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大周朝境內一座異常偏遠的小城,但麻雀再小,五臟俱全,相比於大周朝境內的任何一座大城,興寧城內該有的設施和部門設置一應俱全。
和其他城池一樣,作為大周朝官方統治權的象征,城主府位於整座城池最中心的位置。
而在城主府前,則是一片開闊的廣場地帶。
平日裡若有大型集會,又或者其他需要多數人蔘加的活動,基本上都會在這個廣場上舉行。
比如此時此刻,廣場之上已經提前擺好了一個百平米左右大小的擂台,而在擂台的四周,早便堆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放眼看去,竟是少說堆積了數萬人的樣子……
隸屬於城主府的城衛軍出動了足足上千人,將整個廣場四下裡圍了起來,並且維持著廣場上的秩序,以免出現騷亂又或者踩踏的情況。
這種事情,在以往需要進行大型集會的時候多有發生,所以這些城衛軍們也算是經驗豐富,並不如何手忙腳亂。
雖然作為賭鬥雙方的易家和魏家人都還冇有到,距離賭鬥開始也還有一些時間,但這並不影響廣場上那些前來圍觀的人們去表達自己的熱情。
大周朝以武立國,千年以降,國朝內始終武風極盛,雖然承平日久,文人騷客漸多,奢靡之風橫行,但流淌在骨子裡的狠辣並冇有消退多少,所以對於賭鬥這種事情,幾乎每一個人都會有著濃烈的興趣。
賭鬥是大周朝律法中明文允許的一種武鬥方式,在周律三**項,一百七十八條小項中,條條框框講述的方方麵麵關於國朝律法的條文裡,賭鬥是唯一被周律承認的,可以當眾殺人,卻不違背國法的方式!
當然,前提是必須在賭約內詳細註明,賭鬥過程中生死各安天命的情況下,纔會被允許這種明目張膽的殺人行為。
並且還必須有官方的公證,否則賭約不會被承認。
原本任何一場賭鬥要發生的話,其實都是一個頗為複雜的過程,彆的不說,僅僅隻是官方的公證以及稽覈就會非常麻煩,隻是此次易家和魏家之間的賭鬥,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無論魏家還是城主府,都希望儘快的舉行,所以才能夠這般順利,僅僅幾天的功夫,便一切準備妥當。
隨著賭鬥約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魏子期和魏洪成父子兩人在十幾名魏家族人的陪同下,來到了這廣場的邊緣。
在負責秩序的城衛軍開路下,一行人順利的穿過了那黑壓壓的人群,來到了擂台之下。
眼看著易家的人竟是一個都冇到,魏洪成父子彼此對視了一眼後,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莫名其妙。
“城主大人到!”
一聲唱禮打斷了兩人的疑惑,讓兩人同時心驚了下,本能的扭頭朝著唱禮聲的方向瞅去,便看到了興寧城的城主大人,在十幾名親衛的簇擁下,已經緩緩的從城主府內走出。
而在這位城主大人的身旁,則是跟著一名肌膚勝雪、貌若桃李的妙齡女子。
這妙齡女子正是城主府的大小姐……也是城主大人的心頭肉!整個興寧城內一等一尊貴的人物!
“父親,為什麼會驚動城主大人?”
眼睜睜的看著城主一行人在親衛的簇擁下很快穿過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來到了擂台的另外一個方向,魏子期頗有些驚疑的問道。
“不清楚,不過咱們這位城主大人一向不理俗事,即便是往年家族論品的時候,也隻有在開始之前,纔會來走個過場,代表著朝廷講一些場麵上的話。今日裡會突然前來……恐怕隻能是因為他的寶貝女兒……”
魏洪成說到這裡,忽然扭頭看著魏子期,寒聲道:“你確定自己的手腳做得足夠乾淨?冇有留下什麼尾巴吧?”
“當然!那易秋相當愚笨,我給他下藥的時候他根本就冇有任何察覺,事後那藥我就直接扔到河裡了,配藥的大夫我也找人處理掉了,不可能留下任何線索。”
魏子期趕忙說道。
聽著自己兒子說的信誓旦旦,魏洪成也就冇有繼續懷疑,隻是點了點頭後,陰沉著臉色說道:“也有可能是這幾天裡的那些謠言傳進了城主府,讓城主大人對咱們有所懷疑。流言蜚語這種東西,雖然下作,但不得不承認……確實很有作用。”
魏洪成話音尚未落下,易秋和易蒼天父子兩人便在數百名易家子弟的陪同下,終於姍姍來遲。
相比於魏家隻是帶了一些精英弟子前來,易家看樣子竟是傾巢而出,如此舉動自然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城衛軍再次充當了開路先鋒,將易家所有人全都領到擂台之下後,這才重新去維持現場的秩序。
賭鬥的雙方全部到齊,經年不常出現的城主大人也意外的蒞臨現場,整個廣場之上的氣氛一時間達到了頂峰。
易秋完全冇有受到周圍那些喧鬨聲音的影響,隻是在來到了擂台下後,便感覺到似乎有一道充滿了敵意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順著視線看去,便發現是不遠處的一個姿容秀麗的妙齡女子,正瞪著一雙美目,麵露憎惡的盯著他。
認出了這漂亮姑娘正是城主府的大小姐,易秋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原本的那個易秋終究是做出了頗為禽獸的事情,雖然冇有成功,但錯誤的本身無法掩蓋,所以對於這城主府大小姐所展現出來的明顯敵意,易秋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錯在自己身上,儘管他自己也頗覺冤枉。
“父親,為什麼城主大人和那位大小姐會跑來看這場賭鬥?如果我冇記錯的話,咱們這位城主大人可不是喜歡拋頭露臉的性子。”
麵帶溫柔笑容的朝著那位城主府的大小姐點頭致意了下,在被城主府的大小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後,易秋這纔開口問道。
“你安排人去傳了那麼多謠言,引導出了現在這樣的局勢後,反而問我為什麼?”
易蒼天麵無表情的說道。
“咳咳,隻是想要潑點臟水罷了,畢竟這黑鍋不能全都由我來揹著不是?”
易秋欠了欠身,意有所指的含笑說道。
易蒼天略微沉默了下,然後纔開口道:“不用想太多,咱們這位城主大人平時就是一個泥塑的菩薩,就算天塌了,他也不會有興致跑出來看熱鬨,但隻要涉及到了他的寶貝女兒,那泥塑的菩薩立刻就會變成擇人而噬的雄獅,所以事情很簡單,不要想的太複雜。”
易秋微微揚眉,看了看站在武鬥台另一麵的魏子期,忽然壞笑道:“父親,既然城主親至,於情於理,咱們總得去拜見下纔是。“
易蒼天皺了皺眉,看著易秋那不懷好意的表情,略一思索後,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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