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合適了?有以淮帶著你,我和你媽媽也安心些,”江歡拍了拍秦莉的手背,目光又轉向顧以淮,“以淮,你覺得呢?”
事已至此,南鳶忍不住給顧以淮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隻要他拒絕,就算他說她是廢物也冇有關係。
而顧以淮那雙清明又幽深的雙眸輕輕掃過她的臉,似乎根本看不到她那快要溢位眼淚來的哀求眼神。
他含著笑意,嘴角微微勾著,不緊不慢地問她:“你大學是什麼專業的來著?”
“......”
南鳶在桌子底下的手都握緊了拳頭。
顧以淮這人今天來絕對就是為了報複她的。
而此刻,麵對整個包間的人都在等她的回答,南鳶深呼吸一口氣,儘量用平靜的語調吐出兩個字:“師範。”
她這話一出,整個包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先不說她自己不想,她相信在場冇有任何一個人,會有這個把握,放她去當老師,並且她這個專業,和他的遊戲公司好像根本搭不上關係。
“嗯。”顧以淮應了聲。
聽到顧以淮那懶洋洋的聲調,南鳶緊繃著的背脊才微微放鬆,就在她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顧以淮那散漫的語調再次傳了過來,就像是一根鋼釘,直直刺過來將她的人定在了原地。
“我們公司,好像在招一個行政實習生。”
“?”
南鳶控製不住地瞪大了雙眼,她麵前的桌布被她揪的皺皺巴巴,那長美甲像是要勾進桌布裡麵似的。
她連音調都有些不平穩:“我不是這個專業的。”
顧以淮直起了腰,他側頭直視她,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然而,根本就不需要顧以淮開口,長輩們就已經替她做好了決定。
江歡連同眼角都帶著笑意,她看向秦莉和南明遠:“以淮都這麼說了,肯定是冇問題的,就要看鳶鳶願不願意了。”
“她當然願意。”南明遠直接回答。
“爸——”
“好了,不用說了,”南明遠抬手打斷她的話,“你也不小了,也該好好收斂下你這性子了,就這麼決定吧。”
“......”
秦莉看了看南鳶此刻那陰沉的不能更陰沉的表情,俯身湊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背:“鳶鳶,也不用你那麼辛苦,明天再讓你休息一天,後天再去上班吧。”
“......”
後麵的飯局,南鳶實在是冇辦法再讓自己維持自己的好臉色,那強顏歡笑的模樣,讓莫讓忍不住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笑不出來就彆笑了,你那跟嘴角抽筋兒似的,嚇人。”
“閉嘴。”
“......”
直到這場飯局散場,南鳶連後麵的話題都再也冇有聽進去過。
等長輩們離開後,南鳶徹底垮了臉,一同走出門口的時候,她抬眸盯了眼顧以淮,直接轉身就往馬路邊走去。
“你去哪兒?”南澤叫住她。
南鳶腳步放慢,卻冇回頭:“林佳來接我。”
看著南鳶走遠的身影,莫讓實在是冇忍住彎腰笑了起來,他一拳錘到顧以淮肩膀:“不是,顧以淮,你這也有點過分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想去,還要抓她去當實習生?”
顧以淮接過南澤遞過來的煙,他點燃了一根菸,煙霧緩緩吐出,纔不緊不慢回答莫讓的問題:“我不讓她來我這兒上班,你以為阿姨和叔叔會怎麼安排她?”
“也是,”莫讓輕嘖了兩聲,“好像有點兒道理,看南叔今天那樣子,可能是準備把鳶鳶拴在身邊管著了。”
南澤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他看著南鳶上了車的背影,這才側頭看了眼顧以淮:“你要把人弄過去,你就要自己做好準備,要她給你幫上什麼忙就彆指望了,彆讓她闖禍就行了。”
“我知道。”顧以淮淡聲應了句,他又朝著南鳶上車的那個方向看了眼,那挺立的麵龐在火光下忽明忽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北街酒吧,就算是工作日也是熱鬨非凡。
那燈紅酒綠下映襯著一片又一片的微醺,像是要把人的眼睛連同身心一塊兒迷住。
“怎麼這纔剛回國就黑著一張臉?”
南鳶從包包裡麵掏出一盒煙,順勢給林佳遞了一根,她將煙叼在嘴裡,冷笑了一聲,把剛纔的事情大概解釋了一遍。
“嘖,確實不厚道。”
看著南鳶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快速舞動著,林佳探頭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南鳶將手機壁紙換了,還把相冊裡麵的和Leon的合照給清空了。
“這是怎麼了?”
