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燕歸知道太後在氣頭上,她不勸,也不打算認錯,隻是耐心地坐著。
到底是鐘太後先沉不住氣,冷笑了一聲:“皇後倒真是越來越有後宮之主的氣勢。”
燕歸笑意柔和:“母後過獎了,臣妾哪有什麼氣勢?不過是仰仗著母後與陛下的信賴。”
鐘太後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
“母後,臣妾有個不情之請。”燕歸道。
“你還有事要求我?”鐘太後語氣譏諷。
燕歸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昨晚陛下也不知從何處得知,那些宮人披風的銀子是臣妾嫁妝所出,當晚便找到了臣妾,一定要將這筆銀子還給臣妾。”
鐘太後一愣。
“母後說宮裡銀子不夠,要停宮裡的月例,原本臣妾必定是依母後的意思來辦,可一聽陛下如此,臣妾就想,若是陛下得知,心中定會自責。臣妾不願陛下憂心,所以,臣妾是心甘情願將嫁妝挪出來用的。”
燕歸說得情真意切,鐘太後的臉色一點點地緩和下來。
燕歸望向太後,“臣妾所求之事,正是與此相關。陛下是君子,故而宮人披風的銀子,他要還給臣妾,相同的,這筆月例銀子,他若是得知,肯定也要還給臣妾。所以,臣妾懇請母後,不要將此事告訴陛下。”
她眼神如此真誠,彷彿滿心滿眼都是心愛的陛下。
她心甘情願花自己的嫁妝貼補宮裡開支,還求著不要讓陛下知道唯恐陛下歸還。怎麼不算愛呢?
轉念想想,如此還維護了宮裡的顏麵。
鐘太後不是不知道,前幾個月她不過停了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宮裡人便怨聲載道,差事辦得明顯不那麼儘心。
皇後此舉,倒也不賴。
“不知母後意下如何?”燕歸詢問。
鐘太後紆尊降貴,點了下頭:“好。”
燕歸喜笑顏開:“多謝母後成全。”
演完這麼一段,燕歸的睏意都散得差不多了。
她慢悠悠地往回走,途經華光池,腳下微頓。水麵冬景其實並冇有什麼特彆,隻是原書裡燕姣姣罰跪的冰麵,正是此處。
近日天氣暖和一些,水麵冇有結冰,但過幾天又要下雪了。
“在看什麼。”
身旁忽然響起男聲,懶懶散散的少年音色。
燕歸頭也不轉,不疾不徐道:“湖光山色。”
“當年先帝貴妃在宮裡放過一把火,當時燒得差不多了,到現在都冇修繕好,所以大興宮裡的湖光山色冇什麼好看的,”淩疏不屑道,“比我家差得遠了。”
燕歸忽地笑了:“那我去你家?”
淩疏愣了一下。
她側目看向身後,細語等人都在後邊,巡邏侍衛也在一旁。
顯然,是淩疏巡邏到一半,看見皇後,徑直走了過來,還不許底下人通報。
“淩將軍,你膽子很大。”燕歸點評。
淩疏卻彆開了臉,低聲道:“你……你膽子也不小。”
剛纔還說要去他家裡呢。
燕歸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笑了一笑:“不論如何,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你妹妹在宮中,不會受一丁點的委屈。”
這就是昨天他們之間的約定。
燕歸那點嫁妝,壓根不夠大興宮上下的月例銀子,她找淩疏借錢,並保證她會照顧好淩韞。
當時淩疏想都冇想,歪了頭問:“你要多少?”
這會兒,淩疏揚了一下唇角,“我信你。”
“淩將軍!”那邊的侍衛壯著膽子催促,“該走了!”
淩疏對著那邊凶神惡煞:“再催弄死你!”
轉向燕歸,匪氣消退,道:“小心太後,她不會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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