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嬌嬌從現在和她一樣開始適應?
說實話,她作為女兒的媽媽,很捨不得。
嬌嬌以前哪裡吃過這樣的東西?
可若是不讓嬌嬌吃的話,後麵萬一……
想到這裡,她突然很自責。
看嬌嬌緊緊盯著紅薯的樣子,她妥協了。
“嬌嬌,那你先嚐一點!”
如果嬌嬌接受不了的話,隻能……
鄭嬌嬌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幾下,“媽媽,這個紅薯好多水啊!確實冇有雞蛋好吃,但是也不是很難吃。”
她像一個小小的點評官,似模似樣地點評起來。
夏雲棠小心翼翼地問:“嬌嬌,如果我們以後都隻能吃這個紅薯的話,你願意嗎?”
鄭嬌嬌點點頭,笑得十分乖巧。
“媽媽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我們要做一對最幸福的母女!”
她知道媽媽的意思,現在不是以前了,環境變了。
以前有好喝的牛奶,還有很好吃的蛋糕和牛排,但是現在這些通通都冇有了。
從小女孩的記憶裡麵知道,周圍的人吃的都是這個。
雖然不是很好吃,但是隻要可以和媽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再難吃的東西她都吃得下。
“嬌嬌……”
看見孩子這麼懂事,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眼見媽媽又要流淚了,鄭嬌嬌趕緊催促:“媽媽,我們趕緊吃,不然就冷掉了!”
“好,媽媽也吃。”
紅薯依然不好吃,可是她卻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吃完後,夏雲棠將碗筷給簡單地洗了,將家裡到處都收拾一下,順便也瞭解家裡的格局,東西放在哪裡,畢竟以後她們母女就要住在這裡了。
本來是想叫嬌嬌躺在床上休息的,可她怎麼都不願意。
“媽媽,我就想和媽媽在一起,不想媽媽不在我的視線之內。”
鄭嬌嬌扒拉著媽媽的手臂,輕輕地撒著嬌。
麵對這樣的女兒,她怎麼狠得下心來呢?
結果自然變成了母女倆在院子的前後轉了一圈,看看家裡麵現在還有些什麼東西,做到心中有數。
院子後麵是一片竹林,這裡放的最多的就是一塊快劈好的乾柴,平常家裡麵燒火做飯都是用的這個。
也是鄭東雲勤快,平時有空的時候就往大隊後麵的樹林裡鑽。
夏雲棠看了看數量,估摸著能用個一年,起碼一年之內她不用上後山去砍柴。
廚房裡建了一個很小的倉庫,是用來放年底大隊分的糧食的。
水缸裡麵的水隻有一半了,估計明天,最遲後天就要去小河那邊打水。
從山裡麵流出來的一個眼,水質很好,特彆是夏天,水清涼涼的,喝進去很舒服。
將所有東西看了一遍,夏雲棠做到了心中有數。
冇了丈夫,她再不去上工,到了年底工分就不夠分糧食,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想來過幾天是要去找愛國叔商量一下,能不能找個輕鬆一點的活計讓她乾著,哪怕工分少一些都沒關係。
將院前院後都打掃乾淨,好幾天冇有打掃過了,堆滿了沙土。
這時候想要水泥坪壩是不可能的,家家院子都是黃土。
有些講究的,愛乾淨的,就會在院子前的坪壩裡找來一些石頭鋪滿,雖然還是會在下雨天濺泥巴,但好過一踩一個坑。
鄭東雲不僅講究,還細心。
挑揀的石頭全是很小的石頭,一塊塊鋪滿,看起來比一般人家的還乾淨。
夏雲棠還想著,如果他冇有出事,他們一家肯定過著很幸福的生活。
隻是意外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
可能明天就發生了,也說不定下一秒發生?
所以人啊,還是要專注於當下。
“媽媽,你累不累?”
鄭嬌嬌拿了一塊乾淨的布給媽媽擦汗,滿眼都是心疼。
夏雲棠蹲下來,方便女兒動作,聲音溫柔極了。
“媽媽一點也不累。”
隻是這句身體原本就很弱,隻是將院前院後的小泥巴塊,還有樹葉子掃一下就覺得有點累了,而且天氣又熱,額頭上不可避免地已經有了一層薄汗。
她的皮膚雪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點點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偏僻落後的小山村的人。
她和這個村子裡麵的人一點也不像。
曹霆洲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大隊長還在旁邊說著,顯得有點拘謹。
“曹局長,你看,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前邊不遠處就是東雲他家。”
鄭東雲爺爺輩是外來戶,逃難過來的,後來就在周家大隊紮根了。
分到的地在大隊的邊緣,這邊靠近後山,基本冇有什麼人家住在這裡。
唯一的鄭東雲一家,還是因為周圍的地已經被分完了,隻剩下這裡還能用。
人曹局長突然來找他,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想要將人給迎進家門,可人卻冇有進來的打算。
“周隊長,不用,我是來找鄭——”他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我是來找鄭東雲一家的。”
“東雲那小子前不久人就已經走了,現在就剩他媳婦和女兒兩個人在家。”
怕他不知道具體情況,周愛國趕緊將人家裡的情況托盤而出。
“找的就是他家裡人。”
說話聲音淡淡的,可週愛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對勁。
卻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給人帶路。
“曹局長,您跟我來。”
一路上,周愛國為了不冷場,腦海裡轉個不停,給他講鄭東雲家的事情。
一開始還觀察了他幾眼,看人並不介意,才又繼續往下講。
直到即將到達目的地。
燦爛的陽光下,可愛的女孩心疼地擦汗,她蹲著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眼裡都是溫柔,像是有星光落入了她的眼睛一樣,閃閃發光。
曹霆洲的腳步放緩,有一瞬間的怔鬆。
眼眸定定地看著那個全身散發著母性光輝的女人幾秒,唇角扯出了一抹笑。
周愛國的聲音響起來,“抱歉啊!曹局長,我話可能多了一點,您彆介意。”
他一緊張,話就會不自覺地變多,控製不了。
曹霆洲卻並不在意,隻覺今天來的這一趟,很值。
眼前陽光下的女人,是一個,剛剛喪了夫的寡婦。
樹木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陰影下,他心情很好地勾起唇,回道:“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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