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抵抗不了駕駛奧迪A4L的誘惑,就道:“好吧,那就試試。”
上了車,梁健聞到車內還有很濃重的皮質味道:“很新的車嘛。”
蔡芬芬道:“剛買,才兩個星期。”
梁健道:“那還在蜜月期呢!
你自己賺的錢,都買上奧迪了,不錯嘛!”
蔡芬芬道:“我哪有賺這麼多錢,我才畢業一年時間呢,是公司發的車!”
梁健訝然:“你們公司都有發汽車了啊?
你們是國企啊?”
蔡芬芬道:“不是,我們是葡萄酒公司,待遇還可以,主要是給員工代步的。”
梁健還是很驚訝:“都用奧迪給員工代步了啊,這葡萄酒公司在哪啊?
我也想去。”
蔡芬芬道:“你是領導,哪裡還需要到私人公司啊,不過你對我們公司感興趣,我什麼時候可以帶你去看看,我們老總肯定也很歡迎的。”
梁健一想,自己是一個乾部,去葡萄酒公司與人家老總打交道,也有些不合適的地方,就道:“再說吧。”
蔡芬芬道:“好,你先試試我的車,看各種效能怎麼樣?”
梁健啟動了汽車,一邊讓車緩緩移動,一邊道:“這款A4L是奧迪A4的加長版,專為滿足中國人需求打造的車型,因此中國人用起來還是蠻方便的。
除了還有些新皮的味道,整個車子,從方向盤,到座位,再到油門,感覺都是一流的,聽聽發動機的聲音,也不錯。”
蔡芬芬道:“冇想到,你對這款車還蠻有興趣嘛!”
梁健道:“我也想過買一輛。”
蔡芬芬道:“如果你喜歡,這幾天借你開啊?”
梁健趕緊道:“不用,不用,這次我開一下就已經過癮了。”
這位讓他有陌生感的表妹,忽然對他這麼好,使他有種頗為不安的感覺,不知道這表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是良藥還是毒藥?
梁健開了一段,他們走的是山路,已經開出了幾道彎,梁建想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停下車,讓給表妹:“你也來試試吧,你不是說要我提醒一下開車的注意事項嗎?”
表妹蔡芬芬道:“好,我來試試。”
蔡芬芬冇有扣安全帶。
梁健道:“等等,你先把安全帶扣上。”
蔡芬芬道:“扣什麼安全帶啊?
這個山路上又冇警察。”
梁健道:“安全帶不是替警察帶的,這點你首先要有認識啊。
萬一出什麼事情,就是生命問題,所以要養成帶安全帶的習慣。”
蔡芬芬道:“能出什麼事情啊,不過表哥你讓我帶,我就帶。”
說著將安全帶拉過來,但因不懂得技巧,卻拉不出帶子,試了幾次都不行。
梁健的頭就有些大了,連安全帶都扣不好的表妹,居然已經開著奧迪上路,這不是馬路殺手是什麼?
表妹還抱怨:“這安全帶怎麼回事?”
梁建隻好道:“我來教你。”
說著,幫她扣安全帶,安全帶拉出來本就有緊了鬆一下這樣技巧,他一下子就把安全帶拉過來了。
在拉安全帶的過程中,梁健不得不把身子傾斜到蔡芬芬的左側,上身就會接觸表妹的前胸。
表妹身子往後縮了縮,梁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了哪裡,趕緊不好意思的移開了。
表妹也看到他的不好意思,找了個話題:“你是不是在想,我連安全帶都不會帶,怎麼開車啊?”
梁建也不否認:“我在懷疑,你是怎麼拿到駕照的?”
表妹道:“找人幫忙的。”
梁建這才真有些擔憂起來:“真是這樣,你得好好補補,畢竟開車是為自己開的,安全最重要。”
蔡芬芬道:“所以讓你教我啊。”
梁建道:“我能教你多少啊,還是要靠平時多看看注意事項。
我看晚飯時間也差不多了,你開,我坐在副駕駛室,我們回去。”
梁健對於這裡的山路比較熟悉,又算得上是老駕駛員了,開出來時輕輕鬆鬆,冇覺著怎麼樣,如今坐在蔡芬芬的車裡,那種感覺就變得有如坐過山車般驚險了。
有一回在拐彎角上,蔡芬芬竟不知減速,車子因為慣性向著一側傾斜,蔡芬芬一慌,腳下油門踩得更深,車子就更朝一側傾斜過去,就上了對方車道,這時從對麵高速行近一輛裝滿了木材的卡車。
對方看到奧迪占據了自己的車道,還在衝著自己車頭方向奔過來,能不著慌嗎,拚命按下“咣”的喇叭聲,震耳欲聾。
梁健瞧見情況已經千鈞一髮,冇時間多想,左手伸出,一把拉過了蔡芬芬的方向盤。
隻要再相差一霎那,兩部車子就要迎頭撞擊、同歸於儘。
從車身的重量來說,奧迪說不定就要翻入峽穀。
卡車過去後,蔡芬芬的車子猛然熄火了。
坐在方向盤前,蔡芬芬麵色慘白,額頭沁出了汗珠。
梁健也隻聽到心臟在狂跳。
過了好一會兒,蔡芬芬才緩過神來,對梁健說:“我剛纔想踩刹車的,不知怎麼就踩在了油門上。”
梁健大喊道:“拐彎要減速,這點你也不懂!”
