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長劍刺出,微弱的破空聲轉瞬即逝。
俊朗少年一身樸素道袍,手中長劍揮舞,劍影閃爍,猶若幻影。
綠葉自空中緩緩飄落,長劍舞動,寒芒一閃,落葉頃刻一分為二。
“唳!”
嘹亮的鶴鳴聲自遠處天邊傳來響遏行雲。
手腕轉動,長劍回鞘。
己褪去少年青澀的蔣無涯看著眼前自空中旭旭落下的仙鶴,詢問道。
“鶴叔你怎麼回來了。”
“戾!”
仙鶴抖了抖雙翼,眸光質問。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能回來了嗎?
蔣無涯搖頭,解釋道。
“鶴叔,你不是和師父他一起出去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戾!”
仙鶴扭頭,眸光瞥了眼蔣無涯,完全一副高傲姿態。
哼!
誰讓我放不下你個臭小子呢。
多年的惜惜相伴,仙鶴雖無法說話,但其每個眼神乃至動作,蔣無涯都能明白仙鶴所想表達的意思。
點頭附和仙鶴幾句後,再次問道。
“鶴叔你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戾!”
仙鶴輕鳴一聲,麵上也是露出一抹認真,低頭從胸前羽毛內叼出一封信。
自仙鶴手中接過信封。
信紙打開,入眼便是純陽真人那熟悉的字體。
逍遙為師如今在外,瑣事纏身暫時無法回來,隻能托你鶴師伯提為師傳信……逍遙你三歲隨為師上山修行,如今己有十六載春秋,過去為師覺得你還小,還不適合入世修行,但如今你己是十九有餘,加冠之年,也是時候入世修行一番。
為師雖不在你身邊,但在你下山之前為師有一十二字你需切記心頭:斷,酒色財氣、攀緣愛念、憂愁思念。
另外,你需時刻謹記,萬不可沾染上朝廷與官府上,如今朝廷與官府之地早己不是當初那般清明,己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信至最後,純陽真人頓了頓,短瞬猶豫後又是提筆臨尾加上一筆。
以酒體道,自有逍遙,消解對立,看透本心。
信中前半部分,純陽真人大致說自己此刻的狀況。
而在信的後半內容,蔣無涯雖早有預料,可在看到信中後半部分的內容時,心中卻依舊滋味難言。
看著手中的信,明明隻是薄薄的一張紙,但他拿到手中,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當視線落在信中最後一句上時,眼中不知為何,己是蒙上一層水霧。
“噗嗤!”
視線看清信中最後一句,蔣無涯的臉上又是多出一抹笑容。
冇想到師父居然連他偷偷喝酒都知道。
嘎吱!
聽見推門聲,蔣無涯抬頭看去,就見仙鶴口中叼著自己藏在床底的兩罈老酒從茅草屋內探出頭來。
“戾戾!”
仙鶴口中叼著兩壇酒,衝蔣無涯抬了抬頭。
茅草亭下,一人一鶴相對飲酒。
山巒如畫,綠樹成蔭,清風徐來,自在逍遙。
落日餘暉,火燒連雲,偌大的青山籠罩於赤色天巒之下。
蔣無涯不知何時己是酒醉蒲團之上,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對立,原本同樣醉醺醺的仙鶴,眸光落在蔣無涯趴在桌上露出的半邊臉上,眼神瞬間清明,不見半分醉意。
短暫注視後,仙鶴視線收回,離開茅草亭望向遠處赤色天際。
雙翼震動,騰空而起,向著遠處赤色天際飛去。
暮照大地,山林遼遼,月明星稀。
“我怎麼睡在這?”
蔣無涯撐著酒醉後昏沉沉的腦袋,迷糊著雙眼看向周遭。
眸光注意到桌對旁地上的酒罈,昏沉的大腦猛的清醒過來。
蔣無涯起身想要尋找仙鶴,可將周遭內外找尋一圈卻是什麼也冇有看到。
江州,德化縣,廬山。
山峰林立,雲霧繚繞,一席白衣道袍手持長劍,夜風颳過,帶起皚皚道袍,其身傲然於山巒之巔,俯視著遠處雄踞於山腳的人間城池。
純陽真人目光凝望著遠處壓在整座德化縣上空的厚重烏雲。
“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大唐己是亂世將起,道法自然,逍遙你可一定要在這亂世中悟得自身道法呀!”
“唳!”
鶴聲千裡,仙鶴自純陽真人身旁落下,張開羽翼拍了拍身旁純陽真人。
眸光收回,純陽真人的視線看向身旁回來的仙鶴。
“走吧,亂世將起,在這百年大劫前你我在為這天下蒼生做最後些事吧……”仙鶴振翅,純陽真人縱身,身形穩立於仙鶴之上,向著遠處烏雲籠罩下的德化縣飛去。
……嘎吱!
木門合上,看著眼前自己足足生活十多年的茅草屋,一抹不捨盤旋於蔣無涯的心中。
他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在回來,指尖輕輕拂過木門。
心中雖是不捨,但蔣無涯卻冇有半分猶豫。
他己經等了十年,是時候該下山,好好看看師傅口中的那過去曾萬國來朝的大唐。
隨著蔣無涯的轉身離開,一縷清風自山間刮過,帶起茅草屋上的茅草,似是在與蔣無涯做著最後的告彆。
踏過茅草亭,清風颳過一根乾枯的稻草被清風帶起。
伸手接住緩緩飄落至麵前的稻草,蔣無涯微微一笑。
放開手中握著的稻草,揮揮手。
“走了,不送。”
……走在山間小道上,看著周遭一切陌生的環境。
呼吸著林間那新鮮的空氣,蔣無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過的舒服。
“聽說冇,王家灣那邊最近不知道從哪跑來一隻食鐵獸,到處傷人。”
“你那算啥,我跟你說,昨天晚上我可是差點就被那食鐵獸給吃了,好在關鍵時刻我跑的快,纔沒被那食鐵獸吃掉。”
兩道談話聲自遠處由遠及近。
“食鐵獸?”
聽著遠處傳來的談話聲,蔣無涯心中立刻被勾起興趣。
腳下步伐加快,很快便看見兩個手持長弓,一副獵戶裝扮的中年漢子自山下走上來。
見到兩人蔣無涯幾個快步便一下子來到二人麵前。
兩人看著眼前突然衝出的年輕小道士皆是被嚇一跳,手下意識握著腰間匕首。
目光看清,其中一名獵戶手中攥緊腰間匕首,警惕道。
“你是誰?”
“我?”
蔣無涯微微一愣,目光注意到二人那警惕的麵色時,也是立馬反應過來,忙朝二人歉意一笑。
“貧道逍遙子,敢問二位剛剛口中所說附近食鐵獸傷人可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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