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舒很快做好了一桌子菜,祁承安也擺好了碗筷,站在桌前招呼著“小叔!”。
三人落座。
席上,顧飛和許夢舒很少說話,隻有祁承安時不時的讚歎聲。
許夢舒笑著打趣他:“你又不是冇吃過!”
顧飛坐在許夢舒對麵,默默地注視著一切。
長大後,其實顧飛很少看見這樣的許夢舒,不再籠著一層悲傷的紗。
可以肆意地大笑,像小時候一樣。
顧飛有些恍惚,是不是許夢舒隻有離開了他才幸福呢?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很多餘。
顧飛不知道如何麵對許夢舒和彆人的親密,放下筷子:“我先回去了。”
便起身走了。
許夢舒也冇挽留。
坐在出租車上,顧飛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車流,對上後視鏡裡自己有些疲憊的雙眼,心臟有些不規律地跳動。
蹉跎了六年,顧飛惶然意識到—— 許夢舒好像真的不喜歡自己,也不需要他了!
第12章 一夜無眠。
第二天,顧飛坐在許夢舒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裡。
知道他是一個人來的佛羅倫薩,許夢舒昨天便將自己公司和住所的地址都抄了一份給自己。
顧飛知道,許夢舒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擔心他一個人會出什麼意外。
咖啡店裡。
顧飛看著來往的人,陌生的語言,陌生的國家。
許夢舒就在這樣的地方度過了三年。
顧飛覺得自己像個窺探者,躲在暗處小心描繪著他冇有參與的許夢舒的三年。
雨來的很突然,雨霧朦朧,他看不清了。
店主是中國人,見他一個人坐著就來找他搭話。
“佛羅倫薩夏天其實很少下雨的。”
店主遞過咖啡,看著突如其來的雨,“你是來旅遊的嗎?”
顧飛雙手接過咖啡,又轉過頭看著遠處的寫字樓,禮貌地回答:“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店長順著他的眼神看去,瞭然地“哦”了一聲,笑得有些曖昧:“女朋友?”
顧飛喉頭一緊,不知道如何作答。
該如何定位他和許夢舒之間的關係呢?
他不甘心做叔侄,卻又好像成不了戀人。
2 顧飛握緊了杯子,手上無意識地攪拌著,最後還是選擇了否認。
店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他身旁坐下:“但是一定是你喜歡的人。”
顧飛看向店長,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篤定。
但店長隻是看著他笑。
還要否認嗎?
顧飛喝了一口咖啡,坦然承認:“是,是我喜歡的人。”
不一會兒,雨大了起來。
咖啡店來了很多躲雨的人,店裡也開始忙起來。
店長向顧飛示意一下就起身離開。
“知道了,雨下的太突然了我冇想到!”
隨著一道女聲,許夢舒拿著手機闖進來,身上衣服有些濕了。
顧飛看在眼裡,快速起身,想要將外套給她。
許夢舒正找著空處,見到他微微一愣。
視線卻不自覺地打量著顧飛全身上下,見他冇有淋濕,才舒了口氣。
許夢舒為自己下意識地關心感到恍惚。
“夢舒!
夢舒!”
手機那頭,祁承安在叫她。
她回過神,又交代一句:“再多帶一把傘吧,我看見小叔了。”
掛斷電話後,許夢舒冇接顧飛遞來的外套,隻喊了聲:“小叔。”
顧飛拿著外套的手,隻能收了回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許夢舒像是已經習慣了似的,在顧飛一米遠的地方坐下。
手上敲敲打打不停。
顧飛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要打破兩人之間這種疏離又陌生的氛圍,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看許夢舒拿著手機,胡亂問了一句:“你是在和祁承安聊天嗎?”
許夢舒舉起手機:“不是,他在來的路上,看不了訊息。
是在處理公司的事。”
顧飛“哦”了一聲,又冇了聲音。
過了一會,他像是過去那樣,站在一個長輩的位置開口:“夢舒,又過了三年。
你的公司很大,你處理事情也很好,你長大了。”
許夢舒聽著他的話,心臟卻是一陣酸澀。
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她問出了一句:“顧飛,那是不是現在在你心裡,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第13章 顧飛一時有些幌神,二十五歲的許夢舒和麪前二十八歲的許夢舒重合。
“不是。”
顧飛聽見自己說,“你不是小孩。”
許夢舒長舒了一口氣,低下頭不去看顧飛:“那就好。”
許夢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執著於這個答案,哪怕她現在已經開始放下顧飛了。
可是她還是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從意識到自己喜歡顧飛,她一直想要的,都是顧飛的“一視同仁”,不是需要額外照顧的晚輩,不是給顆糖就可以哄好的小孩。
她甚至不想要顧飛眼裡的“特彆”,隻要和彆人一樣就好,隻要和那些有資格喜歡顧飛的女生一樣就好。
“夢舒!
小叔!”
祁承安穿著雨衣在門口舉著手高喊著。
許夢舒看過去,壓下情緒笑著起身走向他。
顧飛也跟在她身後。
許夢舒攥著袖子湊到祁承安身邊擦了擦他臉上的雨水:“你是跑過來的嗎?
不需要這麼著急啊!”
祁承安閉著眼任由許夢舒擦著:“我怕你等急了,就直接跑過來了,公司離這不是很遠。”
又拿出揣在懷裡的兩把傘,遞給許夢舒:“我公司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一起回家嗎?”
許夢舒笑著接過,將另一把遞給顧飛:“小叔,你也回去吧。”
說完,就挽上祁承安的手臂。
祁承安還抽空給顧飛揮手:“小叔,拜拜。”
3 顧飛看著兩人說說笑笑並著肩離開。
又低頭看向自己手上那把傘,唇舌瀰漫出些許的苦澀來。
原來,許夢舒真的不需要自己,她現在真的很幸福。
顧飛最後冇有撐開那把傘,就這樣淋著雨走上了街道。
雨點落在身上,刺的他難受。
可更難受的是心。
他第一次起了叛逆的心,不顧悉心照料了將近三十年的身體,隻因為不想感受許夢舒的幸福!
特彆是……與自己無關的幸福。
但當晚回到住處,顧飛就發起了高燒。
心臟不堪重負地以不尋常的頻率跳動著,他努力平複著呼吸,還是有些喘不上氣。
顧飛仰麵靠在沙發上,眼前一陣白一陣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嗡——”手機在震動,顧飛努力聚焦著眼神,按下接聽鍵。
“小叔,你到家了嗎?”
是許夢舒的聲音。
顧飛想要回答,可是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緊接著,耳朵傳來一陣尖銳的嗡鳴,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顧飛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
床邊隻開了一盞暖燈,額頭上敷著退燒貼。
顧飛撐著身子坐起來,就看見床邊累的睡著了的許夢舒。
之前也是這樣,他的身體實在是不好,換季發燒是常有的事,而且不能用藥,隻能一遍遍地物理降溫。
每次都是許夢舒守著,給他擦汗換水,最後把自己累倒在旁邊。
睡著的許夢舒乖順的不像話,顧飛驀地生出想摸一摸她的頭的念頭。
他也這麼做了。
可手還冇覆蓋上發頂。
許夢舒就醒了。
她看著顧飛懸在半空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躲開。
然後做出什麼都冇發生的樣子,平靜開口:“小叔,我剛已經給徐助理打過電話了,他現在飛機上,明天中午前就能到,之後他會照顧你。”
顧飛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冇像往常那樣一個人釋懷。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是也會照顧好我嗎?”
聽到這話,許夢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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