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
走水啦!”
“救命啊!”
“快救火!”
尖叫聲,哭喊聲,嘈雜聲隨著火光灌進思楠竹的耳朵裡。
旁邊伴隨著翠兒焦急的哭喊:“小姐,小姐,快醒醒!
府上走水了!”
思楠竹從床上坐起來,卻是腦袋昏昏。
她用力的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
牽起翠兒的手:“阿孃和阿爹呢?
他們在哪裡?”
翠兒拉著楠竹往外麵跑,回頭答道:“老爺和老夫人的院子好像也燒的厲害,小姐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這火來得凶!
我們的院子待不得!”
楠竹掙開翠兒的手:“不行,阿孃阿爹年事己高。
我得先去找他們!”
“砰!”
她們前腳剛踏出房門。
老爺和夫人的院子裡就傳來哭喊聲:“不好了不好了!
老爺的房梁被燒倒了,這…這人進不去啊!”
思楠竹快速跑到阿爹阿孃屋前,沖天的火光似乎要在今晚吞噬掉思府。
她不顧小廝們的阻撓,衝進火光中,終於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阿爹和阿孃。
她來不及撕心裂肺,想趕緊背起孃親,可是阿爹阿孃知道,今晚,註定是過不去了。
他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他們這唯一的女兒。
老夫人和老爺對視了一眼,兩具年邁的身體此時卻擁有了名為愛的力量,他們跌跌撞撞,護著思楠竹到門口,用儘全力將她推出了火光。
思楠竹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爹阿孃。
還想衝進去,翠兒連忙拉住。
又是一根房梁砸下,橫在她和阿爹阿孃之間。
“喃喃,你要好好活下去!
記住!
要好好活下去…”。
阿爹阿孃的身影漸漸模糊了,不知道淚水模糊了,還是火光淹冇了。
“阿孃阿爹!
不要!
不要丟下喃喃一人!”
“小姐,小姐!”
翠兒的聲音將思楠竹拉回了現實。
翠兒眼眶發紅,幫著思楠竹順著背。
“小姐可是又夢到老爺老夫人了?”
一滴淚滑落在被角。
“翠兒,我真的…真的好想阿孃阿爹…”哽咽聲儘數埋冇在這深深寂靜的黑夜裡…第二天一早,翠兒給楠竹悄悄塞了塊東西。
楠竹接過,卻是被涼得一激靈。
“小姐,你快敷敷眼睛吧,腫的核桃兒一般呢!
待會兒還得去給大夫人請安,腫著眼睛,她估計又要挑我們的刺兒了。”
思楠竹拿起冰塊輕輕壓在眼睛上,待紅腫消下去了些,便和翠兒去大夫人院子裡請安。
路上臘梅開的正豔。
楠竹不由得放慢腳步。
冰天雪地裡,小小的人兒被裹在一身白絨絨的披風裡,裡衣卻又是粉嫩嫩的毛絨領子,耳邊剔透的粉瑪瑙懸在小巧的耳垂上,趁得一張巴掌小臉愈發嬌豔欲滴,竟叫這紅通通的臘梅失了顏色。
耳邊忽傳來一陣矯勁的腳步聲。
楠竹回過神。
她知道的,她知道這是誰的腳步聲。
是大夫人的長子,府上的大少爺,知州長輩口中的才俊,女子夢裡的良婿——賀知州。
“喃喃。”
果不其然,剛剛還隻是腳步聲,再己經是一雙繡著金絲的靴頭立於眼下了。
“最近天兒冷,你這披風怎的鬆垮垮不繫好。
是又想皺著鼻頭喝那又黑又苦的藥了?”
少年意氣風發眼眸含笑,額角似是還留有淡淡汗漬。
楠竹隻覺得腦子的太陽穴突突跳的好快,不知是今天太陽太大晃了神,還是心跳的擂動讓她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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