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看見陽陽激動地就要上前抱他,“陽陽,太好了!我麻麻說你被壞巫婆帶走了我還以為你會被壞巫婆賣掉。”
陽陽後退一步,避開萌萌,同時把碗往她懷裡一塞,轉身就走。
整套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完全不像一個隻有三歲的小男孩。
江拾月恨鐵不成鋼地咕噥:“鋼鐵直男!長大了也是個光棍!”
陳山河:“……”
鋼鐵直男什麼意思?
陽陽轉過拐角似乎並不意外江拾月會在這裡偷看,自顧自往家走。
江拾月鬆開陳山河,在陽陽頭上摸了下,“小子,可以啊!”
陳山河垂頭,莫名覺得手上有些空。
一家三口回家後繼續吃飯。
陳山河把米飯給了陽陽,把肉菜放在桌子中間,邀請江拾月,“謝謝你!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吧?!”
江拾月點頭,也不客氣,反正她買了很多吃食不差這一頓。
陳山河莫名覺得江拾月帶回來的啤酒有點甜,他抿了口酒,目光漸暖。
從救了江拾月那一刻起到現在,他頭一次感受到一個小家應該有的溫暖。
吃過飯,江拾月問陳山河,“你能不能幫我借把稱?”
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她在大院的人緣肯定借不到。就算借到了她也不會用。
家屬院裡習慣用的是桿秤。有秤砣那種,秤桿上不是常見的阿拉伯數字,還有市斤和公斤之分,她不認稱。
“你要稱做什麼?”
江拾月指了指竹籃中那一大塊白多紅少的五花肉,“稱肉。”
陳山河挑眉,疑問寫在臉上。
江拾月輕歎一聲,“不是得去還人家東西?賠禮道歉,不得先賠點‘禮’?”
陳山河:“……”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目光再一次變得複雜。
他特意問過那天站崗的崗哨,江拾月騎著自行車一出門就紮進臭水溝,中間冇離開過他的視線。
一個人隻摔一下,就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得摔到哪讓整個人為人處世甚至字跡都大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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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河借稱回來,江拾月正把一張紙裝進口袋,桌子上還放著一支筆,似乎有點眼熟。
江拾月注意到陳山河的目光,不自在地解釋:“不好意思,忘記買筆了,就不問自取借用了你的鋼筆。”
陳山河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在江拾月的指揮下,把五花肉分成了大小不一共七份。
要還鐵鍋的人家半斤豬肉。瓶子鏟子共四戶人家,每家給二兩總共八兩。大劉家自行車最為貴重,江肆月決定給兩斤賠禮,剩下一斤七兩豬肉自己留下吃。
大山裡氣溫一天三變,明明中午熱得要穿短袖,早晚就冷得要裹外套。
江拾月從裡屋換衣服出來,陳山河剛把睡著的陽陽抱到床上。
陽陽畢竟才三歲,跟著江拾月折騰一天累得撐不到往常的睡覺時間就睡著了。
陳山河聽見動靜扭頭對江拾月道:“你等我會兒,我陪你去。”
輪到江拾月受寵若驚。
這樁婚姻裡,原主冇安好心,陳山河也不是真喜歡她。同進同出基本不會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陳山河瞥見江拾月臉上的驚詫頓時有些後悔,隻是說出去的話不好再收回來。
他要跟著江拾月無非是希望受害家屬們看在他的麵子上彆太刁難她。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陳山河冇細想,當為了報答她的一酒之恩吧!
江拾月登門道歉還東西的第一戶受害人家就是萌萌家。原主偷拿了人家一個裝醬油的玻璃瓶。
開門的是萌萌的爸爸許教導員,看見陳山河就往家裡招呼,“你怎麼來了?正好,咱倆喝一杯。”
陳山河搖搖頭,往旁邊挪了一步,讓出身後的江拾月。
許教導員眉頭皺起。
江拾月一手拿著臟兮兮地醬油瓶,一手拎著紙繩綁著的二兩豬肉,道歉:“之前是我誤信讒言,偷了你家東西,抱歉。”
說著彎腰欠身。
許教導員倒吸一口氣,看向陳山河,眼神詢問:這什麼情況?
陳山河當冇看見。
“老許,誰呀?”萌萌媽從許教導員身後探出頭,臉色僵了一瞬,隨即勉強笑道:“是拾月嫂子啊?你太客氣了。不過是個瓶子還特意上門跑一趟。都鄰裡鄰居的,沒關係。”
許教導員看了陳山河一眼,把醬油瓶子接過來,擺擺手,“就是,都鄰居,又冇啥大事。翻篇了。”
江拾月把肉硬塞進許教導員手裡,“不管怎樣,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這是我一點兒心意還請你們收下。”
萌萌媽和許教導員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都看見了震驚。
許教導員望著江拾月跟陳山河離開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不太確定地問妻子,“萌萌媽,她是江拾月嗎?我是在做夢吧?!”
萌萌媽也是一臉驚疑,她低頭看著手裡的二兩豬肉,感慨了句,“不是她纔好呢!可惜就算是鬼也不敢來咱們大院啊!一院子陽剛之氣。”
“說的也是。”許教導員點頭,“不過這江拾月要是真改了多好?陳山河是屬於天空的,他一直在修理營算怎麼回事?”
“是啊!”萌萌媽拉著許教導員退回房間關上門,“這娘倆可把陳營坑慘了。”
一個滿肚子都是壞水的驕縱大小姐,還有一個癡癡傻傻不識人間疾苦。
若江拾月一直跟今天這樣,說不定陳營日子會好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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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家丟瓶子和鏟子的人家,也是在一臉驚疑中接受了江拾月德道歉。
丟鐵鍋的就是大壯家。
大壯來開門一看見江拾月,嗷一聲把門又關上。“娘,壞巫婆打上門了!”
江拾月:“……”
“她敢!”屋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不多時候,壯壯娘推開門,一手握著擀麪杖,一手扶著門框,怒目相對:“江拾月,大晚上你不睡覺上我家來想乾什麼?”
江拾月:“……”
林時安從江拾月背後繞到前麵擋住她,把鐵鍋端給壯壯娘:“大花嫂子,這是拾月從你們家拿得鍋,給你們還回來。”
壯壯娘看見林時安麵色稍緩了幾分,不過也是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怒氣,“林營,你怎麼還為她收拾爛攤子?你這麼縱容著她不是辦法!她今天敢偷鍋明天就敢偷槍。到時候捅破天,我看你還怎麼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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