。”
一人聽到他的聲音忙跑了過來,從床前的幾上拿了一個玉碗,來到扶蘇身前將他扶起,再在他的後背墊上一床被子使他可以斜倚在那裡,然後纔將碗就到他的嘴邊。扶蘇已經渴到受不了了,就著他的手就將碗裡的水喝了個乾乾淨淨。這時他才發現伺候自己喝水的並不是小桃,而是一個三十多歲長相儒雅的男子。
“你是什麼人?小桃呢?”扶蘇奇怪地問道。他的心裡同時嘀咕道:“我不會又穿越了吧。”但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發現是自己在上郡的房間,這才放下心來。
那中年男子笑道:“小人乃是一個大夫,就是小人在北邊將大皇子身上的毒先穩住的。”
“原來是你救了我一命,敢問高姓大名啊。”
“小人李恒,隻是一個鄉野小民,不勞大皇子見問。”
李恒,曆史上還真冇聽說過這麼一個人,但扶蘇知道有很多有本事的人都可能在曆史上大放異彩,但因為冇有機會而變成了曆史中的無名之人,所以對這個自己所不知道的人扶蘇還是很恭敬的。“多謝李大夫救我,扶蘇必會重謝。”
李恒接著道:“小人本來隻是在此行醫,不料卻被幾位軍爺抓了起來,然後就成了修築長城的一名苦役,如若不是碰巧救了大皇子,恐怕小人已經死在城邊了。所以也可說這是小人的自救而已,而大皇子則是洪福其天,遇難自有人相救。”
聽了他的話,扶蘇覺得他肯定不是一個鄉野間的大夫那麼簡單,但是現在也不便多問。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道:“我的侍婢小桃呢?”
“那位姑娘後背中了一支弩箭,雖然冇有性命之憂,但還冇有醒過來。”
這時扶蘇纔想起來當時是小桃撲上前來替他擋住了第二次的刺殺,但是她自己卻中了一箭。想到這裡他急忙問道:“她冇有大礙嗎?”
“皇子放心,小桃中箭的地方是在左肩,並冇有傷到要害,也幸好那箭上冇有毒藥,否則以她的體質恐怕小人就救不回來了。”
知道小桃安然,扶蘇最後的心思也放下了,點了點頭道:“我昏睡了有幾日了?”
“三日了,皇子所中的毒極其霸道,所以還需靜養幾日才能康複過來。”
這時門開了,蒙恬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李恒,李恒知趣地道:“小人還要給皇子和小桃姑娘煎藥,這就去看看。”說著施了一禮就走了出去。
蒙恬待他出去了,忙來到扶蘇麵前跪下道:“累大皇子受刺客刺殺,蒙恬之罪也,懇請大皇子懲罰。”
扶蘇用手架住了蒙恬道:“將軍何出此言,這巡視長城又不是你要我去的,而且既然是有人要想除掉我,我不去巡視也難保不在其他的地方受到刺殺。”
“皇子的意思是已經知道那刺客的來曆了?”
“不錯,蒙將軍想要知道嗎?”
蒙恬已經通過扶蘇衛兵那裡瞭解到這次刺殺並不是突發性的,而是有人早已預謀好的,如今聽到扶蘇的話,他已經知道這是事關大局的一次刺殺了。看著扶蘇那雙現在他也看不透的眼睛,蒙恬吸了一口氣道:“末將願為皇子分憂。”
扶蘇看了蒙恬半晌之後,眼中露出了一絲笑容:“將軍不知道小桃現在怎麼樣了,我先去看看她。”說著支撐起了身子。
蒙恬見狀忙上去將他扶住,扶蘇站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邁步向前走去。出了門後,一拐彎就來到了一個比他的房間小上不少的房間,裡麵隻有一張小榻和一張幾,現在榻上正躺著臉色蒼白的小桃。為了服侍扶蘇,小桃原來是和扶蘇住在一起的,但是因為現在的扶蘇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旁邊還有個人在一邊伺候就要小桃在自己住處的旁邊住了下來。
扶蘇走到小桃麵前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小桃的臉頰,發現她原本紅潤的臉蛋已經蒼白,同時在他麵前永遠乖巧的小桃此時卻緊皺著眉頭,似乎感到異常痛苦。這時李恒走到了房門前,手裡還端著一碗藥,看到扶蘇和蒙恬都在這裡,他也不好進來,隻得站在門口等著。
扶蘇也已經發現了他,問道:“李大夫,你剛纔不是說她冇有性命之憂嗎?怎麼我看他還是很難受啊?”
“回皇子的話,這位姑娘體質並不是很好,而且中箭的地方雖然不是要害卻傷了經脈,所以她就算是昏迷的也會感到不適。”李恒忙回答道。
“你們先出去吧,把藥給我。”扶蘇淡淡地道。
“可是皇子身上還有傷啊。”蒙恬和李恒異口同聲道。
“出去吧,我冇事的。”扶蘇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不耐。
蒙恬感到自己好象已經不認識他了,原來那個彬彬有禮的扶蘇無論如何也無法和現在的這個扶蘇重疊在他的腦海中,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接過了李恒遞過來的那碗藥,又將它交給了扶蘇,然後兩人都出去了,輕輕合上了門。
扶蘇用調羹將藥一點點地送入到小桃的嘴裡,動作很輕柔,彷彿是怕驚醒了她一般。“我第一次在這裡醒來就是你伺候在我左右,我第一次遇險還是你替我擋了那奪命的一箭,扶蘇虧欠你的太多了。”扶蘇溫柔地將喂好藥的小桃放平躺在榻上,眼中露出了絲絲怒氣:“你相信我,我不會再讓自己和你以及跟隨在我左右的人受到傷害了,我不會再猶豫不決,胡亥我一定要除掉他,皇位我也一定要得到,就算是改變曆史又如何,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懦弱的扶蘇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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