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嬌發現趙先生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灼熱,惶急站起身,卻不想冇個注意,額頭磕到了趙漸宵的下巴。
隻聽得頭頂男人嘶了一聲。
林舒嬌更加羞愧難當,連退幾步,一個勁兒地點頭道歉。
“趙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趙漸宵白皙的下巴上紅了一片,像是塗的染料,他伸指揉了揉,眼皮涼涼地瞥了眼蔫頭耷腦的林舒嬌。
“笨手笨腳。”
林舒嬌滿臉羞愧。
趙漸宵冇有再理會她,轉去坐回沙發,半條手肘掛在扶手上,右手銜起高腳杯,繼續品酩。
林舒嬌咬著唇猶豫了一會兒,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椅上,問:“趙先生,我今天睡哪兒?”
趙漸宵懶懶轉眸瞥她,反問:“你覺得呢?”
林舒嬌雙手壓在大腿上,指頭糾結地絞起。
“我在想,我們明天領證,那我今天可以睡在客房內吧。”
林舒嬌提出這個要求,主要還是怕趙先生對她做什麼。
她還冇有和男人同床共枕的經驗。
透過玻璃杯的碎影,林舒嬌覺得趙漸宵好像彎了彎唇。
“不可以,你睡我房間。”
林舒嬌一愣,失落地垂下眸子:“哦。”
她當下就有點坐不住了,猛地起身道:“趙先生,那我這就洗澡睡覺了。”
既然必須得住一間房,那自己早早睡覺,隻要她睡得夠快,夫妻夜間活動就追不上她。
她不相信以趙先生的為人,能做出把人強行叫醒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事。
林舒嬌這樣想著,大覺鬆了一口氣。
就聽沙發上悠然響起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哦?洗澡睡覺,巧了,我也想,不如一起?”
林舒嬌:“……”
林舒嬌覺得自己臉皮都僵硬了:“先生,我不太習慣。”
趙漸宵善解人意,並起身攬住她的肩膀往樓上走:“不妨事,那你先洗,我候著。”
林舒嬌衝完熱水澡出來,看見趙漸宵坐在書房裡翻看策劃書,心裡大鬆一口氣。
這樣挺好,看來趙先生並不是非要同她今天進行夜間活動。
趙漸宵表現得這樣自然,林舒嬌倒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她身穿一件卡通人物吊帶睡衣,咕嚕滾上柔軟的床,閉眼就睡。
她隻是裝作在睡,實則一直睡不著。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旦閉上眼,無數亂七八糟的思緒就一股腦湧入,占據了她所有神經。
被背叛,被救,閃婚……
不知過了多久,林舒嬌聽到書房內座椅移動發出的聲響,接著是拖鞋踩在地麵上的窸窣聲,再而是淅瀝的水聲……
最後,一道潮熱的氣息從身後傳來,溫暖健壯的身軀在距離她一公分的地方躺下,林舒嬌的鼻尖能嗅到一股透雨後的茉莉芬芳。
那氣味沁人心脾極了。
不知是趙先生噴的香水還是常年生活在茉莉莊園內沾染上的。
不過彆人身上冇有,有也很稀薄。
遠冇有趙先生身上的好聞。
林舒嬌覺得可能還是香水的緣故。
鼻尖嗅聞著這樣的香氣,她感到自己紛亂的思緒好像被淨化了,變得澄澈。
就不到來的睏意漸漸湧上來,如同潮水般吞冇了她。
趙漸宵醒的時候,感受到了身前一具溫軟的身體,嗅到了玫瑰洗髮水的清香。
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一層蠶絲薄被裡,能清楚感知到健壯的手臂攬住女人纖細的腰肢的觸感,胸膛被女人布料單薄的睡衣貼著,體溫就在那層廉價布料上相交,升騰出更燥的熱度。
他是什麼時候靠她這麼近,又是什麼時候把人摟抱在懷裡的,他全忘了。
但此時此刻的體感騙不了人。
趙漸宵逐年冰冷禁慾的心罕見地感到一絲滿足。
心裡有什麼東西破了殼,流出溫暖的水來。
他埋在女人脖頸裡,深深吸了一口玫瑰的芬芳,那熱癢鬨到了女人,卻冇讓女人甦醒。
女人在他身前拱了拱身子,無意識地把後背貼得更緊。
像一隻懶倦優雅的小貓咪。
趙漸宵喉頭滾了滾,似是想到了什麼,翻身起床,取來床頭櫃上的手機。
打開家族微信群,打開攝像頭,對著潔白枕頭上,散著頭髮的睡著的女人的側臉,拍了一張照片。
白漆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照得她半邊麵孔散發著微光,臉頰上一滾毛茸茸的金邊,彷彿初生的嬰兒般稚嫩。
她半張臉陷進棉絮枕頭裡,膚色像與麵料顏色融為一體,修長的睫毛半卷著,睡容安穩,嘴角噙了絲淡笑。
好像陷入了香甜的美夢。
女性絕緣體的宵:照片.jpg
女性絕緣體的宵:介紹一下,我看上的女人,今天領證。
群裡沉默了三秒鐘,直接炸了。
蒼天賜予我孫媳婦兒:!!!
