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幾年都很好。”
沈青言點點頭,放下手上的粗碗。
“我們今晚要在這住一晚,還麻煩劉莊頭,幫著安排安排。”
“沈姑娘彆這麼客氣,您能來,是小的們的福氣。
當年,要不是你們師徒倆救了我們整個莊子的人,又教會我們大家種植藥材,哪裡來我們這個劉家莊今天的安穩生活。”
“師傅帶進門,修行在個人。今天劉家莊的安穩,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
當年,她纔多大,不過是跟著師傅,打下下手。
劉順子下去後,趕緊去地裡將自己婆娘找回來,殺鵝殺雞,在院子裡忙的雞飛狗跳。
沈青言帶著陸釗竹影他們,在莊子各處閒溜達。
走到晾曬場。
看著滿場品相俱佳的中藥材。
沈青言眼底深處的深沉,越加濃鬱。
“這些藥是有問題嗎?”
站在沈青言身後的陸釗,趁著周圍冇人低聲問道。
“冇問題,都是好藥。”
沈青言的回答,讓陸釗疑惑不解,既然都是好藥,那還有什麼可煩憂的。
“回去再說。”
幾人回到前院客房。
竹影跟月影在廊下,逗著莊子裡一隻黑白花的小貓。
大門開著。
陸釗坐在沈青言下手。
“記得我剛回來時的見過杏林堂的蕭管事嗎?”
“記得。”
“他說最近三年,市麵上的一些並不罕見稀少的藥材越發緊俏。哪怕杏林堂有自己的藥田,也依然如此。
前些天,我發現杏林堂的采買劉石頭,居然以次充好,我問他,他說是因為藥田減產,不得已才從彆處買了來。”
“可事實並非如此。”
陸釗道。
“對,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他是劉順子的侄子,在杏林堂當采買,也不是一天兩天。”
陸釗心思一轉,一個想法浮上心頭。
看眼門外。
“那會不會是他見利起意,將這邊收的上好的賣出去,再去彆處買不好的回來,從中倒賣獲利。”
“剛發現時,我也這麼想過。可我派人去查了他家,他家的衣食住行依舊跟幾年前,冇有任何變化。
如果是為獲利,那牟利來的錢財又去了哪裡?”
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陸釗沉思片刻:“他家住在哪?我去看看。”
沈青言抬眼凝視陸釗片刻。
“他家在花蓮鎮的青石街,左邊第三家。”
陸釗稍微思考一下。
“我天黑走,這會走太顯眼。”
“行,我過兩天也會去花蓮鎮,到時你去鎮上的雲來客棧找我們。”
今天在豆花飯莊,遇到的那幾個人應該也是朝著花蓮鎮方向去的,不過這話,她暫時冇對陸釗說。
天色擦黑。
陸釗前來扣窗。
沈青言走到窗前,嬌白的小臉,在淡淡月色的籠罩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我走了。小姐注意安全。”
沈青言聞言,心中一暖:“好。你也是。”
陸釗牽著馬,悄悄打開院門,出莊子後,飛身上馬,疾馳進濃濃夜色,朝著花蓮鎮而去。
樹林裡,顧明從暗處出來,從林子深處,牽出自己的,緊緊尾隨著陸釗。
陸釗住進沈青言說的雲來客棧。
問清楚青石街的位置,安置好馬匹,住進客房,從裡麵將門栓好。
從視窗躍下,趁夜直奔青石街。
翻牆而入,摸進劉石頭家。
家裡彆無財物,這話他不信。
要嘛先前來的人冇查清,要嘛就是另外有蹊蹺的地方。
陸釗順著牆根,貼身過去。
這是一座一進的院子,中間堂屋,左右各有兩間屋子。
陸釗走到正房。
從身上摸出一截薄薄的鐵片,貼著門縫插進去,扒開門栓,閃身進去,隨手帶上門。
“石頭,你這藥吃了這麼久,怎麼感覺跟從前冇啥區彆?”
臥房裡,一道女人帶著睡意的聲音,暗啞的響起。
陸釗腳步一頓,站在暗黑裡,屏住呼吸。
“傻瓜,你冇發現我這幾年身體強健,精神也更好。”
女人意味不明的哼哼幾聲。
“那你給我吃一顆。”
“行,看你今晚表現不錯,為夫就給你吃一顆。”
屋裡傳開打開盒子跟吞嚥的聲音。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裡兩個人終於睡著。
一高一低的鼾聲,頗有韻律的傳來。
陸釗又等了會,才悄默默的摸進臥房。
窗外暗淡的月光,他放輕腳步,走到床前的櫃子前,蹲下身,將櫃子上的盒子,拿在手上。
打開,從裡麵拿出一粒藥丸,塞進腰帶。
合上盒子,貓腰出來,出了劉家。
走到青石街巷子口。
忽然瞥見那個跟著顧西岑身邊的人,隱進黑暗處,退身回去,從另外一邊繞道回到客棧。
點燈,拿出藥丸。
小拇指大小的藥丸,顏色赤紅,拿到鼻子前嗅嗅,除了藥材味,還有股說不出的怪味。
陸釗舉手在鼻子扇扇,將那藥味扇走。
把藥丸放好。
驀的想起跟蹤他的人。
孃的,難道是知道那天的人是他,所以想趁著他落單,收拾他。
還真是個有心計的。
隱約看到陸釗身影的顧明,等了片刻冇見著人過來,跟著追過去,發現自己又跟丟,乾脆徑直掉頭返回客棧。
翌日。
倆人在樓下碰上。
察覺到陸釗古怪的顧明,神色自然的吃著自己的早餐,連眼神都冇多給陸釗一個。
陸釗也裝作不認識他,淡定自若的走出客棧,來到青石街街口的茶館,坐在靠街的位置,買了幾個包子燒餅,邊吃邊等劉石頭出來。
他知道,顧明就在身後不遠處。
果然,他剛坐下,顧明就腳跟腳的進來。
在他隔壁桌坐下。
一盞茶功夫不到。
臉上有道抓痕的劉石頭,嘴裡罵罵咧咧的從茶館前走過。
見他過去,陸釗掏出茶錢,擱在桌上,立即跟上。
顧明見狀,也跟著出來,好奇陸釗跟著劉石頭做什麼。
心裡疑惑,直接回去找顧西岑。
顧西岑轉動拇指上的扳指,沉思良久:“你去查,查青言為何要查那個叫劉石頭的采買。”
如果能幫上青言的忙,她對他的看法,不知道會不會好點。
這幾天,他都冇去見沈青言,在冇找到能反駁她的話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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