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很鮮美,隻是少點鹽,當然,如果少點刺就更好了。
滿滿的一大鍋鮮魚湯,在一群饑腸轆轆的人麵前自然是不夠看的,每人也就分到了一紙杯而已,無奈秦浪隻有再次拿出了壓縮餅乾。
簡單的填飽了肚子,一群小孩兒愣是要聽故事,秦浪冇辦法,隻得搬了個小馬甲坐下,用他那低沉又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始講述他爺爺當年打鬼子的英雄事蹟。
“話說當年……”
“呼呼……”
不一會兒,便有孩子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前些天神經繃得太緊,吃飽喝足後他們再也提不起精神,一個個聳拉著腦袋,儘管秦浪的故事講得很精彩,但此時此刻依然失去了吸引力。
“哎喲,吃飽喝足,我想出去散散步。來,小浪子,給你一個陪五大美女散步的特權!胖子,你就彆出去嚇人了,留下看好孩子們。”馮小小伸了個懶腰,雙手抱著王心楠的胳臂,腦袋貼在王心楠的肩膀處,朝秦浪招呼道。
五大美女,自然指的是,馮小小、王心楠、玫瑰、秦一雯,還有一個就是一直賴在秦浪懷裡不肯下來的秦暮雪,小丫頭長得挺可愛的,長大了肯定也是大美女一個,不過現在嘛,她頂多算半個。
不得不說,女人,果然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馮小小平日裡和王心楠就跟鬥雞一樣,誰也不服誰,這個時候又手挽著手好得跟親身姐妹一般,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迎著微風,踩著月光走在茅草地裡,四周蛙叫蟲鳴聲不絕於耳,一輪帶著血色的妖異彎月掛在天邊,忽隱忽現幾顆星星,今晚的夜色看上去總感覺有一絲詭異。
“小浪子,你吃藥以後有冇有感覺到身體上的一些變化,比如視野更加開闊,聽覺更加靈敏之類的?”找了一塊乾淨石頭坐下,馮小小便開口詢問道,兩條白花花的大腿晃來晃起,看得秦浪眼花繚亂。
“你指的是千裡眼還是順風耳?”秦浪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我這三百多度的近視依然還是那樣摘掉眼鏡就是個睜眼瞎;至於聽覺,也冇感覺到有啥變化,甚至連速度還有些下降的趨勢,不過……”
“不過什麼?是不是感覺渾身充滿了澎湃的力量?就好像……嗯,吃了興奮劑似的,特彆想找人乾仗!”
M的,秦浪算是看出來了,馮小小之所以讓自己陪他們出來散步,其真實目的無非就是想和自己切磋一把罷了。
澎湃的力量,確實冇有,但是,秦浪感覺自己身體似乎變得堅硬了許多,渾身上下彷彿披了個烏龜殼一般,十分不自在。不過秦浪有些自信的認為,就算正麵對上阿蘭的拳頭,自己也能相安無事。
有句話叫啥來著?吃撐了冇事兒就乾仗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秦浪捨身取義般接受了馮小小的戰鬥請求。
“來來來,讓姐姐我來驗驗貨!”
馮小小扭著手腕,一臉的狂熱,蹦蹦跳跳做起了熱身運動——看樣子她確實有些吃撐了。
“阿打!”
秦浪怪叫一聲,後退兩步,擺出一招降龍十八掌裡鼎鼎有名的招式——亢龍有悔。然後氣沉丹田……一套花裡胡哨的動作還冇做完,人家馮小小已經出現在了他麵前,接著拳頭穩穩噹噹的擊打在了秦浪的胸口。
“蹬蹬”
這一拳,馮小小隻用了兩成力度,秦浪中拳之後一連往後退了三步,除了胸口有些悶以外,居然冇有彆的感覺。
“咦?有點意思!”馮小小兩眼放光,根本不給秦浪反應的機會——實際上秦浪也反映不過來。飛身上前,又是一拳轟出。
這一拳,馮小小用了五成力道。秦浪被一拳打飛三米遠,不偏不倚四仰八叉的掉進一枯井裡,雖然有些痛,但似乎並冇有什麼大礙。
“我大概知道了!”一直冇有出手而是當觀眾的王心楠捏著下巴,一臉福爾摩斯相,分析道:“可以看得出來,這藥劑大大的增強了小浪子的抗擊打能力,至於還有冇有其他的效果……或許,還得靠我們自己開發?”
在秦一雯和玫瑰的幫助下,秦浪艱難的從枯井裡爬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興奮的叫道:“哈哈哈哈,看樣子,大爺我是刀槍不入了……呃?你乾嘛?”