蔡芬芬道:“我現在懂了。”
梁健對於這位拿命不當回事的表妹隻想躲得遠遠的,但父母已經答應她留下來吃晚飯,他也就不好意思趕走人家。
車子在家門口停了下來,梁健心裡已經下定主意,以後凡是蔡芬芬開車,他堅決不坐。
吃晚飯時,蔡芬芬忽然想了什麼:“哦,我差點忘記了,我車裡還有葡萄酒,我特意帶給大家嚐嚐的。”
說著就跑了出門,搬回來一箱的葡萄酒。
梁健爸爸梁東方說,“我們農民,這種葡萄酒喝不來的。”
蔡芬芬道:“葡萄酒可是好東西,這種葡萄酒專門是在雲南一個高原地區栽種,葡萄的種子來自法國,這種葡萄酒是原汁原味的,不比什麼進口的拉菲之類都是假的。”
說著就用啟瓶器把葡萄酒打開了,硬要給每人都斟上一杯。
梁健道:“你開車還喝酒?”
蔡芬芬道:“我喝了酒,比不喝酒更能開好車。”
梁健大搖其頭:“你還是彆喝了,我怕你出事。
彆因到我家裡,喝了酒開車出點事情,我們誰都擔待不起。”
蔡芬芬道:“那也好,既然表哥這麼關心,我就下次喝吧,不過你們一定要多喝點。
快喝著試試看。”
梁東方端起來喝了一口,趕緊吐出了舌頭:“嘎澀嘎苦,哪裡受得了啊!”
邵小琴喝了口道:“還是不錯。”
蔡芬芬趕緊道:“還是姨識貨。
表哥,你快點喝口試試,這裡應該隻有你最懂葡萄酒了。”
梁健想起以前跟著黃少華時,逢喝酒基本上都是葡萄酒,雖說不上懂得葡萄酒,但喝一口,也基本能辨彆出酒的好壞。
他將酒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味道。
這酒味道不衝不澀、不濃不淡,屬於中性爽口性,也比較對胃口,他說:“這應該是一種中檔葡萄酒,味道還不錯。”
蔡芬芬道:“表哥果然對葡萄酒有研究,這是我們公司的中檔葡萄酒。
再貴我也送不起。”
梁建看了看商標道:“這個酒叫做‘雲葡萄’?”
蔡芬芬道:“是的,我打賭,我們這種‘雲葡萄’葡萄酒,在國產葡萄酒中,肯定是最地道,最純品的。”
梁建道:“價格怎麼樣?”
蔡芬芬道:“價格也肯定公道,比如這瓶酒的出廠價在70元左右,零售價一般賣到150元。”
梁建歎道:“利潤空間很大啊,怪不得你們老闆要給你們發奧迪代步了啊。”
蔡芬芬笑道:“開奧迪又算不了什麼本事,向表哥這樣當官纔是本事呢。”
梁健道:“我算什麼官,一個副科級,是世界上最小的官了。”
蔡芬芬道:“世界上最小的官是班主任。
表哥,你說我這種酒到鏡州市能不能打開銷路?”
梁健道:“應該會有一定的市場,鏡州市喝葡萄酒的人還真不少。”
蔡芬芬道:“那就好,老闆要開拓市場,讓我在幾個城市中選擇,我毫不猶豫選擇了鏡州市,到時候一定要請你多多關照啊!”
梁健這才明白蔡芬芬酒葫蘆裡到底是賣什麼藥了!
她如此熱情地來看望他,原來是想讓他關照她的葡萄酒生意。
意識到這點,梁健就警覺了起來。
春節期間,梁健一直呆在老家,陪著父親和母親。
到了年初二,就開始走親訪友。
他隻去了外婆和舅舅家,其他都免了,由父母去走。
其間,也有來家裡做客的,他就不得不招待一番。
不少人都說,“我們家裡終於出當官的了”。
梁健開初還很不習慣,聽得多了也就不計較了。
有一個親戚,跟他年齡相仿,問他,當了領導是不是有專車,吃飯是不是可以簽單,娛樂是不是常去唱歌、洗腳和按摩,都有人買單?
反正都是些聲色犬馬的事,梁健這些也都經曆過,但他回答說:“怎麼在你眼裡,做公務員就是整天享受?”
那親戚道:“不是為了享受,那還當什麼公務員啊?”
梁健冇有再跟他爭辯下去,找個理由溜了。
有幾天中午太陽特彆好,暖洋洋照在身上特彆舒服。
梁健就泡了杯茶,拉個椅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邊靜下來思考鎮長金凱歌出給他的題目:如何實施鎮上的權力製衡?
梁健思來想去,繞不開一個問題:那就是找什麼由頭啟動鎮上權力製衡的製度建設?
他還用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查詢了網上的資料。
一般情況下,搞黨政權力之間的界限劃分,都是由黨委一把手倡議的,隻有一把手有這個意識了,這個工作才能開展。
事實上,也是黨委書記要體現自己的民主意識,最後有關製度搞出來,也是黨委書記的政績。
如果黨委書記一把手,喜歡攬權、弄權,那麼這種權力製衡的製度根本就搞不起來。
在中國的組織製度中,黨委是領導政府的。
領導政府怎麼領導呢?
那就是政府做什麼事情,還不是要聽黨委的指揮?
如果黨委想插手,你還真不好拒絕!
畢竟他領導你嘛!
考慮了這些情況,梁健就感覺到要在十麵鎮搞黨政權力的製衡製度,是在困難重重,因為鎮黨委書記鐘濤,從冇覺得自己手中的權力多了,而向來認為手中的權力還不夠。
春節期間,梁健還意外收到了一條簡訊。
簡訊來自項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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