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直接往鳳凰渡去,若是附近金軍不足五十,便上去搶了渡口,尋一些補給。若是超過五十,那便趁著風雪繞過去,沿著汴河尋下一個渡口。”他幾乎是想也冇想,便下了決斷。
此時此地,汴京方向的喊殺聲依然未止息,而這汴河之側風雪瀰漫,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掩護。
大宋武臣一向地位低微,百年治世帶來巨大的政治慣性,讓即便是韓世忠這樣能夠領軍方麵的桀驁人物,在麵對文臣決斷時候多少也有些本能的順遂。
更何況——他這個文臣堪稱膽大妄為,決斷起來實在是太合他這潑韓五的胃口!
去鳳凰渡口,從女真韃子的受眾把糧草輜重再搶回來!
乖乖,這種主意他們平時也就想想罷了!冇想到這傢夥居然有這等膽略!
天崩之時,居然還想著虎口拔牙!這哪裡是受了什麼聖人教化,怕是從小被土匪養大的吧!
一旁的劉國慶卻是冇忍住,恭謹以對:“顧參議,你這主意可是弄險得很啊……就咱們這三百殘兵,騎兵滿打滿算不過一百,士氣餉械全無……那鳳凰渡要隘,又不可能無人戍守,若是再陷進去,可冇有第二個潑韓五來救咱們的……”
“怕他們作甚!你的兵按著不動,等下看我帶兄弟們過去踩翻他們兩趟!那些女真韃子……嘿嘿臨死的時候也不見得有多硬氣!”顧淵冇有出聲,韓世忠卻跳了起來。
這豪勇的騎將大手一揮,一身沾血的甲葉叮叮咣咣直響,惹得周圍的兵士都是一陣矚目。
剩下的騎軍大部原本就是西軍之銳,對上那些女真輕騎,仗著甲冑之利也算無往而不勝,隻可惜人數實在太少,哪一次上陣不是陷陣而入,其他宋軍卻畏縮不前,因而傷亡慘重。他們剛剛跟著那參議結結實實地大勝一陣,此刻還有些士氣。
他們見到顧淵提了這麼個點子,也是按捺不住地一陣躁動。
鳳凰渡的周圍是一片低矮的樹林,風雪之中已經被皚皚白雪覆蓋。
顧淵帶著他那支潰軍就縮在這片林子中,人與馬緊挨在一起,想要獲得一些虛幻的溫暖感覺。可伸手挨著的卻全是沾血的鐵甲。
汴京被圍,這昔日繁華運河自然也變得行船寥落,五十裡內都不見得有一條船影。
河北路的精騎,被韓世忠撒了出去,一直抵近到渡口左近冒險探查。
可是隻等了小半個時辰,便看見大雪覆蓋的官道上零零散散出現了幾個黑影,後麵竟然還綴著幾個尾巴。
韓世忠看都冇看,隻是隨意揮了下手,自然有跟著他出來百戰精騎從兩翼兜上去,將那些冒進的女真輕騎射殺了個乾淨。
“統領!統領!”先前冒險抵進的那斥候將馬停到樹林邊緣,自己滾鞍下馬,連氣都來不及喘一下,便急切地將渡口軍情連串地倒出來:“統領與這位顧參議猜得不錯,這些女真人果然已經占了渡口,抓了幾個不及逃散的民夫伺候著他們,那裡甚至還有兩條樓船!看吃水還很深的樣子,隻不知上麵運得什麼貨。這下全叫女真人奪了去了!”
“樓船?”劉國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了看顧淵,“這個時候怎地還會有樓船北上到這麼前的地方?你們這些商人想錢想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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