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摻雜著癲狂的念頭,早在看到女兒躺在ICU裡時,就已然冒了出來。
隻不過之前一直被顧念強行壓抑著。
而此刻。
這個聲音卻無比清晰的在腦海中迴盪。
“是不是感到很無力?”
“對啊,為什麼啊,你肯定在恨吧,為什麼偏偏是你女兒呢?”
聲音逐漸興奮起來,擊打著顧念瀕臨崩潰的心智:“你看啊,看看你的女兒,她還那麼小,未來的路還那麼長。”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懦弱,你的隱忍!”
顧念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帶著呼吸機保持生機的顧茵茵,渾身有些顫抖。
這道聲音開始在顧念耳邊如鬼魅般盤旋,放大。
“你女兒的班主任,放任這群人的惡行不管,甚至為了自己的前途選擇包庇,有什麼資格教書育人?”
“你的上司,害得你天天加班到胃出血,到頭來卻剋扣你獎金,拿著你的勞動成果去邀功,你忍的下去?”
“他們每個人,都是凶手!都是推你女兒墜樓的幫凶!”
“醜陋!不堪!邪惡,虛偽,自大!”
“這樣一群人,卻享儘了榮華富貴!擁有著你可望不可及的社會地位,與鮮花掌聲!”
“而你,努力工作15年,到頭來換來了什麼?”
“身體廢了,老婆跑了,就連你放在心尖上的女兒,都被他們逼的自殺!”
“憑什麼?!”
腦海中,這道聲音逐漸變得癲狂。
“他們這樣的社會蛀蟲,憑什麼能如此輕鬆的享受人生?”
“他們這樣的人,就該被踩在底下,受儘所有人的唾棄與嘲諷!”
“讓他們在殘破的人生中,去懺悔!去恐懼!去生不如死!”
聲音在腦海中徘徊得越發激盪。
“隻要你獻祭出你的靈魂,我可以給到你這世間所有的技術及能力……”
聲音極致邪魅攝魂,顧唸的心早已地動山搖。
“難道你不想讓他們看看輕蔑你的下場嗎?”
“不要再當懦夫了!”
“你的女兒,在等你!”
……
砰。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徹底斷裂。
是顧唸的理智。
漆黑的夜晚,路燈的微光照在顧念冷漠的臉上,一半亮一半暗。
他莫名的勾起唇角,挑眼看向對麵的一排排高樓。
那裡是江海市最繁華的地段。
寸土寸金。
欺辱他女兒的人,就住在對麵。
顧念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點亮。
他向來是不抽菸的,備煙的習慣無非是為了隨時能夠討好領導。
可如今,他卻十分想嘗試一下。
“說得冇錯,這個世界病了。”
“還病的不輕。”
顧念吐出一個菸圈,神情變得亢奮起來:“必須得治一治了。”
黑暗中。
那道魅惑的聲音彷彿聽到了顧唸的呢喃,滿意的吟笑一聲。
契約,已成。
隨著話音消散,一塊菱形印記,悄然落在了顧念左手手腕處。
顧念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絲幽暗。
下一瞬。
大片大片的知識如潮水般湧入大腦中,而身體也彷彿被人生生朝著不同的方向拉扯著!
“啊啊啊啊……!!!!”
鑽心的痛從心口迅速蔓延,四肢百骸彷彿被人折斷重熔一般!
顧念再也堅持不住。
兩眼一黑,癱軟倒地。
……
再次甦醒。
顧念發現自己人在醫院,手上還打著點滴。
顧念低頭看著手腕上突然多出來的菱形標記。
“原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不是夢……”
“所有的技術及能力……麼……”
顧念喃喃著,忽然想到什麼!
他撩開病服,看向自己的肚子。
硬朗的腹肌明晃晃的展現在眼前,顧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接翻身下床,來到鏡子前。
隻見鏡子裡的自己,儼然一副十八歲的模樣!
不近視了,三高也冇了,身上所有病痛全都不翼而飛!
如今的這副身體,簡直健康的不得了!
“特麼的,這是我?!”
顧念又驚又喜。
腦海中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這具身體,喜歡嗎?”
“還不錯。”
顧念認可的點點頭:“我很滿意。”
“你全身經脈已經全部重新打通,這世間所有的武術、醫學、軍工、技術製造,已經全部融會貫通。”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已經是無敵存在。”
“去複仇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菱形印記閃爍了幾下,再度恢複沉寂。
顧念內心的瘋狂,被徹底點燃。
他拿起一個水果刀,輕輕割開自己食指。
看著鮮血從手指滑落,顧念內心竟生出一點快感。
“醒了?”
護士推著車走進來,見顧念已經下床,於是開口說道:“看來冇啥事兒了,你就是疲勞過度,休養幾天就好了。”
“哦對了,剛纔你有個朋友來看望過你,給你帶了一束花,就在你床頭邊上。”
朋友?
顧念頓時警覺起來。
他拿起床頭上的花,上下翻找一番。
果然,在裡麵發現了一個信封。
抖落出來,全是他女兒的照片。
夾雜其中的,還有一張紙條:“隻要你不要鬨事,這些東西就不會被任何人看見。”
顧念眼中淬火,將紙條撕了個粉碎。
自己還冇來得及找他們算賬,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顧念笑的滲人。
殺心一起,數以萬計的犯罪手法頓時在顧念腦海中翻滾而出,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循環跳動。
顧念平靜的看向窗外,手指輕巧地轉動著那把水果刀。
這個世界早就病了。
官商勾結,狼狽為奸。
與這樣的蛆蟲活在同一個世界,簡直是噁心。
顧念眯著眼,頭微微揚起,似乎是在感受著窗外溫和的微風。
而後,將手上的針徒手取出,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今天天氣不錯。
是時候,去找那些人討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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