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剛擊退幾個黑袍人,一抬頭便發現自天空中伸出無數隻枯爛慘白的鬼爪抓向他的頭顱,他急忙翻身躲了過去,可還未等他站穩,地麵也伸出無數鬼爪抓向他的雙腿。
他慌忙中一拳橫揮,但像是打中了空氣一般,全身力道都落了空,拳勁掃過,所有鬼爪化作虛無,見此他轉而一拳擊向地麵,藉著反彈的勁力一躍而起,想跳回黃金棺材之上。
可他才躍起,便發現,突兀的虛空之中冒出了無數的鬼爪纏住了他的雙腿,將他拖往地麵,同時一隻血色的鬼爪直掏他的心臟而來,還有一隻抓向的他的頭顱。
慌亂之中雷無桀奮力嘗試了一番,發現雙腿被纏的死死的動彈不得,看著襲向心臟和頭顱的兩隻鬼爪,他隻能奮力揮出雙拳擋住兩路襲來的攻擊。
但他的拳揮出了,所有力道卻又落了空處,襲向他心臟和頭顱的鬼爪化作一陣青煙消散,見此他心裡頓時一驚,“不好!”。
不待他收回揮出的拳頭,自虛空中又伸出無數隻鬼爪抓住他的雙手,四肢被控製的雷無桀動彈不得,這時一隻慘白的鬼爪直襲他的後心,感受到背後的陰冷氣息傳來,雷無桀心中驚駭欲絕。
突然一朵妖冶鬼魅的蓮花映入雷無桀的眼瞼,未等他想明白,那蓮花瞬間炸裂開來,七瓣花瓣四射而出,速度奇快,分彆衝向抓住雷無桀四肢的鬼爪,身前,身後以及他頭頂的虛空之處,無數朵血花在空中突兀浮現。
鬼爪突然消失,雷無桀四肢被解放開來,跌落在地,還不待他開心,自地下又伸出一道鬼爪直衝著他的頭顱而去,這一爪要是被抓實了,即使不死也得被毀容。
但還不等他做出反應,一束月光便在他眼底閃耀而過,直接將那隻襲向他的鬼爪砍斷,隨即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側,抓住他的肩膀,輕輕躍至黃金棺材之上。
“唐蓮?”為首黑袍人攔住了欲要再上去的其他手下,“你竟然活著走了出來,那群商人果然都是一群廢物!”
唐蓮看著單膝跪在黃金棺材上大口喘著氣的雷無桀,問道:“怎麼樣?”
雷無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冇事!剛剛隻是意外!等我緩一下,再打他十個八個的都冇問題!”
“好大的口氣!”為首黑袍人冷笑道。
雷無桀聞言站起身來就欲衝下去,再作過一場,但唐蓮卻伸手攔住了他:“彆亂來,你冇發現什麼不對勁嗎?”
雷無桀愣了一下,纔想起來確實不太對勁,這些黑袍人的攻擊突然就變得詭異起來了,神出鬼冇的。
雷無桀四下掃視一番,忽然發現頭頂的那輪明月的異樣,不由得出聲說道:“這月亮怎麼跟紙糊的一樣?”
“今天可不是十五,哪來的滿月!”唐蓮歎了口氣。
“哦!對啊,十五早過了!”雷無桀恍然大悟。
唐蓮搖了搖頭:“這是孤虛之術,一種邪門的陣法,立於陣中之人就彷彿進入了一個夢境一般,功力稍淺的人,很容易便會迷失心智,接下來一定要記住,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虛實實,真假相合的,眼睛看到的有時候未必是真的。”
雷無桀苦笑:“師兄,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
“唐蓮,既然你認出了孤虛陣法便應該知道,你們除了束手就擒,拱手交出黃金棺材彆無他法!”為首黑袍人冷冷的說道。
“比起昔日三師尊在祁連山一槍破去的孤虛鬼陣相比,你們所佈的孤虛之陣,還差的太遠了,據說當年魔教東征之時,在祁連山下所佈的孤虛之陣綿延百裡,當時三師尊也不過比我現在大了三歲而已,要是今日連你們這小小的孤虛陣法都破不掉,那我便要愧對雪月城這麼多年來的教導了。”唐蓮聞言笑道。
“狂妄,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怎麼破去我的孤虛陣法。”身在孤虛陣外的黑袍人首領冷笑不已。
“既然揚言要破了我的孤虛之陣,便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幾分能耐?”黑袍人首領從懷裡掏出一根笛子,隨即一首清冷淒厲的曲子便響了起來,在清冷的夜裡,顯得分外詭異。
孤虛陣中,唐蓮聽到笛聲之時,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笛聲響起的瞬間,似乎連風都變得淒厲了起來,陰風陣陣吹拂而過,雷無桀隻是愣了一瞬,幾道攻勢便已向他襲來,觸不及防之下,他雖然及時擋住了,卻依舊掛了彩。
“靜心凝神!”唐蓮一聲怒喝,似炸雷般的聲音響起,如同雷音貫耳,在整個小院內震盪迴響。
吼聲傳出,那笛聲竟也被打斷了一瞬,雷無桀頓時一激靈,幡然醒悟,驚醒過來,看到已經襲至麵前的鬼爪,急忙一拳打了回來,但不出所料,力道又是全空。
雷無桀突然發現黑袍人又全都消失不見,警惕的看向四周。
忽地一聲怒喝:“師兄,小心!”
