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王鉷還是楊慎矜的表侄,兩人年齡相仿,從小玩泥巴長大,關係不可謂不好。
王鉷現在的侍禦史職位,還是楊慎矜推薦的。
但楊慎矜卻奪了王鉷的職田,還經常對王鉷直呼其名。
兩個人接下了梁子。
韋堅案的直接原因是楊慎矜彈劾韋堅和皇甫惟明,但楊慎矜在李隆基麵前卻冇有構陷太子,這讓李林甫很不爽。
現在李林甫就交代下來了,要搞楊慎矜。
可是韋堅案發生後,李林甫的胃口太大了。
不僅要趁機搞楊慎矜,還要搞掉左相李適之,以及戶部尚書裴寬。
這擔子都壓在了王鉷和吉溫兩個人身上。
眼下王鉷想要拿澄心堂,卻又確實擠不出時間去處理。
思來想去,王鉷對杜諶說道:“你先找幾個地痞流氓去昌明坊試試水,看劉誌到底能搬出誰來,這件事我會儘快處理的。”
“是。”
“事情做乾淨一些,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王公放心。”杜諶笑了笑。
隻要王鉷願意出手,杜諶就決定事情基本無憂了。
畢竟王鉷可是當朝宰相身邊的紅人,要說他杜諶能給宰相府提供紙,那還得托王鉷的福。
五月二十八日大早起床,李倓就急匆匆跑到後院的水池邊。
這是他讓張暘安排人挖出來的泳池,長安的夏天實在太熱了。
不是說每年夏天,李隆基會帶皇族去避暑的嗎?
怎麼今天冇動靜?
大概率是跟環環玩得太開心了!
“張暘!”李倓吼了一嗓子,見冇動靜,又吼了好幾嗓子,“張暘!張暘!”
“郎君,郎君,奴婢來了……”
張暘急匆匆跑來,擦了擦額頭的汗。
“郎君有何吩咐?”
“這水池裡的水能洗澡?”李倓指著那渾濁的水池。
“郎君恕罪,時間太倉促,而且郡王不能隨意大規模改變宅院,不能搬運石頭進來,隻能挖一個坑……哦,挖一個水池出來,郎君就將就著用吧。”
“磚呢?鋪一層磚不會嗎?”
“磚太昂貴了。”
“張暘,你不是在跟我說笑吧,我現在缺錢?”
“郎君確實不缺錢,但是磚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李倓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天空:這該死的生產力束縛!
磚要等到宋代纔開始產業化,要等到明代,才真正普及。
這個時代,連長安和洛陽的城牆,都是用夯土。
“弄一些夯土過來吧。”李倓悻悻地轉身離去,“對了,澄心堂的紙最近出紙如何?”
張暘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已經到七萬張了,最主要的是,現在坊內有一百多水碓日夜勞作,工匠們的手藝也越來越成熟,京兆府的竹子都已經長出來,原料也源源不斷。”
“已經到七萬張了嗎?”李倓有些詫異,看來改善了生產方式,標準化和流水化解決之後,產能確實輕易就能提起來。
再加上澄心堂的竹紙,放在大唐,確實質量上乘。
日出十萬張隻是時間的問題,而且可能下個月就能達到。
按照這個出紙量和目前的普及率,大概已經被人盯上了。
該施行下一步了。
李倓造紙的初衷,其實還是擦屁股而已,在大唐單純地靠商業賺錢,是不可能的。
一定還要與政治扯上關係。
接下來,與政治扯上關係,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複雜了。
李倓又問道:“麵膜呢,這幾天宅院裡的宮娥適用得如何?”
張暘立刻笑開花:“郎君,那麵膜可真好用,奴婢昨晚還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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