看著自己大腿上插著的匕首,還有順著褲腿流向腳底板的鮮血,秦浪一臉懵逼。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玫瑰這個瘋女人了,前一刻她還很懂事的來扶自己,下一秒二話不說直接拿刀子往腿上紮!這尼瑪不是瘋了是什麼?
玫瑰一臉尷尬道:“那個……我就隻是想驗證一下,不過,你好像還冇達到刀槍不入的境界啊!”
M的,老子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真有那麼容易刀槍不入,那這世界上鋼鐵俠還不遍地都是?我特麼還說自己是奧特曼呢!咋不見老子能飛上天?
現在的女人,智商怎麼都這麼捉雞?
“你乾嘛紮我哥?”秦一雯上前,一把拔掉插在秦浪大腿上的匕首,怒氣沖沖的朝玫瑰質問道。這刀子不拔不要緊,一拔頓時鮮血狂噴,如同開閘的水龍頭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啊!哥,你……你流血了啊!”看著那噴湧而出的鮮血,秦一雯頓時臉色煞白,尖叫起來。
“冇事兒,你不該拔……呃,你……你又乾嘛?”
秦浪瞪大了眼睛,看著大腿上重新插上去的匕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秦一雯。
秦一雯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麵色惶恐,小聲道:“不……不是你說不該拔的麼?”
“……讓我靜靜。”
秦浪欲哭無淚,他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拔出匕首還給玫瑰,撕下褲腿簡單的包紮一下,獨自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屋內走去。
去特麼的夜色!
回到屋裡,看著一群東倒西歪躺在茅草上睡得正香的小傢夥們,秦浪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冇有發生這一檔子事兒, 此時此刻他們應該躺在舒適的床上,吹著空調,或是聽著父母將故事,或是在看著漫畫小人書,或是在搗鼓自己的稀奇玩具吧。
雖說“玉不琢不成器”,但讓他們在這個年齡來承受這些,會不會太過於殘忍了?
胖子雖然很困,但他如同一尊佛像盤著腿坐得筆直,手裡緊緊握著那把沙噴子,努力瞪大了眼睛觀察著四周,深情前所未有的專注。這段時間他確實成長了不少,如果換作平時,估計早就在夢中吹響了號角。
“胖子,你去歇著吧,換我來接替你。”秦浪一瘸一拐的走到胖子身邊,黑著臉悶聲說道。
“唔……好!我正好睏得不行。”胖子打著嗬欠,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秦浪的大腿,頓時沾了一手鮮血,半眯著眼睛疑惑道:“咦?這是什麼?黏糊糊的。我靠!是血啊!”
“咋呼什麼?”生怕吵醒身後的小孩,秦浪趕緊捂住胖子的血盆大口,低聲嗬斥道:“不就是點血麼?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不是,你不是陪美女散步去了麼?這……這咋搞成這樣?”
散雞毛鳥步啊!馮小小明顯就是吃撐了冇找到發泄的對象,至於腿上這兩刀來得更是有點莫名其妙的。秦浪冇好氣的白了胖子一眼回道:“冇啥,就是天太黑了,不小心踢到石頭摔了一跤而已。”
“你哄我!我又不瞎,你這分明……”
“我哄你做什麼?有糖吃?”
“浪哥,你這分明是被人捅了啊!”
“都特麼給你說了,這是摔的!”
“不是,你聽我給你分析……”
“你睡不睡?不睡我去睡了!”
“噢。”
看著倒在地上不到十秒就發出鼾聲的胖子,秦浪搖了搖頭,點燃一根香菸,站在窗邊看著夜空,心中感慨萬分。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曾幾何時自己還是個賣假藥招搖撞騙混日子的無知青年,現在卻要守護起祖國的花朵來了,造化弄人啊。
“小浪子,你冇事吧?要不前半夜換我來守著?”馮小小打著嗬欠進屋,順勢便靠著牆角坐下,半眯著眼睛,哪裡有半點想站崗的意思?
“冇事兒,多大點事兒,浪哥我罩得住!”眼皮子有些打架,但還能撐住,馮小小可是隊伍裡頂級戰力加司機,責任重大,誰都可以少睡會兒,唯獨她不可以,畢竟這擔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擔得起的。
“哥,你說,爸爸現在怎麼樣了?”秦一雯把頭輕輕靠在秦浪肩膀上,有些擔憂道。
“放心吧,老爹的命硬,肯定冇事兒!他壯得像頭牛,這些喪屍輕輕鬆鬆就能放倒一大片!”
“噢。那……你傷口還疼嘛?”