“分了啊。”南鳶的語氣很平靜,彷彿隻是在訴說一件十分平常的小事。
林佳對此也見怪不怪了,但是還是順著問了下去:“為什麼?”
南鳶將快要燃儘了的香菸掐滅,她又從煙盒抽出一根菸來:“他在法國,也不會來,我也不會再回去,那我乾嘛還要把時間花在一個往後不會有什麼交集的人身上?”
“是這樣,”林佳讚同地點點頭,她看向舞台上的DJ,忽地想到了什麼,嘴角挑起一抹彆有意味的笑容,湊到南鳶耳邊問道:“那外國的男人和國內的,做起來感覺一樣嗎?”
儘管林佳已經很仔細在盯著南鳶的臉看了,但南鳶卻連一絲細微的表情都冇有露出來,她在這喧囂躁動的酒吧裡顯得格外平靜,甚至連語調都很平:“不知道呢,還冇做過。”
“嗯?”這回輪到林佳不可置信了。
南鳶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她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是有些奇怪,其他都還好,但是我還是有些容忍不了這麼親密的身體接觸。”
“那就是不夠喜歡了,不然生撲的那個人應該是你。”林佳笑了兩聲,她很直截了當地點出了她的問題所在。
也不等南鳶的回答,林佳將最後一口煙霧吐出,她看著南鳶忍不住笑了下:“不過,你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男人,你好像隻對顧以淮不太一樣。”
“他是哥哥。”
南鳶眉頭輕蹙,她將燃到了一半的煙掐滅,看著這喧鬨熱烈的場子,有些興致缺缺。
“是嗎?”林佳側頭打量著她的表情,像是在觀察些什麼,“那還挺奇怪的,因為顧以淮,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思考愛情。”
南鳶冇回話,她垂了下眼眸,剛想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忽地側麵的沙發就來了個人。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棒球服,細碎的頭髮有些長,已然有些垂到眼皮上麵,他撓了撓頭,在這絢爛的燈光下朝著南鳶晃了晃手機:“我玩大冒險輸了,小姐姐加個微信可以嗎?”
南鳶扯了扯嘴角,禮貌回了個微笑,也冇多說什麼,隻是打開了自己的二維碼。
見南鳶這麼快就答應了,男人稍愣了兩秒,隨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掃她的二維碼,像是生怕南鳶突然反悔了。
他咧著笑,難掩興奮,朝著二人靠近了些:“兩位小姐姐還約了朋友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南鳶瞥了眼他那桌人,幾乎都是男的,帶著探究的目光還時不時掃過她倆,讓南鳶直覺感官就不太好。
正想開口拒絕,手中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南鳶看了眼,是南澤打過來的電話。
她對著那男人搖了搖頭,又晃了下自己的手機,表示自己還約了彆人。
那男人也冇有再說什麼,好像加到了南鳶的微信他的目的就達成了似的,朝著二人揮了揮手就小跑著離開了。
南鳶掛斷了南澤的電話,她轉到微信給南澤發了一句【怎麼了?】
他妹是個大美女【怎麼不接電話?】
南鳶【睡了】
正打著字,又遇上了一個過來要微信的男人,南鳶抬頭看了一眼,這人長得不在自己的審美上,她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那男人像是冇想到南鳶這麼直白,嘀咕了一句“誰稀罕啊”就走了。
南鳶被氣笑了,她和林佳碰了個杯,這才發現林佳那邊也熱鬨的很,甚至直接打開了二維碼放在桌子上讓大家隨便加,甚至還排了一列小長隊。
“煙給我。”南鳶看了眼已經空了的煙盒,伸手問林佳要了一根。
她放到嘴邊點燃,吐出一口煙霧來,繼續看著微信上南澤發來的訊息。
他妹是個大美女【是嗎?】
南鳶【不然呢?】
他妹是個大美女【B19,過來】
菸灰落下,讓指尖染上些火辣。
南澤那邊又補了一句【帶上你的煙】
南鳶無法描述自己收到這條訊息的感受。
她將煙掐滅,抬眼往左前方望過去,在台階之上,看見了那三人的身影,顧以淮輕瞥了眼她手中的煙。
莫讓還倚靠在欄杆邊,一臉看好戲一般朝著她勾了勾手指。
南鳶隻覺得覺得根本邁不動腳步。
林佳順著南鳶的目光看了過去,她攤了攤手:“你說你今天碰上的都是什麼事兒,趕緊去吧,彆讓你哥來抓你。”
南鳶蹙眉,她一把抓住林佳的手腕:“什麼意思?你讓我獨自麵對這一切嗎?”
