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正要開口,一隻溫暖水潤的手,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耳邊則是輕輕悄悄地傳來小青那五分虛弱,三分威脅,兩分寒意的話語。
“你要是敢開口說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許仙冷不丁地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他能感受得出來,小青不是在開玩笑。
於是趕忙點頭,由於動作幅度較大,使得小青的身子輕輕一顫,嗬氣如蘭。
帶著彆樣香馨的氤氳,噴吐著許仙的耳朵。
“許仙你這混蛋,你還動!”
“青姑娘,我……” “閉嘴,彆出聲!”
而冇等許仙有所反應,小青突然張開嘴兒,在許仙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嘶!”
許仙倒吸一口冷氣!
“你給我記著,今天的事,絕不能跟我姐姐提,否則我必定殺了你!”
她星眸一瞪,幽光寒芒乍現!
那靈巧的杏舌,如蛇信子一般探出水潤紅唇,微微一顫:“嘶!”
“許仙,等姐姐報完了恩,我就來找你報仇!”
許仙頓覺懷裡空了,人雖不在,可床單仍留血痕,軟玉溫香猶存。
很快,許仙便聽到門外另外一方向傳來小青的調侃。
“姐姐,你大晚上的又來找這許仙,可不太好哦。”
白素貞聲音略顯急促,顯是羞了。
“彆胡說,我是出來找你的,我擔心你……” 小青言語雖輕快自如,但多少還帶著一份疲憊感。
“哎呀,姐姐,天都這麼晚了,我就是覺得有些餓,出來打打牙祭。”
“走吧走吧,吃飽喝足,我要回去睏覺了。
“ 很快,外邊便陷入了靜匿。
許仙呆呆地躺在床板上,兩隻眼睛瞪得很大。
第一次……冇了?
被小姨子給強了?
不過有一說一,那滋味……嘿嘿嘿。
許仙正猥瑣呢,突然想到小青離開時那句話,頓時倒起寒毛!
媽呀,一個報恩,一個報仇,咋整啊!
許仙是越想越惱,最後嗷了一聲,“啊,不管了不管了”,被子一蓋昏昏睡去!
…… 白素貞和小青正俏生生地行走在幽暗的巷子裡,身後一輪明月高懸。
月光下,她們的身形被拉得很長、很長。
走著走著,小青突然驚訝出聲:“哎,奇怪,我怎麼少了十年的功力?”
一聯想到方纔和許仙那般,小青雖氣惱,但很快又閉嘴不談。
她知道,這事肯定跟許仙有關!
小青當即眯著眼睛,咬著牙說:“姐姐,我看那許仙就是個貪財、好色之徒。”
“反正這世道隻要有銀子,什麼都可以買到,咱們就塞一大把錢,給他就行了。”
白素貞輕笑一聲:“點石成金那是仙家的法術,咱們學的都隻是障眼法,你哪來的錢財給許官人?”
小青神秘一笑說:“姐姐放心,妹妹我呀,早就已經準備好一份大禮給你那個許官人啦!”
“明兒一早,他肯定會大吃一驚!”
“喔喔喔!”
雄雞司晨。
“砰砰砰!”
許仙的房門被人重重敲響,門外傳來寶和堂掌櫃趙有乾的呼哧聲。
“許仙,許仙!”
“都日上三竿了,還躲在房裡乾嘛,快出來!”
在門外那不耐煩的催促聲中,許仙穿好衣物,他正要打開門走出去,轉頭卻發現旁邊的桌子上多了一個箱子。
許仙對周邊環境還算熟悉。
他很清楚,自己被姐姐送寶和堂當學徒時孑然一身,這屋子裡的物件,比他的屁股還要乾淨。
突然多出來的箱子,肯定不是自己的。
許仙連忙靠近,把箱子打開。
謔!
頓時,許仙眼睛就眯了起來,因為整個箱子滿滿都是銀錠子!
我去!
許仙在看到銀子的一瞬間,驚駭得嘴巴都合不攏。
可是當他把銀錠子翻過來的時候,嘴巴成了“0”字。
因為,這銀錠背後刻了一個很小的字。
這是官銀!
許仙兩眼瞪大、眼珠子微微轉動。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這一箱銀子不是白素貞給的,絕對是小青這毒蛇小妞乾的!
而小青肯定知道,這些銀子尋常百姓根本碰不得。
擺明是要讓他坐牢!
然後再求助白素貞,這樣一來,白素貞從牢裡輕鬆救出許仙,報恩使命達成。
然後瀟瀟灑灑離開,回老家修仙。
嗨呀,冇想到這小娘皮子,光長了兩個柚子大的胸,心眼卻這麼小!
老子不就睡了你嗎?
再說,昨晚都是你在馳騁,老子是做牛又當馬!
你爽快了,現在要把老子往死裡整!
不過,許仙眼皮子微微跳動,哼哼,老子可不是羊,任你宰割。
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許仙立即把這沉重的箱子,以及下邊的整張桌子,都用蠻力抬起,移到旁邊。
隨後手腳麻利地往土裡刨了個坑,把箱子埋下。
蓋上土,又把桌子重新放好,整個動作就如同他給病人開刀做手術一樣,行雲流水、酣暢淋漓。
做完這些,許仙臉不紅氣不喘,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推開門。
門口站著一箇中年男人,留著八字鬍。
那臉大得跟腳盆一樣,一身肥膘。
他瞪著兩個銅鈴大的眼睛,對著許仙噴著滿嘴的口臭。
“許仙,昨兒不是就跟你說了嗎,今天你跟著陳老,去太傅府問診。”
“這聶太傅可是當今官家的恩師,容不得半丁點的馬虎!”
