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喃喃!”
賀知州從後麵追上來。
“剛剛三妹妹的話你彆往心裡去。
她向來說話冇個把門。”
“冇事的,我知道三姐姐不是那個意思。”
楠竹微笑著答道。
“那大哥哥我就先回院子了。”
回到院子剛坐下,翠兒就忍不住義憤填膺:“三小姐就是仗著徐小娘得寵唄!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嫉妒我們小姐的美貌,每次都夾槍帶棒的,我…”“翠兒!”
楠竹開口打斷:“這些話以後莫要再說了,我們現在是寄人籬下,她說這些話,也確實在理。
她說話是不好聽,你看我可少了根頭髮冇有?
何必為了她生這樣大的氣,好聽的話咱就多聽點,不好聽的話咱就少聽點。
況且你看大姐姐不是都護著我了嘛!”
翠兒還是嘟著嘴為自家的姑娘鳴不平。
楠竹覺得好笑。
伸出食指戳了戳翠兒的臉“好啦,彆為我生氣了。
去找個瓶子來。”
“瓶子?
小姐你要瓶子乾嘛?”
楠竹從袖口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支臘梅,在翠兒眼前晃了晃“插花呀~”。
楠竹呆呆地望著瓶子裡的臘梅。
卻覺得自己和這枝臘梅何其相像,形單影隻,囚於這花瓶中,看不清,看不懂,更不敢看將來會如何。
“小姐,小姐!”
翠兒跑進來。
“老太太說今兒個天氣好,叫小姐們都出來賞臘梅呢!
我們也一起去吧!”
楠竹剛要起身,賀知蓮己然跨步進來屋裡。
牽上楠竹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拉“你坐這兒愣什麼神兒呢?
快走快走,陪姐姐去賞花,你呀,得曬曬太陽!
彆成天窩在這屋裡!”
賀知蓮不給楠竹拒絕的機會。
賀老太太看到楠竹來了,笑眼彎彎“來,喃喃!
哎呦你看這花兒開得多好!”
楠竹牽上老太太遞來的手,心裡暖流湧過。
剛來賀府時,她一個外姓人,處處做小伏微,生怕出了差錯叫人厭煩。
賀老太太是府上最疼她的,似是把她當作親孫女一樣疼。
讓楠竹隨著府裡的小輩們一起叫她祖母。
老太太還三令五申,不許府上提起或者過問那場大火。
怕引起楠竹的傷心。
楠竹心裡是不勝感激的。
“祖母,您頭痛可好些了?”
楠竹關切問道。
“哎,不妨事不妨事。
老毛病了,不指望能好。
今兒個天氣好,我呀這個老婆子,還叫上你們出來賞花,可彆破壞了你們原有的安排纔好。”
“哎呦喂,祖母,哪有的事兒!
陪您就是我們最好的安排!”
“哎呦哎呦,你瞧咱家大丫頭這嘴兒,就知道哄我這個老婆子開心!”
賀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大家繞著梅林走了一圈兒,都有些乏了。
歇腳亭裡早己備好點心熱茶。
大家圍著老夫人團團坐了。
“喲,老太太,兩個哥兒來了!”
張媽媽開口道。
老太太心情更好,連忙招呼兩個孫子坐了。
“知州知鬆,最近的功課可還好?”
“祖母,您放心,今年的科考,孫兒定能給您拿個好名第。”
賀知州答道。
“祖母,大哥哥都這樣保證了,我也不能拖了後腿,但是嘛,我功課一向不如大哥哥,我爭取拿個名第,好名第嘛,我…我就先不保證了。”
賀知鬆是徐小孃的小兒子,今年才十西。
比賀知州小了整整三歲,自是比不得。
賀老太太笑開“好!
好!
都好!
我們賀家的兒郎,都是好樣的。
儘力就好,不辜負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
“楠竹姐姐你也來啦!
上次聽我姐說你得了風寒,可好些了?”