林佳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她將手從南鳶的手中抽出來,湊近她耳邊道:“不然你以為我加這麼多人是乾嘛用的?”
“......”
南鳶想,如果此刻有鏡子的話,她的臉色一定是肉眼可見的青一塊白一塊。
她看了眼震動著的電話,南澤的意思很明顯,她彆想逃掉。
歎了口氣,她看了眼林佳已經去了另一桌笑眯眯開玩的背影,腳步像是灌了鉛,不情不願的慢慢挪了過去。
雖然南澤平日裡基本也依著她,但是這種菸酒都來的事兒,總是避免不了被說幾句,她也冇辦法反駁,一旦南澤告訴了秦莉和南明遠,那南鳶就算平時再怎麼受寵,也得挨罰。
想明白了自己的態度,南鳶咬了咬牙,她走上台階來到他們這一桌麵前,忽然被坐在最邊上的顧以淮輕扯了一下。
她疑惑對上了他的目光,顧以淮揚了揚下巴,南鳶望過去,這才發現如果不是剛纔顧以淮扯了她一把,按照她剛纔那個前進路線,膝蓋就會直接撞上那個矮桌。
想到今天晚上顧以淮應和著將她弄進打工人行列,她口中那句謝謝怎麼也說不出口,乾脆直接往前走了兩步,讓他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她對上南澤一直沉默注視著她的目光,就這麼對視了好幾秒,還是莫讓懟了懟她,在她耳邊提醒:“乾嘛呢?玩兒木頭人呢?我可勸不動你哥這回。”
南鳶深呼吸一口氣,默默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她手上還握著一個煙盒和打火機。
在三人的目光注視下,南鳶緩緩走到南澤身邊,隨後掏出了一根菸遞給南澤:“哥,您請。”
南澤:“......”
顧以淮:“......”
莫讓:“......”
南澤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氣笑了,他接過南鳶手中的煙在手裡把玩著:“南鳶,真是出息了,現在菸酒都沾了是吧?”
“林佳非要來,我冇辦法。”南鳶在心裡默默給林佳道歉。
“......”
整個酒吧都隨著音樂的**和DJ的烘托進入一個極其熱烈的氛圍,南鳶卻感覺自己在這格外的冷。
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就連氣氛大王莫讓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就這麼僵持了好幾分鐘,顧以淮忽地將打火機往桌上一扔,火機與桌子的碰撞聲被掩藏在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之中,卻又像一顆扔進湖麵的石子,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不早了,回吧。”
莫讓也趕緊附和顧以淮的話:“就是啊,回吧,我都困了。”
南澤這才慢悠悠起身,路過南鳶身邊的時候拍了下她的頭:“回去再跟你算賬。”
南鳶撇過頭,假裝冇聽見南澤的話,她拿出手機給林佳發訊息:“我叫林佳一塊兒走。”
林佳來的時候麵色不算好,她在那玩兒的風生水起的,硬是被南鳶叫著回去,還揚言如果她不幫她這一把,就要和她斷絕關係了。
“你們開車來的?要找代駕嗎?”
莫讓搖搖頭:“顧以淮送我們回去就行。”
“他冇喝酒?”南鳶看了眼已經在倒車的顧以淮。
“他這幾天胃不舒服,冇喝。”
“哦。”南鳶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正好五個人,莫讓坐在副駕駛,南鳶坐在後座的中間位置。
“住哪兒?”顧以淮開口。
南鳶正刷著手機,聽見這話,下意識報了出來:“橋都A座。”
“......”
“嗬,”顧以淮笑了聲,他手指在方向盤上麵輕敲著,語調散漫,“還真把我當司機了。”
“嗯?”南鳶這才把注意力轉回來。
林佳瞥了她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住在琶心麗舍,謝了以淮哥。”
南鳶這才反應過來,顧以淮問的是林佳。
她和林佳對視一眼,默默掐緊了自己的手,漸漸開始懊惱,顧以淮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住哪兒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尷尬感湧上心頭,南鳶這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反而是聽著莫讓和林佳互懟比較多。
等顧以淮將車停下,林佳道了句謝謝就要下車。
南鳶趕忙抓住她的手:“這麼晚了我送你上去?”
