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珩的話,像是戰場上的羽箭,擊碎了明霧的自尊和信念。
不等她上前,她就被趕來的侍衛強行帶進了婚房。
……
屋內。
白帳白被白枕頭……唯有她的嫁妝箱子還貼著紅喜字。
這喜字,還是她一剪子一剪子,熬了好幾個晚上才剪完。
目光落在打開的箱子,那裡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泥娃娃。
她將它拿起來,死死捏著。
這是生辰那天,她磨著楚北珩送的。
當初,他的書房架子上有很多金玉珠寶,可他卻獨獨拿了這個泥娃娃給她。
她以為是獨一無二,如今才明白,恐怕在楚北珩眼裡,她就隻值一個泥娃娃。
“哢嚓哢嚓”
泥娃娃離開了幾道紋路。
她卻又紅著眼鬆開手。
到底還是捨不得。
“楚北珩……”
這些年的相思和癡心,原來從一開始就都錯付了。
白蠟燭燃了一夜,明霧空坐了一夜。
翌日清晨。
被告知要進宮麵聖,嬤嬤勸她:“明姑娘,殿下吩咐,你若是不想給你父兄添麻煩,就老實認下這門冥婚。”
明霧臉色一白,雙手緊緊握著拳。
但她忍著胸腔翻滾的情緒,任由婆子們給她換上衣服。
一個時辰後,皇宮宮門。
剛一進宮門,她便遠遠瞧見了楚北珩,他正牽著一個女人,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那女子,赫然是她的死對頭周蘇荷!
昨天聽見的那番對話忽然閃過腦海——
東施效顰的煩人棋子,何須在意。
原來如此,楚北珩喜歡周蘇荷。
難怪他罵她東施效顰,不願意娶她。
積了一整晚的情緒一壓再壓,她終究忍不住,推開宮人衝了過去:“楚北珩!你悔婚威脅我嫁給死人,就是為了周蘇荷?”
話落,楚北珩忽得銳利睨來:“胡言亂語!明霧,你是不是永遠都改不了這一身蠻匪衝動?”
明霧心口一堵,看著他防賊一般擋在自己麵前,小心翼翼護著身後周蘇荷。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
楚北珩永遠都不可能愛她。
強撐的氣場忽得潰散
但冇了愛情,她還有阿爹和兄長……
用畢生的演技,明霧逼著自己露出一個笑:“殿下,是我魯莽,我給你們道歉。”
她後退一步,衝他們行禮。
楚北珩穩噹噹受了禮,冇有說話。
倒是他身後的周蘇荷,笑著柔柔回了一句:“宸王妃,你太客氣了。”
‘宸王妃’三個字像鹽一樣灑在明霧心口,她忍著難堪再次問:“殿下,我若乖乖做宸王妃,你能否援兵應州,保我父兄順利歸來?”
楚北珩恢複了從前的淡漠:“軍機要密,無關人不得打探。”
“可是——”
“耽擱麵聖時辰是死罪,明霧,你若是不想被人當成笑話看,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
撂下這話,他們就離開了。
金色晨光灑在身上,明霧卻冇有半點溫暖。
麵聖後,‘宸王妃’的名號徹底烙在明霧身上。
皇家寡婦,這輩子她都不能再嫁,隻能孤身終老。
彷彿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她步伐蹣跚回到明府。
一日之間,天翻地覆。
踏入熟悉的大門,委屈終於漫上心頭。
但想到自己做了宸王妃,楚北珩或許就不會為難阿爹和兄長,委屈到底還是值得的……
正想著,身後忽得傳來急切一句:“不好了,小姐,城衛傳話說大將軍和公子戰死應州,他們的屍身已經到城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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