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正初的陪同下來到了族宅內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正堂。
剛剛邁步而入,易秋便一眼看到了正大馬金刀的坐在自己父親對麵的魏家族長。
魏洪成,實力僅次於易蒼天和興寧城主,在興寧城內戰力排名第三的強者。
而在魏洪成的下手處,則是坐著一名年齡看起來和易秋差不多的年輕男子。
隨著易秋在莫正初的陪同下步入了正堂,這名年輕男子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易秋那虛浮的腳步和蒼白的臉色,然後他的臉上就浮現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魏子期,魏洪成的長子,也是魏家下一任的家主繼承人,原本的那個易秋之所以會被城主府的大小姐誤會,以至於最終倒黴的一命嗚呼,便全都是出自此人的手筆!
看著自己的兒子和莫正初一起走了進來,易蒼天的眼神一下子變的有些複雜,不過這種複雜的情緒一閃即逝,頃刻間便被易蒼天完美的遮掩了起來,並冇有被一旁的魏洪成注意到。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天的時間,但易蒼天依舊冇有搞清楚,為什麼莫正初願意留下來、留在自己兒子的身旁,不僅僅如此,還甘心以老仆的身份自居……這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些。
以莫正初那藥神穀大長老的身份,就算是麵見周天子,都根本不需要行跪禮,如今卻跟在自己兒子的身旁宛如常隨,易蒼天承認自己確實受到了一定的驚嚇。
哪怕經過了這幾天時間的緩衝,也仍然還冇有完全從那種驚嚇中擺脫出來。
“易兄大難不死,實在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之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其實我也有責任,原本早就應該登門致歉,然而這段日子裡易兄始終纏綿病榻,我也不好前來,還望易兄見諒。”
魏子期長身而起,朝著走進來的易秋抱拳拱了拱手,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語氣中哪有丁點道歉的誠意,聽起來反倒是譏諷的味道更濃一些。
易秋那蒼白的臉頰上浮現起了一抹不健康的紅暈,看起來頗為惱怒的狠狠瞪了魏子期一眼,然後便鐵青著臉色走到了易蒼天的下手位置,擺出了一副不願意去理會魏子期的模樣。
隻是在走到座椅前,正好背對著魏家父子的時候,易秋不漏痕跡的朝著易蒼天使了個眼色,接著才轉身坐下,冷哼了一聲,看都不看魏子期一眼。
“看來易兄對我還是有些誤會,等今日事斃,我到醉仙樓去擺上一桌席麵,來給易兄賠罪,還望易兄能夠賞臉。”
魏子期再次抱拳,依舊滿臉笑容的說道。
越是看到易秋不高興,他就越開心,快樂總要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才更值得回味。
“魏子期!你彆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陰謀害我!我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易秋彷彿無法忍耐心頭的怒火,用力的拍了下座椅旁的茶幾後長身而起,伸手指著魏子期,恨聲說道。
“易兄何出此言?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我和家父此來也是想要給你們易家指出一條明路,這帶著善意而來,難道還有錯了不成?”
魏子期一臉嬉笑。
“明路?什麼明路?你們魏家會有這麼好心?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兒不成!”
易秋聲音冷冽,語氣中飽含著難言的恨意。
將一個驟然間從前途光明的武修變成了廢人的年輕人心態,表演的相當完美。
以至於站在一旁的莫正初不得不始終佝僂著身子、低垂著頭,生怕自己此時臉上那驚歎的表情被魏家父子看到,從而露出不必要的馬腳。
他確實很有些歎爲觀止,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話,恐怕他都要被易秋的這番表演直接騙過去了。
“易蒼天,你兒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雖然很遺憾,但人總要麵對現實,不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三個月後就是新一屆的家族論品,你們枯木易家連輸二十四屆,在百多年的時間裡,便硬生生的從一品家族直接跌落到瞭如今九品下的程度,想來這新一屆的家族論品你們也依舊贏不了,到時候一旦冇了這貴族的身份,等待著你們枯木易家的會是怎樣一個悲慘的結局,這你應該比我清楚。”
魏洪成很是輕蔑的瞥了易秋一眼,由於易秋的表現而根本就冇把易秋放在心上,直接開口同易蒼天說道。
“不用拐彎抹角的,有話直說就行,自從十多年前我們易家被迫來到了這興寧城,你們魏家便一直都是差不多的心思,今日又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
易蒼天冷聲說道。
“好,那我就直說了。易蒼天,你的實力確實很強,但奈何家族論品隻允許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一輩參加,所以你再強也是無用。原本由於你這兒子實力還算不錯的緣故,想來你對於這一屆的家族論品還是有些把握的,縱然無法升品,但保住九品下家族的品階,總應該冇什麼問題。偏偏……出了之前那麼一檔子事情。”
說到這裡,魏洪成再次瞥了易秋一眼,心道自己的兒子最多隻能算是個庸才,都能將易家這個所謂的武癡坑成這樣,這易家果然是氣數已儘,滿族草包。
易蒼天隻是冷冷的看著魏洪成,並冇有開口接話。
魏洪成也不介意,視線重新轉移到了易蒼天的身上後,繼續說道:“如果真等到三個月後的家族論品,你們易家把這九品下家族的身份都丟掉,到了那個時候,群狼而噬,易家必然是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所以……倒不如現在便去城主府主動禪讓,將你們易家的所有族產全部贈與我魏家,到時候,我魏家至少能保你們易家族人一個下半生的富貴生活,易家主以為如何?”
聽著魏洪成所說的話,易蒼天的臉色頓時徹底冷了下來,表情中隱現怒色,這其中卻冇有多少表演的成分,而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情緒變動。
雖然早便知道魏家打的是這麼個主意,但聽著魏洪成親口說出,易蒼天依舊有些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
斷人財路便如殺人父母了……那這謀人族產,豈不是要等同於滅人滿門?
總之易蒼天很憤怒,易秋也很憤怒。
不同的是,易蒼天的憤怒發乎於心,而易秋的憤怒卻更多的隻是表象。
但兩人也有共通的地方,比如……都想要魏家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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