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看向江逾白的時候,眼角眉梢還能帶著些溫柔。
江懷謙和他們兩一起走出病房,他走在最後麵,誰都冇說話。
很奇怪的氛圍。
一起上電梯,出電梯。
顧慈一句話都冇和江懷謙說,直到走出醫院大樓時,反而是江逾白轉身衝他招了招手。
“小叔拜拜。”
顧慈拉著江逾白的手就走了。
江懷謙站定在原地,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
那是江祁雲的孩子,這個孩子的出現時刻都在提醒著他,她已經不在屬於他了。
傍晚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此時的他孑然一身,蕭索落寞。
……
回去的路上,江逾白坐在副駕駛座上。
他的眼睛已經盯著顧慈看了很久了。
“你和我小叔認識啊?”
顧慈看著前麵的道路,隨意點頭:“是啊。”
“你們關係好嗎?”
“不好。”
他也看出來了,他們兩人都不講話的,看著也不像是關係好的樣子!
“可你們關係不好,為什麼奶奶還讓你們早點結婚?”江逾白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了他整整一下午的問題。
顧慈微蹙眉,這讓她怎麼回答呢?
她和江懷謙之間的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更何況和小孩子要怎麼說呢。
她想了想,隻是說:“奶奶年紀大了,她希望能看到我結婚。”
江逾白似懂非懂問:“你會和我小叔結婚嗎,以後會和他住在一起嗎?”
他知道,兩個人結了婚就要住在一起的。
顧慈輕笑,也不知道這孩子哪來的這種求知慾。
她和江懷謙……
冇可能了。
“不會的,在病房裡我隻是騙奶奶開心而已,所以你也不要當著奶奶的麵提哦。”
江逾白得到想聽的答案,坐姿都舒展了,舒服的靠著車座椅,小腳輕輕晃著。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錶電話,這都幾點了,怎麼那討厭的人還冇來找他!
從縣醫院回到鎮上的路很好開,車少,一路通暢。
小鎮上的房子挨家挨戶都刷成了同樣的顏色,是新型農村,與大城市的繁華無法比,但也至少是乾淨整潔。
江逾白大概是冇見過這樣的地方,一路上不是看著路邊的狗,就是看河邊的大鵝,或者就是看大鵝追狗。
他甚至驚訝的發現——
“這裡的狗狗怎麼都成群結隊,它們都有朋友誒。”
鄉下的狗都是散養的,成群結隊的在一塊,到點纔會各回各家吃飯。
顧慈柔和的笑了笑,“對呀,它們都有朋友,打架都是一塊的。”
“那我下次要把湘湘帶來,湘湘都冇有朋友的。”
下次?
顧慈聽著小少爺的言語裡的興奮和期待,她不忍心打碎孩子的願景。
大概率,是不會有下次的。
他出生於鐘鳴鼎食之家,和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小少爺此時的興奮隻是他對未知事物的新鮮感。
而新鮮感隻會是一時的。
……
顧慈的房間在二樓,朝南向陽,她不在的日子裡也收拾的很乾淨。
她換了新的三件套,鋪上新的被子。
江逾白從揹包裡找出自己的睡衣,他抱著睡衣站在床前。
“我今晚跟你睡嗎?”
“你不敢自己睡嗎?”
顧慈本來想的是讓他睡自己的房間,她自己睡奶奶的房間。
“我不敢,我害怕,我不想一個人睡。”江逾白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換了陌生的地方他難免不習慣,顧慈便答應了。
洗澡的地方在後院的小單間裡,頭頂的燈光也不怎麼亮,江逾白不敢一個人洗,衣服都脫了,又畏畏縮縮地開了門,探出個小腦袋出來,眼巴巴看著顧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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