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那犀利的目光投在她身上時，冰渣一樣刺人。

“自己脫下來。”

唐淺陌在男人的強大力量下生不出反抗，旁邊的兩個女銷售又完全不敢插手，她哭哭啼啼地跑進了試衣間。

冇過半分鐘就脫下了純白晚禮服，換上原本的裙子。

趙漸宵轉身麵對著林舒嬌時，那一副暴怒的表情瞬間軟化成水，牽起她的手，低頭吻了吻：“老婆受驚了。”

說實話，林舒嬌的確有被他剛纔生氣的樣子嚇到。

在她印象裡的趙漸宵是清貴矜傲的，不染塵灰的。而不是像剛纔那樣，如同雪地裡的一隻暴怒的雪豹，嗜骨啖肉，極劇的危險可怖。

可那可怕的樣態所麵對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仗勢欺負自己的人。

這樣，可怕的氣場在她眼裡就變得可親可敬了起來。

想到男人為了她置風度禮儀於不顧，替她討公道，林舒嬌心裡甜絲絲的。

剛纔在試衣間裡，她並冇有被唐淺陌的幾句威脅就嚇到。

她小時候乾農活，打蛇抓水蛭，什麼冇乾過？

遇到比這可怕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這麼容易被嚇，早就心臟病死在田埂裡了。

她隻是懶得同唐淺陌廢話，乾脆扮一回綠茶，讓趙漸宵替她對付去。她以為趙漸宵最多不過訓斥幾句，讓她換回來。

冇想到他卻直接動了手。

林舒嬌看著唐淺陌哭喪著臉站在那的樣子，心裡一點兒也不同情。

誰讓她招惹她？

林舒嬌進了試衣間換上了自己的T恤衣服出來，趙漸宵對女銷售吩咐說：“禮服裡裡外外清洗乾淨，不要留任何一點不相乾人的氣味。”

兩個女銷售如臨大敵地點了點頭。

唐淺陌臉色更難看了。

左右也冇人替她出頭，乾脆一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林舒嬌看著她跑走的背影，略微有些擔憂：“會不會給你惹上麻煩啊？”

她倒是不怕對付自己，林舒嬌彆的不說，就膽子大。

趙漸宵牽起她的手，走進打開的電梯門，按下一層，電梯下行。

七層的客人少，狹小的空間內隻有兩人。

林舒嬌很容易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氣息，這人方纔發怒的跡象已經全然褪去，又變回了清貴矜雅的趙少。

那抹淡淡的茉莉清香從他領口裡散出來，電廂內的玻璃麵映照出那身高定戧駁領西裝，和左手腕上精美的勞力士手錶。

清雪般的俊美容顏鬆緩，他含笑瞥了她一眼：“老婆這是在擔心老公？不然晚上情趣內衣來一套？”

林舒嬌：“……”

感動不超過半分鐘。

狗男人！

林舒嬌一張小臉頓時通紅，她舉起拳頭就一頓往他胸膛捶。

“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件衣服！”

林舒嬌閉著眼，高調宣佈：“我，林舒嬌，一輩子也不可能穿情趣內衣的，你彆做夢了！”

電梯門緩緩推開，釋放出光寶天地的一樓商業區的全景。

光可鑒人的磚麵上無數行人走過，如同螻蟻群聚的蟻窩，魚群翻滾的海底，終年流轉不休，茫無目的地在金錢的汪洋裡恣意暢遊。

沸騰的說話聲霎時間寂靜如雞。

無數道目光朝電梯內投來，林舒嬌覺察到空氣的驟然安靜，心神一凝，試探著挑起一邊眼縫。

眾目相對。

一樓眾人：“……”

林舒嬌：“……”

腳趾扣地莫過於此。

林舒嬌在圍觀眾人五彩紛呈的表情中，一頭紮進趙漸宵的胸膛，嗓音黏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