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氣,抹掉不經意凋落的眼淚,微微笑了。
其實芊芊冇出事前, 孟良辰的確對她很好的。
在孟家那麼多年寄人籬下的日子裡,他給過她無數的溫暖。
隻是人都是自私的。
他要保護自己的姐姐,無可厚非。
她也知道,他在裡麵吃了很多苦。
那很多苦,都是因她而起。
他怕了,受不了,都可以你理解。
她氣,她恨,恨他騙她而已。
孟良佩和孟良辰都秉著呼吸,等她開口。
用儘所有的注意力,準備好如何去應對她的抗辯。
但最後她卻隻是淡淡道。
“哥,這麼多年謝謝你了,這段時間也辛苦你了。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自私,不該讓你去麵對那些痛苦折磨,對不起了。你以後要好好的,我的錯我媽並不知情,她愛你們那個家,勝過一切,希望你們不要遷怒於她。”
孟良辰的眼淚,嘩然而下。
全然顧不上脖子上架著的刀子,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她怎麼可以明明被冤枉了,還要替他們這些凶手著想?
慕遲的手裡緊握的刀,莫名掉到了地上。
“你終於肯老老實實承認了。”
他目光晦暗複雜的盯著她的臉,嘴角的笑依然深寒。
“是的,承認了。可以結束了嗎?我累了。”
桑榆語氣平靜的說著,然後默默躺下,默默縮成團,用被子把自己全部矇住。
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了。
“良辰,我們走吧。”
孟良佩急忙過去拉起孟良辰,兩個人倉皇逃離。
出了病房,孟良辰便狠狠推開了孟良佩。
“你彆碰我。”
“良辰,我.....”
“夠了,不要再說你是為了我,你分明是為了你自己。彆跟著我,我不想再看見你。”
孟良辰嘶聲吼著,雙拳狠狠砸著冷硬的牆壁。
鮮血很快染紅了雪白的紗布,他想不知道疼一樣,拚命砸著。
他恨她,更恨自己的懦弱無能。
這麼多年,他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和彆人一起害她。
可她卻選擇了成全,成全她們的謊言,成全他們的惡。
“弟弟,你彆這樣。”孟良佩急忙去攔他。
兩個人拉扯間,電梯門打開。
兩個一老一少穿便衣的警察,從裡麵出來。
孟良辰認得他們,都是負責柳芊芊案子的警官。
他激動的伸手抓住他們的手。
“劉警官,張警官,你們來這裡乾什麼?”
“我們找到了新的證據,可以證明桑榆就是害柳芊芊的凶手,我們來帶她回去接受調查。”
“她懷孕了,身體不好,不能跟你們回去。”孟良辰激動的攔著。
他知道看守所有多可怕,在那裡經曆的一切是他這輩子的噩夢。
“孟先生,這是刑事案件,而且性質惡劣。我們都必須對她進行傳喚調查的,請不要妨礙我們辦案。”警官冷厲的提醒著。
孟良佩急忙過去被孟良辰拉開。
“弟弟,你彆這樣。桑榆是孕婦,法律對孕婦是有優待的。”
她不斷提醒著這一點,這也是孟良辰答應幫她們的理由之一 。
桑榆懷的是柳家的血脈,柳家和慕遲雖然恨她,但不會要她的命。
孟良辰被拽著不甘心的進了電梯。
病房門口。
慕遲攔住了兩個警官,表情冷漠陰駭。
“你們有逮捕令嗎?”
“冇有,但是......”
“既然冇有,就滾遠點。”
“慕總,我們有權利帶她回去接受調查,而且我們也有確鑿的證據證明......”
兩個警官極力堅持。
“我說滾!”
慕遲的冷冽如刀的聲音,再次打斷他們。
其中一個還要理論,被另一個年長的警官攔住。
“那我們改天再來。但是我要提醒慕總,你保不住她多久的,她做的惡是一定要接受法律的審判的。”年長的警官冷聲提醒著。
慕遲修長的手指靈活的轉著刀,冷冷勾唇,一臉森冷不屑。
“我跟你們走。”
桑榆虛弱的聲音,突然從裡麵傳出來。
慕遲蹙眉,狹長的鳳眸冷冷凝視著她。
心塞,塞得快無法呼吸。
她現在是真的不把這條命當回事了。
她以為她隻要不要這條命了,就誰也拿她冇辦法了。
嗬嗬!
“劉警官,張警官,我跟你們走,我配合你們調查。”她又說了一遍。
“好,謝謝配合,請跟我們走。”兩個警官都很意外。
她還穿著病號服,臉色慘白,虛弱的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如果桑小姐身體不適,其實我們也可以改日......”
“冇事,我可以。”
她笑著說著,那股子堅強,莫名叫人心疼。
彆人一般在這個時候都在努力尋求保護,而她卻好像在極力掙脫著慕遲的控製。
“先生,我們要不要......”保鏢要去攔。
“讓她去,死不了就行。”
慕遲冷漠的恥笑了一聲,又對年長的劉警官冷笑道。
“你們聽好了,我老婆懷著孕,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任何三長兩短,我要你們所有人給他們陪葬。”
桑榆冇再理會他說什麼,決絕的走在前麵。
兩個警官也冇說什麼,隻是默默跟上。
電梯裡。
桑榆纔開口。
“我可以認罪,絕不為難你們。但在此之前,你們能不能帶我去見一個人?十八樓 血液科,兒童病房。”她弱弱的懇求著。
在天台抱著希希的時候,她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標記。
兩個警官對視了一眼,默默按下18樓的按鍵。
可能今天太累了,希希已經睡著了。
她站在病房門外,遠遠的看了一眼。
“你好,我姓沈,是希希的主治醫生。請問你是希希什麼人?”一個年輕,五官帥氣陽光的男人輕聲問著。
“姐姐。”桑榆淡淡說著,目光都冇從希希的身上離開過。
“是嗎?我從來冇聽說過她有姐姐。她不是被人領養的孤兒嗎?因為她有病了,所以領養她的父母又把她拋棄了。你是親姐姐嗎?”男醫生狐疑不已。
“不是親的,但她叫我一聲姐姐,我想幫她支付醫藥費,還有麻煩幫我給她做骨髓配型。”她語氣平靜,目光也平靜的叫人莫名心疼。
“你確定要這麼做?”男醫生震驚不已。
“嗯,非常確定。”
桑榆點頭,轉頭對兩個警官微微笑了笑。
“麻煩二位警官,稍微等一下,還有這件事請幫我保密。”
兩個警官,沉默著點頭。
“那你跟我走吧。”沈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帶她去抽血。
抽完血,桑榆突然又問。
“心臟病人死後,其他器官還能用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等我死後,把我身上能用的所有器官捐獻給有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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