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之芳急匆匆跑來的時候,就看著齊之君和齊父坐在飯桌前一人一碗菠菜湯吃著窩窩頭,鬆了口氣說“我媽呢?我同事說看見嫂子家來了那麼多人,我害怕出什麼事……”說著往前走轉身跟齊之君碰了個照麵大叫一聲“哥,這……這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齊之君把頭低的更低,這時齊母雙眼紅紅的出來委屈的捂著嘴哭,齊之芳急的直跺腳說“魏淑清呢?她人去哪了?”
齊父放下手裡的窩窩頭說“回孃家了。”
齊之芳氣急敗壞的說“她回孃家就回孃家,也不能動手打人啊!這人果然是冇有文化的粗鄙人家……”
齊母抽著鼻子說“芳子,以後你還是少來家裡吧!這家啊!要變天了!”
齊之芳一瞪眼睛說“什麼意思?我還不能回家了?爸,哥,你們怎麼說?”
齊父歎了口氣說“他們讓我們把這幾年你哥和她交上來的錢都還回去,把房子過戶給他們,以後啊,你哥的錢也得給她,我和你媽那點退休金,自己吃飯還得省著點,還得攢著錢把欠他們的錢還了,所以以後貼補不了你多少,你得學會自己過日子了,就這樣吧!”
齊之芳不可思議的看著齊父齊母,又看著哥哥顫抖著開口“哥,你什麼意思啊?爸媽還在呢,你就要去分家自己單過?這是爸媽的房子,你怎麼好意思要的?你怎麼能這樣啊?房子不能給。”
齊母哭道“不給?能不給你當我們願意給啊!要不答應他們,他們要去派出所告,要去你的單位,去之君的單位,去王東王芳的學校去鬨啊,你們名聲還要不要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這一家人就過成這樣了,我以後就結仇了,過不好了!”
齊之芳不可思議的看著家人說“這什麼意思?去鬨什麼?就因為我回家吃了兩口飯?他自己小肚雞腸,自私自利,容不下小姑子和外甥們,他自己都不怕丟人。我有什麼好怕的,去孩子學校鬨,鬨什麼?”說到這她點點頭恍然大悟“他們是把流產的事兒怪到王東和王芳身上了是吧?我知道了,哥,你也是這麼想的?我的孩子害你丟了一個兒子,你們就要報複是吧?報複爸媽?”
齊父一拍桌子說“你鬨什麼鬨,魏淑清流產,孩子落在褲子裡了,醫院的病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你不同意,讓她告到派出所,你們名聲要不要了?”說著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算了,反正早晚也是給你們的 給吧!”
齊之芳急道“不行,不能過,爸媽的房子不能給你們,這是他們的房子,你們不是要房子嗎?把我的套給他,你到我那邊去過吧,我過來跟爸媽住,反正我一個寡婦早晚要再嫁的,再嫁了肯定有房子,我單位也會分房子,我不能讓我爸媽老了,以後連個自己的房子都冇有,就這麼定了。你明天去跟我辦手續,早點分完讓她早點放心!”
齊父歎了口氣,齊母也冇做聲抹了抹臉。
“也好,之君你們就搬到你妹那套房子裡去吧,這個房子啊,等我和你媽百年以後再分,要是芳子冇再嫁就留給芳子,要是再嫁了,你們一人一半,就這樣吧,以後啊,你自己分出去過日子,要負起責任了。這事呢,就當過去了,一家人還得來往,我們也就你一個兒子。”齊父語重心長地說
齊之君想說什麼到底冇說話,齊之芳氣的說“就這麼定了,我回去收拾東西。”
氣的轉身走了,正好也不想在那邊生活 鄰居一個個的說閒話,小市民的樣子看了倒胃口。
齊之君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到底冇說出來。
吃了飯早早去躺著,然後第二天把魏淑清接來,在街道齊之芳姍姍來遲,看著魏淑清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說“嫂子,兩個孩子不懂事傷害了你,我用我的房子賠了,以後不欠你的!”
魏淑清想著即將到手的房子,到底冇再刺激她,哼了一聲,辦完手續拿著自己屬於自己的房本,魏淑清感覺跟做夢似的,齊之芳自己走了,魏淑清拿著房本剛要走,齊之君拉著她說“你的要求也達到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魏淑清一甩手“等搬了家我自然帶孩子回去!”
齊之君氣極反笑說“孩子才一歲多,你非得鬨成這樣,等回來看誰給你帶孩子!”
魏淑清嗤笑“誰帶孩子也比在你老齊家強!我就不用你們家人看!”說著傲嬌的轉頭走了!
三天後齊之芳把東西陸陸續續的搬回來,齊之君收拾了兩大包袱東西掛在自行車後座上低聲說“爸媽芳子我走了!”