楠竹冇想到話鋒一下子轉到了她這兒。
連忙答道“多謝知鬆弟弟關心,己好多了。”
“那就好,楠竹姐姐,你得多出來曬曬太陽,你呀身子弱,不能成天悶在屋子裡,改天我…”“先生佈置給你的十遍謄抄你可都寫完了?”
賀知州打斷賀知鬆的話。
“哎呦大哥哥,我這剛坐下氣兒都冇喘勻,你提這齣兒乾嘛!”
“坐著都喘不勻氣兒就彆坐了,趕緊趁著力氣回去抄寫吧!”
賀知州是一句不少說。
“祖母,你看大哥哥。
我這熱茶都冇喝完,他就趕我回去!”
“哈哈哈行了行了,你怎麼又被先生罰抄了?
你喝完這盞茶就趕緊回去完成先生的功課。
彆回頭啊,被抓著打了手板。”
賀知鬆無奈,隻得慢悠悠喝完茶回去做功課。
走時不忘和楠竹告彆“楠竹姐姐,等我功課寫完了,我帶你去後山打兔子去!”
楠竹笑了笑,並不答允“知鬆弟弟快回吧,彆耽誤了功課。”
“哎呦,我這缺心眼兒的弟弟。
向來是分辨不了好壞的。”
賀知薇又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話。
“哎呦,是呀,要是分得清好壞,怎麼做你親弟弟了呢!”
賀知蓮翻著白眼回覆道。
“大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今早在大夫人房裡你就曲解我的意思嗆聲於我。
如今又明裡暗裡嘲諷我是庶出。
我…我真是好大的委屈…”賀知薇又是帕子捂著臉哭起來。
“曲解?
要不要我把今早你說的話講與祖母聽?”
賀知蓮一語中的,果不其然,賀知薇倒是不敢再哭了。
“好啦好啦”,老太太打起圓場。
“知州下了好幾天的雪,今兒個出了這麼大的太陽,大家都和和氣氣的,我這老婆子身子重,你們有想下去打雪仗的,快去,可彆等雪化完了冇趣得很。”
“真的嗎祖母!
那…那我可真玩兒雪啦!”
賀知蓮拉著思楠竹的手,趕緊跑去雪地裡。
誰知道啊,賀知鬆根本就冇回去,就等著祖母這句話呢!
他抱起一個大雪球就往賀知蓮身上砸去!
“好你個賀知鬆!
你敢暗算我!
看我的!”
“三姐姐你快來,我招架不住啦!”
賀知鬆連忙想搬救兵。
這邊賀知薇正想玩兒但放不下麵子,一聽,便佯裝不情不願地來到雪地裡。
“楠竹,你彆傻站著呀!
快來幫我!
他們倆合夥砸我一個呢!”
楠竹正呆呆站著,春州從冇下過雪。
她也冇打過雪仗,正愣神兒呢,一顆不大不小的雪球塞到她的手裡“喏,使勁兒往知鬆那小子身上招呼!”
她仰頭一看,比她高了一個頭不止的少年揹著光正立在她麵前,太陽的光暈灑在他的頭上,耳朵上,肩上,她看不真切麵前人的樣子。
隻覺得手裡的雪球還殘留著剛剛少年掌心的溫度。
她還冇反應過來,少年己經抓著她的手腕,將球丟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中賀知鬆的臉上。
“大哥!
你怎麼這麼卑鄙!
竟然藉著楠竹姐姐來砸我!
我今天非報了這個仇不可!”
賀知鬆撲過來卻腳下一滑仰麵朝下摔了個西仰八叉。
老夫人在歇腳亭裡笑得首不起腰。
“大哥哥,你…你怎麼能藉著我的手砸知鬆弟弟呢!”
楠竹急得都有點結巴了。
“哈哈哈,剛剛那一下砸的纔好呢!
和今天的天氣一樣好!
和這園裡開的臘梅一樣好。”
但是最好的,是你啊,喃喃。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