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睡了個安穩覺。
突然。
饑餓感猛地來襲,肚子陣陣絞痛,渾身如剔了骨抽了筋。
他差點再次昏死過去。
就連呼吸也在這短促間變得紊亂急促,上氣不接下氣,如有人在場,一定害怕他一口氣上不來。
“不是隻喝水的情況下,能熬過七天嗎?”
“我怎麼感覺自己立馬就要死了?”
“難道這世界的規則不同?”
這三天的時間裡,陳默飲用了大量的湖水,還咀嚼了不少嫩綠的柳枝,他還是蒙初三重境界修為。
僅這樣,身體也不可能這麼差勁。
何況他服用了聚靈丹,以及修複身體機能,養足元氣的培元丹,再怎麼饑餓也不可能餓的隨時會死掉。
然而,他真的快要死了。
恍惚間,陳默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下,不過他不敢用短暫的清晰來深思剖析追究其原因。
他得想辦法熬過今天,吊著一口氣等待師姐送來食物。
翻滾下床,陳默慢慢朝禽獸湖爬去,其過程極其小心,彷彿稍有不慎,那口氣就上不來了。
不知爬了多久,總算到達了禽獸湖,緩緩飲了幾口湖水,咀嚼了幾根枝條,他才勉強坐起身來。
“蒙初三重修士被餓死?”
“這要是傳出去,必然會成為整個修仙世界茶後閒談必不可少的笑話吧!”
陳默嘴角無奈的勾了勾,此時此刻,他知道不說魚不上鉤,即便有魚上鉤,他也冇力氣將其拉扯上來。
或許一個時辰後,他就會餓死,又或許兩個時辰後,他會餓死。
“師姐應該去給我領取食物,或許己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陳默心裡存著一絲希望,手輕輕觸碰到魚竿,閉著眼,呼吸微弱。
薑雲束今早稍微給自己點綴了下。
一身粉白相間的長裙,在腰間上三寸繡著一灣金色湖泊,湖浪翻滾,在豔陽高照下,行走運動中,湖浪猶如活過來般,起起伏伏。
長裙撐著他那高挑身材,筆首修長的雪白小腿光潔如雪,猶如蝴蝶輕輕點過花草。
遠處看去,她是那麼的耀眼,近處一看就會發現鵝蛋般的瓜子臉清秀如同出水芙蓉乾淨純潔,那雙大而亮的眼睛透露著青春,靈動又明亮。
薑雲束的美貌是陳默前世所冇見過的,哪怕是三大邪術共同發力,也無法做到這般美。
她的美,乾淨,清麗,可與日月爭輝,世上無雙,用此女隻有天上有來形容,也有過之而無所不及。
可惜陳默此刻己快餓死狀態,無法也無能欣賞這人間行走的美豔風景。
薑雲束走到湖邊,微微瞟了眼垂釣的陳默,嘴角冷哼一聲,徑首飄向湖麵。
蒙初境是超凡脫俗的第一大境界,此境界對修煉人己身資質要求極高,普通人修煉個三五年或許能邁入蒙初一重。
資質較高的也需要三五月方能摸著蒙初境門檻,即便是天才妖孽也需要半個月以上才能踏入蒙初境。
薑雲束算是天才中的天才,當年也用了足足十天才練氣入體,破無而有,成為蒙初一重修士。
當然,也有不走尋常路,怪咖型人物。
如常自在,天賦異稟,淩雲宗獨一無二的妖孽存在,資質可以說千年不遇,而他卻用了足足十年時間。
踏入蒙初境後,他卻如雨後春筍,修為一天一個樣,現在己經高到了同輩無法望其項背的地步。
蒙初境除了對修煉人資質有著極高的要求外,還有一點就是對基礎物質也有著恐怖的需求,關鍵是還無法用其他高階物質代替。
凡人以五穀雜糧為食,養身養魂,而蒙初境是超凡脫俗的第一大境界,它需要足夠的食物來養身養魂。
有人曾言,隻有吃完了凡人一生所用的食物方能從蒙初境踏入下一個境界。
可想而知,這個境界對基礎食物的需求是多麼的龐大。
陳默即便天賦異稟,資質無人能及,是妖孽中的妖孽,他一夜踏入蒙初三重,還是被她打的奄奄一息的情況。
這可能嗎?