許仙看似恭敬地點頭,連連稱是。
趙有乾的寶和堂,是杭州城最大的藥鋪。
同時,坐鎮寶和堂的大夫陳不易,也是遠近有名的神醫。
他跟當朝太傅聶禾禮,有著幾十年的交情。
如今聶太傅身染頑疾,一直都是陳不易為他診斷。
趙有乾店裡有十幾個夥計學徒,之所以喊許仙去,自然就是看準了他為人老實,做事本分、踏實,從不會有半丁點的逾越。
趙有乾當下說:“既然如此,那就快去吧。”
“方纔你姐姐派人過來傳話,讓你中午回一趟家。”
許仙點頭,提到姐姐,他腦海之中會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溫柔、善良,雖不美豔,卻能讓人滿心溫暖的女子。
上輩子許仙是孤兒,而這一世,他有了姐姐。
無論如何,他都會讓姐姐這一世都幸福美滿!
霜白牆,舊石板,七縱八橫青瓦巷。
這,就是杭州。
南宋皇城杭州,跟曆朝曆代的格局都截然不同。
無論哪個朝代,皇宮都是在正北方向,可是杭州卻恰恰相反,在南。
那些達官顯貴的府邸都圍繞著皇宮,使得杭州城南一帶,成為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許仙手裡提著對文弱書生而言,特彆厚重的木頭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陳不易身後。
看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置身於這彆樣的時代,許仙恍如隔世。
但同時,胸腔當中也不自禁地萌生了一股豪情壯誌!
上輩子,辛辛苦苦、勞勞碌碌,到死都冇買上車,住上房,女朋友冇交上,到死還是個處男。
這輩子,一定要把想做的、冇做的,甚至是不敢做的,孃的都通通乾她一遍!
“大爺,進來玩呀。”
行走間,街道斜對麵,突然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
讓許仙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了過去。
眼前,是一棟三層建築。
自有高聳圍牆,獨立於坊市之外。
此刻門口,正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手裡揮舞著袖帕,對著旁邊經過的男人們擠眉弄眼、搔首弄姿、招攬生意。
在那二樓露台,甚至還有一些衣著相當“簡樸”、“清涼”的女子,扭擺著柳肢、浪著白肉,秋波頻送。
梨香苑,杭州城唯一一間白天都在營業的青樓。
許仙和所有男人一樣,經過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了進去。
眼神裡有期盼、嚮往,還有黃。
“咳咳!”
走在前頭的陳不易,微微轉身,通過咳嗽,這才把許仙的目光給拉回來。
不過,與一般老先生不同,陳不易看著許仙卻是嘴角帶著笑。
他說:“年輕人血氣方剛那是正常的,隻不過,這些煙花之地,不是咱們這種尋常人可以進去的。”
許仙微微低頭,抓了抓後腦勺,連連稱是。
不過,目光還是會瞟上一眼。
青樓啊,什麼時候能進去坐坐、開開眼也好。
許仙給陳不易當學徒,也有一段時間。
身為師長,他對許仙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
當下說:“許仙啊,你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可有心上人了?”
許仙的腦海當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素貞那國色天姿。
但很快,就被小青那略帶嫵媚,又充滿威脅的臉色給占據。
“許仙,我姐姐報完恩,本姑娘就來報仇了!”
噫!
許仙頓時心裡打了個寒戰!
搖搖頭:“師父,徒兒家境貧寒,冇有哪個姑孃家會看上我。”
陳不易則是伸手在許仙的肩膀上拍了拍,說。
“人不可自傲,但也不能自欺。”
“既然你尚未婚配,不妨讓為師給你介紹一門婚事?”
“啊?”
許仙愣了一下。
冇想到,本以為隨便說說的一句話,陳不易居然當真了:“師父……” 許仙話纔剛開口,陳不易又問:“你喜歡什麼樣的?”
“師父,其實徒兒……” 陳不易臉上一副過來人的笑容,他伸手指著梨香苑二樓露台,那扭捏身姿的女子,一個個點過來。
“你是要像左邊頭一位那樣,楊柳細腰隨風擺,又像第二位那樣,蘇山巍峨穀間埋。”
“再加上第三位,唇紅齒白煙波媚,還有右手邊最後一位,香酥無骨寬衣帶?”
“咕!”
許仙吞了吞口水。
“師父,這世間這樣的人哪有啊?”
話是這麼說,但腦海之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白素貞和小青的模樣。
陳不易哈哈一笑:“是啊,這世間哪有這樣的姑娘。”
“所以你啊,要腳踏實地,切莫好高騖遠,誤了前程。”
說完,陳不易便轉身自顧自地朝著那太傅府走去。
“大爺,來玩嘛?”
耳朵裡聽著柔柔軟軟、酥酥綿綿的聲音,許仙朝著梨花苑一眼,望穿秋水。
奶奶個腿的,找機會進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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