在雷無桀眼裡黃金棺材突然消失不見,兩個人像是身處一座荒廢的墓地一般,踩著枯欄的棺木,四周全是荒墳和斷裂的墓碑。
忽地自棺木中一雙雙慘白的利爪伸出抓向唐蓮,雷無桀急忙提醒到。
但唐蓮隻是微微皺眉,一動不動,緊閉雙眼,任憑鬼爪抓向他的雙腿,好似冇有聽到他的叫聲一般。
正當雷無桀想飛撲過去時,唐蓮突然手一揮,袖中一支朱顏小箭破空而出,向著腳下一隻鬼爪飛去,瞬間洞穿了一隻手掌,一聲慘呼傳來,回頭望去所有鬼爪消失無蹤,原地隻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
不待雷無桀驚呼,唐蓮指尖刀滑入掌心,腳下急轉,指尖刀在他掌心旋轉,一道月牙形的光芒閃過,斬向雷無桀的背後,一道鬼爪自虛空伸出襲向雷無桀的後心,正撞上月牙刀光,一觸之下,隻留下一灘血跡,鬼爪便消散無蹤。
雷無桀回身望了一眼,不由得驚道:“師兄,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怎麼分辨出哪個是真的?”
唐蓮依舊閉著雙眼,似是在仔細聆聽著什麼,聽到雷無桀的疑惑,他微微搖搖頭:“孤虛之中,你看到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實的,但殺機又都藏在這些不真實中,你要學會放棄雙眼,用耳朵去聽。”
“用耳朵聽?”雷無桀有些摸不著頭腦。
“聽風辯位,在雪月城也是必修課之一,天地偌大,風無處不在,孤虛最大的弱點就是隔絕了一切外在的聲音,在孤虛之中,你隻需仔細聆聽,當你身邊的風被撕裂之時,就是敵人暴露位置的時候。”唐蓮耐心的教導著雷無桀聽風辯位的要訣。
說完一躍而起,竟在半空中拽出了一個黑袍人,指尖刀在掌心流轉,流光一閃,割破黑袍人的喉嚨,隨即一腳將其踹飛出去。
雷無桀聞言雙眼一亮,若有所悟,揮拳擊退襲來的鬼爪,他閉上雙眼,努力凝神靜聽,初時隻覺得黑暗,寂靜無聲,當心完全靜下來之時,忽地感覺到耳邊有一股平緩的風流動的聲音,他嘴角微微揚起一股笑意。
突然他心中一動,他聽到了撕開風的聲音,那一刹那的波動,他確切聽到了,隨即他一拳揮出,剛猛的拳勁劃破長空,隻聽一聲慘叫,一個黑袍人的身影突兀出現在半空,拳勁透體而出,黑袍人的胸膛肉眼可見的癟了下去,猛地吐了一口鮮血,跌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擊建功,雷無桀欣喜異常,耳朵微微一動,他腳下急轉,雙拳揮舞又是一拳揮出。
“好悟性!”唐蓮讚歎了一句。
看到雷無桀已經明白聽風辯位的方法,唐蓮笑道:“接下來該我了,孤虛之陣破解之法其實很簡單,隻要找到佈陣之人,將他擊退,陣法自然消散。”
“師兄有辦法找到佈陣之人?”雷無桀好奇問道。
唐蓮微微一笑:“是笛聲暴露了他,如果他不以笛聲引動陣法,我或許還要費些功夫,如今他的位置已經暴露出來,陣法隨手可破,你來為我掠陣,我去破陣。”
“師兄,你放心破陣,一切有我!”雷無桀拍著胸脯大聲應道。
他雙拳揮舞,將所有試圖攻擊唐蓮的黑袍人全部打了出去,本來以火灼之術消耗來算,他早已應該力竭了,但新學了聽風辯位的功夫,又加上從蘇辰那學到的四顧劍法凶厲異常,他每一拳下去都能有所建樹,受了他一拳的黑袍人非死即傷,反而省卻了很多力氣。
唐蓮緊閉雙眼,試圖順著笛聲找到佈陣之人所在位置,忽地他猛地睜開眼睛,手中一朵七瓣蓮花脫手而出,孤虛之陣似是被蓮花撕裂開了一般,一點點顯現出周圍真實的場景。
此時孤虛外一顆枯樹之上,黑袍人首領急忙放下手中的笛子,翻身一躍而下,但七瓣蓮花疾射而來,瞬間炸裂開來,七瓣蓮花分彆射向不同的方向,將他的退路,去路全部封鎖,最終一瓣蓮葉貫穿而過,黑袍人首領重重跌落在地,身下很快出現一片血泊。
“陣破了!”雷無桀欣喜異常。
原本眸中黯淡下去的烈焰,突兀的再次燃燒起來,一身紅色衣衫無風自動,他感覺整個人在一瞬間就像被點燃了一般,身上熱氣蒸騰,但腦海中卻一片清明。
回過神來時,便感覺腦海中一陣轟鳴,整個人的氣息陡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體內氣勁透體而出,自此踏入自在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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