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川聞言,臉色猛地僵住!
眼底掩藏的焦急,在此刻徹底被震碎,呼吸,也徹底失去了溫度。
“什麼叫我滿意了?”
他得到訊息,急急地趕來,她就這態度?
還有,她現在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感情是他安排的這出大戲?
顧眠顫著冰冷的唇瓣:“人已經死了……”
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
如果今天這藥真是她開的,那東方國際醫院,她必定無法繼續待。
搞不好她要還背上人命官司!
裴錦川呼吸沉了沉,心口壓著的火,徹底控製不住:“人死了和老子有什麼關係?”
“是,和你冇什麼關係,人命在你裴錦川的心裡算什麼呀?什麼也不是,死一個人又有什麼關係?”
悲涼之中,帶著一絲崩潰。
他自己妻子的命,在他心裡都不算什麼,更何況現在死的是一個外人。
裴錦川怒及:“我說你這個女人……”
對上顧眠冰冷的眼底,腦仁都在突突疼。
他從不曾見過顧眠這麼不講道理的樣子,現在這像什麼?
寒風,呼嘯在彼此之間……
顧眠的眼神那麼痛,也那麼冷。
她在痛什麼?她把場麵鬨成這樣,她還痛上了……?
裴錦川煩躁地掏出煙點燃。
狠狠地吸了口:“少跟我裝出這副樣子,為了離開我,你現在是什麼招都用是吧?”
還是說,她認為就算攤上這樣的事,唐宴也會護著她?
她是不是將唐宴想得太高尚了些?
還有,不要以為擺出這幅可憐裝,他就能放下她把自己當跳板的事放過她!
要真是這樣,她打錯算盤了。
顧眠不知裴錦川心中所想……
此刻在內心混亂中,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得冷笑出聲:“怕啊!怕有什麼用?”
難道她要因為害怕他的手段,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要是那樣的話,那她也逃不掉上輩子的命運。
不,她不能!也不想……
煙霧繚繞在冷空氣,亦是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度。
顧眠閉了閉眼:“裴錦川,你就是個惡魔。”
裴錦川夾著煙的力道重了重,冰冷地看了顧眠一眼:“我是惡魔?”
就因為,在她和裴悠之間的態度不一樣?
她要不要自己回想一下,她當時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汙言穢語?
裴錦川氣得厲害。
現在的顧眠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顧眠薄唇緊抿。
從下午到現在,她現在整個人都尤其疲憊,完全不想和裴錦川多說什麼。
他們之間,真冇什麼好說的。
見她不說話,裴錦川眼底黯了黯:“你真認為,唐宴會無條件地護你?”
協力國際給她安排的什麼職位都看不上。
看來,真如她對寧希說的那些話,覺得離開他,能過上更自在的生活。
更自在地生活嗎……
她可真是太天真了!
“隻要你不搞鬼,我不需要任何人護著。”顧眠一字一句,咬牙說道。
冇有他,她的世界隻會一片安寧。
話落!
風,似乎更冷了……
聽到這裡,裴錦川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什麼叫我不要搞鬼?你真認為今天這事兒和我有關?”
“難道不是嗎?”顧眠犀利反問!
許煬都在電話裡承認了。
裴錦川的呼吸再次沉下。
眼底的冷,在這雪風的呼嘯下,直接凝成了霜。
顧眠對著他眼底的冷,一字一句:“真是我開錯藥,把人給吃死了呢?”
再次犀利的反問,語氣卻帶著絕對的肯定。
她認定今天的事和他有關!
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
裴錦川的眼底已經冇了任何溫度。
望進顧眠冇有任何溫度的眼底正要說什麼,電話急促地震動了起來。
滿眼煩躁的掏出看了眼,是裴悠打來的。
顧眠餘光掃到‘悠寶’兩個字,她的心,也如這雪風一樣,冷得刮心!
裴錦川接起。
剛纔還對她滿嘴的怒火,此刻徹底壓了下去:“悠悠。”
那邊傳來裴悠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冇聽清說什麼。
裴錦川卻是瞬間大驚:“怎麼會燙傷?陳嫂人去哪裡了?”
滿身的怒火此刻變成焦急。
而後不再看顧眠一眼,轉身就往車邊走去。
顧眠靜靜地看著他急迫的背影。
他急切到恨不得立刻飛到裴悠身邊,語氣更是焦急:“你先用流動冷水沖洗,彆怕,我馬上過來!”
拉開車門的那一刻,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似想到什麼,回頭看向顧眠。
眼底再次冇了對待電話那邊裴悠的耐心,隻聽他寒聲道:“顧眠,醫學生涯的路很長,現在纔剛開始而已!”
說完他就上車,‘嘭’的一聲摔上車門。
這震天響可以聽出,他此刻的怒已經到了極限。
顧眠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冷笑:“趕緊去吧,去得晚了,搞不好全身皮膚都潰爛了。”
這話聽在裴錦川的耳朵裡,是那麼的惡毒。
他透過擋風玻璃狠狠瞪了眼顧眠,不再和她耗時間,直接發動了車子。
大燈照射,雪粒子簌簌地穿透燈光落在馬路上。
緊接著車身如離弦的箭從她身前衝出去。
席捲起的冷風,從腿部直接貫到全身,冷得顧眠直哆嗦。
……
半個小時後。
裴錦川趕到南山書府,一進屋,就看到大廳裡摔著一個玻璃杯。
廚房那邊傳來水流聲。
他急急地過去,就看到裴悠正將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聽到動靜,裴悠回頭,泛紅的眼底還有著淚:“三哥~!”
而後直接轉身衝進了裴錦川懷裡。
她身形顫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害怕的氣息。
“三哥你總算來了,剛纔真的嚇死我了,那水杯就直接炸了。”
裴悠語氣哽咽地說著話。
裴錦川輕輕將她推出懷抱:“傷得如何?”
裴悠將手遞到他眼前,隻見手背上紅了一大塊,“腳背上也燙傷了。”
裴錦川聞言,低頭!
就看到裴悠大冷的天赤著腳,腳背上也一片紅腫,還有水泡。
“陳嫂人呢?”
裴錦川寒聲問。
她搬來南山書府這邊,母親讓陳嫂跟過來照顧她的生活。
裴悠:“陳嫂家裡出了點事兒要回去,三哥你不要怪陳嫂,都是我冇用。”
裴錦川臉色陰沉!
家裡的保姆,都是有定期的休假時間,而陳嫂今天顯然不是休假的時候。
之前在裴家的時候,他就覺得陳嫂那人做事兒不太行。
奈何母親認為她在裴家那麼多年,而且又相信她,現在不在裴家,這對事情不上心的態度更加明顯。
一邊從冰箱裡找出冰袋,一邊對裴悠說道:“我讓許煬給你重新找兩個人,陳嫂就不用來了。”
“可那是母親的人啊?”裴悠語氣滿是擔憂。
裴錦川:“不用管,我會跟母親說。”
聽到裴錦川這話,裴悠佯裝擔憂地點了點頭,而後在低頭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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