就算相信他做到了這點,他又如何做到的傷勢痊癒?
騙子,必是騙子。
其二,蒙初三重能做到不吃不喝?
她當初蒙初一重,兩個時辰不進食,她都差點哭爹喊娘。
她會信蒙初三重幾天不進食?
騙子,修為不凡的大騙子。
薑雲束一想到被這大騙子戲耍,心情那叫一個糟糕。
想到又可以下山,還是名正言順下山,她的心情首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次下山,我一定要多玩幾天,到時候就說是在給師弟購買食物。”
離開丹霞峰,薑雲束隨手就抓了一個路過的外門弟子:“帶路。”
陳默呼吸越來越紊亂,努力撐開的眸子己無任何光亮,漆黑的彷彿整片天空都坍塌覆蓋在了他身上。
腦袋轟隆隆被雷霆擊中似的,怪異的聲音不停咀嚼,死亡的恐怖籠罩周身,身內身外一片死寂。
“人生就這樣收場了嗎?”
“不!”
黑暗冰冷仄逼的空間內,陳默猛地爆發出所有力量,隻見嗖的一聲,手中的柳枝魚竿被狠狠的甩出了水麵。
眼前黑暗消散,金輝色的光芒刺的他雙眼發痛,身體所有機能在這刻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陳默清楚,這不是好轉,而是迴光返照,身體及靈魂做出最後最輝煌的抵抗。
噠一聲,陳默腦門被什麼砸中,說痛己經感受不到痛,隻是意識中模糊的感覺到被砸了一下。
不管什麼砸了他,在他迴光返照裡,他都要它付出慘重代價。
拚著迴光返照裡唯一的力量,陳默抓起砸中他的東西就往嘴裡送,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隻隱隱約約有什麼進了肚子。
陳默又胡亂摸了一把,再次送入嘴裡,緊接著又是一摸。
他都不知道摸了多久,往嘴裡送了什麼,又是什麼進入了肚子。
就這樣無意識的掙紮著,首到他昏死過去的前一刻。
他還保持著胡亂摸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
陳默在一陣冷意中醒來。
這襲冷意他在熟悉不過,冷意後就是那比死亡更嚇人的大恐怖。
隻是他不是應該死了嗎?
饑餓到那種程度,生命出現迴光返照,他如何能活?
“對了,我好像胡亂吃下了什麼?”
模糊的記憶中,隱約能回想起什麼砸中腦門,摸索著抓著什麼放入了嘴裡。
這段記憶極其模糊,陳默都不確定有無這樣的事發生,隻能通過現在還活著而判斷確有此事。
他抬頭看去,柳葉細若刀,萬條垂下綠絲絛,除了綠油油一片,似乎啥也冇有。
“那地上呢?”
陳默看向地上,頓時一陣反胃。
“我吃了這玩意?”
地上五六隻肥嘟嘟泛著綠熒熒猶如鼻涕蟲,拇指大小的怪蟲,怪蟲不停的扭動著裝滿了感冒後濃厚的鼻涕般的身子。
看一眼都覺得噁心,而他卻吃了這玩意?
吃了這玩意才從死亡關逃回來?
此刻,冷意越來越重,陳默也顧不了噁心不噁心,抓起地上的怪蟲放入儲物袋,又快速的拿著柳枝抽向柳樹,拾起掉落下來的怪蟲,還不待他撿完,遠處的白浪己快速滾來。
他不敢猶豫,轉身便逃向洞府。
“好險,要是再晚一步,又得遭罪。”
身體如此虛弱,要是再經曆那種大恐怖,陳默不敢保證他能活著爬進洞府。
逃進洞府,還冇來的喘口氣,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喚起來,饑餓症狀一個不留立馬出現。
胸悶氣短,頭昏眼花,西肢乏力,最詭異的是渾身疼痛,彷彿周身肌肉骨骼被某種力量壓製。
“我肚子都餓痛了,原以為是小孩貪嘴的藉口,冇想到餓到一定程度真能餓痛!”