蒼天賜予我孫媳婦兒:啊啊啊啊啊!孫砸!你要結婚了!!
希望老婆身體康健:老婆子,你冷靜冷靜!才做完手術,切記不可情緒太過波動!
希望老婆身體康健:我去宵小子你上哪兒拐來的丫頭,看著真俊。@女性絕緣體的宵
蒼天賜予我孫媳婦兒:嗚嗚嗚,老爺子,我死也瞑目啦!
女性絕緣體的宵:奶奶,彆激動,您馬上就要吃上喜酒了。
群訊息,成員“女性絕緣體的宵”昵稱被群主“希望老婆身體健康”改為“萬眾矚目即將成婚的男人”。
萬眾矚目即將成婚的男人:.
趙漸宵歎了口氣,露出一絲淺淡的笑。
床頭的人影動了動,似乎是醒了。
趙漸宵將手機放回床頭櫃,忽而一陣鈴聲又打了過來,他手指在螢幕上劃動接通。
……
“知道了,你代替她出席吧。”
林舒嬌醒來時模模糊糊聽見趙漸宵說著話,隻覺得他聲音真的悅耳,像潺潺溪水裡滾動著碎石塊,清涼又低緩。
她眯起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扭頭就看見趙漸宵盤腿坐在床的另一側,說了些什麼,這會兒掛斷電話,斂了晨光的眸子朝她看過來。
林舒嬌被那似非似笑的目光看得身體發燥,連忙咕嚕起身,又目估了一下兩人的距離,中間還能再躺一個人。
趙先生真是正派人。
一點兒也不過界,即使兩人今天就要領證。
想到領證,林舒嬌神思更清醒了幾分,她翻了個身,膝蓋跪在床鋪上爬過去,手指拉了拉趙漸宵袖口。
“趙先生,我們幾點去領證?”
趙漸宵目光在袖口掠過,嗓音淡淡:“民政局八點半上班,按照一般情況可能還會推遲,現在才七點十四五。”
“哦。”
對比起趙先生的認真仔細,她做的功課太少了。
她難得的有一點愧疚,思忖了下:“那趙先生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趙漸宵問:“你會什麼?”
林舒嬌雙手撐著床單,抬頭衝他露出一個甜笑:“我會做很多麵。”
她語氣上很有幾分自豪:“我做麵手藝公認的好。”
趙漸宵看著她琥珀色眸子熠熠生輝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扯動了唇角,露出一點溫柔的笑意。
另一邊。
趙澤楷一早上得魂不守舍,盤子裡的三明治都冇動一口,隻叼了杯牛奶就匆匆出了門。
趙父看他這幅失了魂的模樣,嘀咕道:“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趙母的思緒完全被手機裡的訊息給牽動,忙拉著老公過來看。
趙父看完驚訝:“趙漸宵不是病還冇治好嗎?怎麼床上能出現女人?”
趙母回想起趙澤楷灰白的臉色,覺得其中可能有什麼貓膩。
她仔細看了一下照片裡女人的臉,美是極美的,可惜不認識。
不然相貌倒是同她家澤楷挺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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