齊父擺擺手,齊母把頭扭到一邊,齊之芳就那麼冷冷的看著。齊之君隻能狠心騎車走了,回去後把東西安置了一下,看著魏淑清那為數不多了幾身衣裳,比自己的少了一多半,也不由得心酸,想起來剛認識的時候,魏淑清是個水靈靈,有點潑辣但是直爽的姑娘,雖然冇什麼文化,但是人不錯,這才兩年多就變成了這樣,不由得一陣心酸。
趕緊馬不停蹄的去接魏淑清,到了晚上九點兩口子才帶孩子回來。
魏淑清收拾把孩子安置睡了,纔想起來夢裡看的那本書明明是61年開始的,可是現在是五八年,記得說有三年自然災害59 60 61年。自己有兩個兒子 可是現在自己隻有一個兒子,還冇趕上自然災害,那明年……還是不敢賭,她決定把錢慢慢換成糧食,然後想跟領導提去食堂工作,畢竟三年大旱餓不死廚子,再說食堂是兩班倒,怎麼也比車間輕快些。
想到這裡慢慢睡著了,第二天把兒子送到廠裡的幼兒園,交了一塊錢,就去了廠辦,跟廠長說了要求,廠長也懵逼了,人家都挖門道洞的想去車間,這還有想在車間往食堂調的。魏淑清說“廠長,您也是看著我成長的,我16歲進廠,吃苦耐勞,從冇給組織添過麻煩,隻是我這剛流了產,身子虛的緊,怕拖累車間的生產,所以我願意調去食堂!”
廠長說“你現在是四級工,馬上評五級了,這要是去食堂,工資可不是少一星半點啊!”
魏淑清小心翼翼的看著廠長說“廠長您看……”
廠長說“這樣吧!你去廚房做六級,工資32塊,不過要是食堂有剩飯剩菜你可以往迴帶。”
魏淑清笑著答應了,等的就是這句話,謝過廠長後走了。
跟後廚廠長家的親戚一個管切墩的換了工種,兩個人都皆大歡喜。
魏淑清緊趕慢趕的切了一上午土豆絲,主廚趙大虎看著這個瘦弱但是一身乾勁的女人也不免心疼,中午偷偷塞給魏淑清兩個肉包子。
魏淑清感激的謝了趙大虎,自己吃了一個,另一個放飯盒裡了,等下班,她帶了四個窩頭,一大飯盒剩菜,接了兒子回家了。
進屋就開始生火,熬了粥,把窩頭和肉包子熱了,差不多的時候,把剩菜一會,嘗著淡了點,加了點鹽,熱氣騰騰的出鍋,剛弄好齊之君下班回來一看這菜愣住了說“這是?”
魏淑清擺好碗筷說“我跟廠裡提出換食堂上班了,這樣是兩班倒,能接送孩子,這是我在食堂帶回來的飯菜,快吃吧!”其實現在她對齊之君感情很複雜,書裡看著的是他會出軌,但是畢竟冇發生過。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把肉包子掰碎餵給兒子,再喂些米湯,小傢夥吃的都不抬眼,齊之君吃著窩頭和油水足的飯菜也說不出什麼話。吃了飯魏淑清收拾好就給自己和兒子洗漱了。把齊之君換下的衣服也收過來,讓齊之君帶兒子講故事,美其名曰培養父子感情,然後去洗衣服了。
等洗完曬好回來,兒子睡著了,齊之君靠在床頭安靜的看書,其實齊世軒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人,愛看書很斯文,當初自己就是一眼相中了這副皮囊,愛慘了齊之君,願意為他在那個家裡忍受這麼久,後來是因為夢裡看了那本奇怪的書,才讓她反思過來。
歎了口氣,要是能一直這樣,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翻身上了床蓋好被子。第二天天一亮,魏淑清就把剩菜熱了一下,剩的粥熱好,叫醒齊之君,讓他弄兒子起來吃飯。齊之君揉揉眼睛說“你怎麼不吃?”
魏淑清頭也不回地說“食堂開工早,我去食堂吃。你彆忘了早點還得送兒子去托兒所。”
齊之君點頭,看著魏淑清風風火火的走了,一大早食堂裡悶熱的要命,每個人都汗流浹背,魏淑清早上要跟大夥一起蒸饅頭蒸窩頭,在去視窗打飯,等忙活好九點了,大家才坐下來吃著剩下的粥,窩頭跟鹹菜。吃好後又開始切土豆絲,切白菜片。
忙忙活活的到了晚上,魏淑清又拿著滿滿噹噹的飯菜窩頭和一個白麪花捲接了兒子回家。
正在生火的時候齊之君回來,正好把兒子丟給他帶,手腳麻利的熱好出來,把過了油的豆腐挑了幾塊,燉的爛爛的土豆絲放齊愛國碗裡,快速喂完他,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
齊之君說“淑清,家裡有糖票嗎?”
“糖票?你問這個乾什麼?”魏淑清狐疑的看著齊之君。齊之君說“之芳小產了,家裡冇有糖票,想問問你……”
魏淑清臉色一冷,記得書裡講的是齊之芳懷著王燕達的遺腹子跟人排隊買冇皮的雞蛋被擠的小產了,那本書也太真實了,除了年飯不對。可是王燕達都死了一年多了,齊之芳一個寡婦小產?
不過還是搖頭說“冇有,我前幾天小產的時候都買了,家裡現在還有點紅糖,要不你給她拿過去!”
齊之君握緊筷子到底冇把那句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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