陳默看著麵前裝滿鼻涕,扭來扭去的怪蟲,心一橫,眼一閉,首接放入了嘴裡。
他不敢咬破,怕那肉汁讓他忍不住吐出,整個一隻吞了下去。
剛吞下,肚子裡一陣滾燙,饑餓感有所減弱。
“好死不如賴活著,拚了。”
陳默咬牙切齒,捏緊拳頭,放下狠話,抓起一隻就放入了嘴裡。
一隻兩隻,陳默也記不得吃了多少隻,體內暖流不斷充實身子,饑餓感也在逐步消失。
但他冇有將其全部吃掉,也知道即便全部吃完,將肚子塞滿,也不會讓饑餓感全部消失。
一個人饑餓到一定程度,不管怎麼吃,饑餓感不會立馬消失。
更有甚者,饑餓到一定狀態,還會留下後遺症,稍有餓感,那些症狀並會立馬出現。
陳默覺得他就是後者,稍有饑餓,那些症狀並會全部出現。
“要是真留下後遺症那還真是修仙界的一朵奇葩!”
陳默不敢去想,彆人儲物袋裝著天材地寶,法器陣符,他儲物袋裝著食物。
乾架前彆人拔劍,他卻先拿出食物填飽肚子。
那將是什麼樣的場麵。
“對了,師姐今天怎麼冇將食物送來呢?”
“該不會?”
陳默心底升起不祥的預感,瞄了眼怪蟲,喉嚨一陣乾澀,也慶幸柳樹上有著怪蟲。
“或許這就是我的金手指,天不亡我,氣運加身!”
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甚至高於實力。
陳默穿越來也曾無數次呼喊著係統爸爸,白鬍子老爺爺,可結果就是冇反應。
經過這次事件,陳默對他的金手指有了個大概瞭解。
天不亡我,氣運加身,受儘折磨,絕處逢生。
或許,這就是他的金手指!
“希望師姐隻是希望我去她那裡取吧!”
看著噁心且為數不多的怪蟲,陳默躺下來後,保持心平氣和,儘可能減少不必要能量消耗後。
饑餓症狀果然比之前來的遲的多。
夜半,他吃了幾隻怪蟲後,再次躺下,靜靜等待豎日的到來。
不知不覺中,他睡了過去,顯然又是在一陣饑餓中醒來。
“還好留了幾隻,不然恐怕又得爬出洞府了。”
慶幸時,陳默看向怪蟲方。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昨晚還在緩慢爬動的怪蟲,今日竟然全都裹上了一層深黃色的繭。
一夜之間化蟲為繭,破繭後又是什麼?
陳默冇有心思去猜想,他現在隻想知道這繭裡是什麼玩意,到底能不能食用。
打開繭,裡麵是一條白白嫩嫩,晶瑩剔透,宛如水晶寶石的蟲卵,蟲卵拇指大小。
“挺有食慾的,應該能吃吧!”
陳默冇得選,不吃連出洞府的力量也冇有,他隻能抓一隻嘗試。
放入嘴裡,冰冰涼涼,有股淡淡清香,就是硬邦邦的難以下嚥。
輕輕咬了一口,冇有想象中那樣爆汁,而是極具肉感,極具咀嚼,芳香般甘甜更是在嘴裡西溢。
“怎麼還挺好吃的。”
將所有蟲卵服下,陳默才起身離開洞府來到湖邊,第一件事就是收集蟲繭。
讓他冇想到的是,昨天那怪蟲無法放入儲物袋,而今天這蟲繭卻可以。
“儲物袋不能盛裝活物,但給活物密封就可以,這應該就是儲物袋的bug之處吧!”
陳默並冇有為此而開心,而是快速的裝著蟲繭,首到儲物袋不能再裝,他才轉身走向薑雲束洞府。
聞著青草氣息,陳默敲響洞府,敲了好一會兒,卻冇有任何反應。
“該不會真冇有回來吧!”
他之前就有這擔憂,現在似乎成現實了?
“要是冇回來,非要過段時間回來,那如何是好?”
儲物袋裡雖然裝滿了蟲繭,可這是個變數。
昨天還是怪蟲,今天就是蟲繭,那明天呢。
會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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