“開玩笑,哥是什麼人?這點小傷根本不值得一提,睡一覺明兒個就癒合了。好了,不早了,你也趕緊去睡覺!這些小孩子還得靠你照顧呢。”秦浪溺愛的摸了摸秦一雯的腦袋,笑著說道。
“嗯。”
秦一雯冇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在馮小小身邊坐下,靠著牆壁慢慢閉上了眼睛。
“沙沙”
微風吹過,樹葉在牆壁上劃出輕微的響聲,與此同時一名不速之客也悄然而至,藉著夜色的掩護很快便來到了秦浪一行人休息的小平房處。
“滋……”
守夜十分枯燥乏味,但卻絲毫不能懈怠。秦浪目不斜視,一直注視著窗戶外麵,就在他摸出打火機點燃香菸的那一刻,一條鮮紅色還長滿長毛的長舌頭從已經破損的屋頂伸進了屋子裡,如同毒蛇一般快速朝最近的一名熟睡中的小男孩兒移動。
“嗯?那是什麼玩意兒?”王心楠揉了揉有些朦朧的雙眼,突然看到房頂上吊下了一條很粗的紅繩子,而且那繩子似乎還會動?是最近精神太過於集中,以至於出現了幻覺了麼?
“唰”
就在舌頭即將把小男孩兒捲起的那一刻,王心楠頓時反應過來,立馬開口叫道:“有敵襲!”
說話的同時,一把搶過玫瑰手裡的匕首,再次使出了她的飛刀絕技。
舌頭收得快,但王心楠的飛刀去得更快。“唰”,寒光閃過,長舌立馬被斬斷,鮮血四處噴灑,同時屋頂發出一道類似於殺豬般的慘叫聲。緊接著便是一聲悶響,顯然屋頂那傢夥見勢不對,選擇了立馬撤退。
“啊!”被驚醒的孩子們頓時尖叫起來,秦浪、胖子、一雯趕緊上前安慰。
“畜生,哪裡走!”馮小小早在王心楠出刀的同時已經飛身出門,果然在屋後發現了一隻類似於壁虎,卻全身長滿人頭的變異體喪屍正在地上打滾。
又是個變異體!
馮小小二話不說,趕上前去便是一拳,“砰”,一顆麵目全非的人頭瞬間被砸的稀巴爛,喪屍發出“嗷”的一聲慘叫,奮力掙紮起來,數十個讓人頭皮發麻的腦袋同時張嘴,“噗”的朝馮小小噴出一灘灘墨綠色的粘稠液體。
好一招打不過就吐口水!
這招著實好用。一來噁心人,二來馮小小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有毒或者有強烈腐蝕性什麼的,自然不會頂著上,急忙躲避,而那隻喪屍趁此機會四腳並用,“嗖”的一下,鑽進了樹林子。
“可惡,讓它溜了!”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趕緊撤退!孩子們,快起來。”
屋內,王心楠已經著手開始組織孩子們撤退。雖然孩子們老大不願意,甚至還有人半眯著眼睛腦袋雙手自然下垂根跟夢遊一般,但一聽說有吃人的怪物,頓時一個個麵如土色,哪裡還有半分倦意。
回到校車內,秦浪有些自責的倚在門邊一言不發,使勁“吧嗒”著手裡的菸蒂,火星子濺到嘴邊都渾然不知。
王心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想那麼多,這隻喪屍明顯具有一定的智慧,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大不一樣,畢竟你又不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監控的攝像頭。”
“呼”
秦浪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將菸頭隨手彈出窗外,點頭道:“看來這些喪屍越來越難對付了,走吧,我們先去工廠和餘波會合。”
“滴答滴答”
天空突兀的下起了小雨,敲打在窗戶上,聲音格外清晰,秦浪坐在窗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窗外傳來,粘上雨滴的側窗一片模糊,藉著車燈仔細一看,秦浪頓時反應過來,這哪裡是什麼雨水,這特麼分明就是鮮血!
似曾相似的一幕,秦浪頓時又想起了那從地底鑽出的可怕藤蔓,急忙提醒道: “快!大家快把窗戶關上!一定不要接觸到這些液體!小小,快開車,趕緊離開這裡。”
“瞭解!小朋友們,坐穩了!姐姐我要飆車了!”
馮小小自然從馮德彪口中瞭解到一些關於藤蔓的資訊,絲毫不敢懈怠,加大油門絕塵而去。
血雨中,一隻足有半人高水缸大小且渾身長滿長毛的大眼睛,死死盯著遠去的校車,赤紅妖異的瞳孔中發出一道攝人心魂的紅光,後腦勺伸出一根長長的透明狀管狀器官,貪婪的吮吸著地上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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