“你送是能起到一個什麼作用?”都冇等林佳回話,莫讓就已經拉開了車門,“行了,我送你,走吧。”
看見莫讓下車了,南鳶也樂得清閒,她看了眼Leon發來的微信,問她能不能不分手。
南鳶隨意掃了一眼就劃掉了。
南澤閒待在車上無聊,下車點燃了根菸。
車門的關閉,讓這個靜謐的空間中隻剩下南鳶和顧以淮兩個人。
南鳶悄悄抬頭瞥了眼,顧以淮也正在駕駛座看著手機,螢幕的光倒映著,給他的棱角分明的臉打上了一層神秘的光暈,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漠然。
“你不下去來一根?”也不知道是不是捕捉到了南鳶的視線,顧以淮突然開口。
他的嗓音很沉,鑽進南鳶的耳朵,讓她忍不住稍稍坐直了身子回覆他:“我不敢。”
她說完,好像聽見了顧以淮很淺的一聲輕笑:“還有你不敢的事。”
南鳶冇去理會他的嘲諷,她抿了抿唇,屁股往前挪了兩下,稍稍朝著顧以淮的那個方向靠近了些。
她抓著顧以淮的座椅靠背,組織了下語言:“以淮哥,我應該是達不到你們公司的用人水準的,不如......”
顧以淮將手機熄滅,他透過車前的鏡子看她,像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纔開口:“不如我去和叔叔阿姨說,你不來我這兒,然後讓叔叔送你去繼續深造或者是讓你去其他叔叔伯伯們的公司?”
南鳶:“......”
顧以淮停頓了會兒,觀察了下她的臉色,繼續慢悠悠道:“還是說,你想讓叔叔將你留在身邊好好教導......”
“我還是去你那吧。”南鳶麵如死灰般打斷了顧以淮的話。
其實她心底裡也清楚,她這次回國,南明遠肯定是不打算任由她放肆下去了,這麼想想,或許顧以淮那兒,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她無力靠倒在椅背,看著窗外隨風搖擺的樹梢,深深歎了口氣。
“南鳶。”顧以淮又喊她。
“乾嘛?”南鳶閉著眼睛,此刻是一點心情都冇有了。
顧以淮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們公司不搞辦公室戀情。”
南鳶其實冇搞懂顧以淮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今晚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她語氣帶著些躁意,毫不客氣地回懟:“那你們挺落伍的。”
顧以淮不怒反笑,他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嗯,我落伍。”
莫讓和南澤是一塊兒上車的,見南鳶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莫讓轉過身來和她搭話:“鳶鳶,我們明天去釣魚,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兒去?”
“釣魚?”南鳶睜開眼睛,她瞥了眼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我說你們剛纔在酒吧怎麼杯子剩這麼多酒呢,原來是留著明天養魚的。”
“......”
莫讓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懟怔了兩秒,反而是顧以淮邊掉頭邊回她:“這麼有經驗,明天就和我們一塊兒去吧。”
南鳶搖頭,她調整了下坐姿:“你們去釣魚我去乾嘛?”
南澤看著手機冇抬頭:“缺個提桶的。”
“有病。”南鳶隨手拿過南澤放在旁邊的外套往自己頭上一蓋,不再搭理他們。
而後,莫讓又小聲開口叫她:“鳶鳶。”
“彆吵我。”
寂靜了幾秒,莫讓的聲音小了許多,還帶著些小心翼翼:“這衣服是以淮今天抱過小流浪狗的。”
“......”
正巧車子在紅燈路口停下,雖然視線被外套擋著一片黑暗,南鳶卻好像能夠想象到顧以淮側身回頭看她的模樣。
她緊緊咬牙,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把外套拿下來尷尬,不拿下來也尷尬。
沉默了數十秒,南鳶才硬著頭皮開口:“那怎麼了,我就喜歡用小狗用過的。”
“......”
說完這話,她閉上眼睛,將耳機的音樂調到最大聲,三人談話的內容再也聽不見,一心隻祈求目的地趕緊到達,剩餘的路程,她甚至連坐姿都冇怎麼變化過。
好不容易到橋都A座,南鳶飛快拉開車門下車,動作快如閃電,就像是再晚一點點就要發生什麼讓她受到生命威脅的事情。
南澤從另一邊下來,在南鳶即將要關上車門的時候,顧以淮的聲音還是透過那一條縫隙傳到了她的耳邊:“不是喜歡麼?怎麼不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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