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提著行李箱下樓,顧建國和徐麗珍還在激烈的爭論。
看到她,徐麗珍還想上前拉扯:“顧眠,唐家的婚約必須是你的。”
顧眠一個冷眼過去,“那就看唐家答應不答應了。”
徐麗珍聽到‘唐家’兩個字,她的臉色再次青白交加,愣神之際顧眠已經出了門。
將行李箱放進車裡。
徐麗珍的怒吼就在彆墅裡響起:“我不管,凡凡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會讓她嫁給傻子。”
原來是準女婿傻了,怪不得這麼著急。
隻是這時候徐麗珍想把婚約賴她頭上,真是白日做夢!
上車,包裡的電話又開始震動。
是裴悠打來的,大概是這時候纔回過味來,想要罵回去吧!
顧眠怎麼可能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摁了掛斷。
隨後撥通外婆的電話,告訴外婆她晚飯要回去吃,要吃魚~!
……
這邊醫院裡。
因為受傷的是裴錦川,連院長都被驚動了,趕忙帶著醫療團隊過來為他處理。
醫生仔細地給裴錦川做了一番檢查。
恭敬地對裴悠道:“小姐放心,少董隻是一些皮外傷,還有輕微腦震盪,不是什麼大事。”
“那他怎麼還不醒?”裴悠咬牙問。
她現在心裡憋著的那一團火,幾乎要燒到天靈蓋。
顧眠那個死女人竟敢這麼罵她,看她是不想和三哥好了。
醫生:“腦震盪的應激反應,這個很快就會醒。”
“好的!”
裴悠應付性的點頭。
院長又上前關心了一番,才帶著一眾醫生護士出了病房。
裴悠忍著氣,擔憂地看了裴錦川,也拿起手機跟了出去。
病房安靜下來。
裴錦川半夢半醒,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臉上還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他被夢魘了。
黑暗裡的夢裡,全是他熟悉的人。
平時真實發生的事全部出現在夢裡,卻成為了讓他窒息的畫麵。
裴悠天真爛漫的笑容,變成了令人驚懼的惡毒。
他看到裴悠將顧眠的外婆推下樓,然後哭得歇斯底裡!
還看到了她爛醉如泥去開車,最後撞死了人,那一刻她的眼裡全是狠毒。
也看到了裴悠把母親那條價值千萬的鑽石項鍊,放進了顧眠的包裡。
更看到了裴悠給顧眠的牛奶裡放了什麼東西,轉身臉上全是得逞的笑!
很多很多……
全是裴悠在天真和惡毒之間,不停轉換。
而顧眠呢?臉上原本的明媚溫柔,最後在他一次次去找裴悠,被痛苦和絕望替代。
夢到了最後,他甚至聽到她說患癌,自己也無動於衷,還要割她的腎去救裴悠。
她眼底的絕望也變成了恨,最後一手術刀捅進他的心臟……
“不~!”
裴錦川驚呼一聲,痛地從床上坐起來。
心口處傳來的痛太過真實,讓他忍不住地伸手捂住,悶重更讓他不斷喘息。
裴悠打完電話回來。
就看到裴錦川一臉痛苦地坐在床上,趕緊上前:“三哥,你終於醒了,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她習慣性地抱住裴錦川的胳膊。
裴錦川低眸,對上裴悠眼底那濃濃的擔憂,她委屈的小臉,慢慢地和夢裡那張惡毒的臉重疊在一起。
真實記憶和夢境混合,讓他有些恍惚,甚至真假難辨……
裴悠見他不說話,晃了晃他的胳膊:“三哥,三哥?”
裴錦川回過神來,強忍心臟處的不適,不動聲色地將胳膊從她雙手裡抽出。
裴悠臉色愣了下:“你怎麼了?是做噩夢了?還是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醫生過來!”
連續幾個問題,也不等裴錦川回答,裴悠就立刻起身。
剛走到門口,身後的裴錦川就沉聲開口:“不用去了。”
裴悠聽到他冇有溫度的聲音,背影僵了下。
三哥怎麼會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從小到大,他對自己一直都是最溫柔。
難道是三哥知道是她在石凳動了手腳?
或者說,是顧眠在他麵前說了什麼?
想到顧眠今天對自己的態度,裴悠心裡立刻肯定一定是她!
強裝鎮定地回過頭,聲音委屈怯弱:“眠眠姐應該是真生你氣了,剛纔打電話給她說你出車禍了,她直接罵了我一頓。”
聽到顧眠罵裴悠,再對上她委屈的目光,裴錦川腦海裡瞬間閃現她夢裡的樣子。
隻是稍縱即逝,但裴錦川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
裴悠雖低著頭,但一直暗暗觀察他的神色變化,見他臉色陰沉,以為是聽進了自己的話。
她就說,不管顧眠說了什麼,三哥肯定相信自己。
在裴錦川的低氣壓下,裴悠繼續補充:“還說你死了都和她無關。”
死了都和她無關嗎?
裴錦川眼底再次黯了黯,收回目光,良久才接話:“她真這麼說?”
語氣裡,明顯有一絲懷疑。
裴悠見狀,心口微顫。
哽咽點頭:“還說我和你婊狗絕配,我們是什麼關係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怎麼能這麼說?”
聽著裴悠委屈的哭聲,裴錦川握了握拳。
今天在湖邊的顧眠,和夢裡最後的顧眠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她憤怒,瘋狂!
想到那些畫麵,裴錦川有些心煩意亂。
裴悠上前拉住他的手,“三哥,我覺得媽媽說得對,顧眠配不上你,你看她不管是素質還是三觀,都和你完全不同。”
一副為裴錦川著想的樣子,卻難掩語氣中的迫不及待。
裴錦川朝她看過來,眼底陰戾閃過。
裴悠被他這眼神看得僵了下,木訥開口:“三,三哥!”
裴錦川抽回自己的手,低聲開口:“你先回去!”
懷裡再次一空,裴悠語氣明顯有些慌了:“三哥你彆誤會,我隻是……”
“回去!”
裴錦川語氣重了重。
那個夢太真實了,他切身感受到了痛,現在不想和裴悠多說。
隻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裴悠不想走,看著裴錦川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心裡有些不安。
但對著這麼嚴肅的裴錦川,她又不敢反駁,最終不甘心地離開。
隻剩下裴錦川一個人,腦海裡反反覆覆地閃現著夢裡最後的畫麵。
他怎麼會那麼對顧眠?他竟然……要割她的腎去救悠悠?
不,不會的!
那隻是個夢,隻是個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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