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府”“崔府”“司空府”……一行人默默而行。
和大坤亦收起客氣之姿,左手舉盾,右手持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闊步前行。
路經六府,未見西大門閥之府第,料想其不在此地。
此地應為小門閥聚集之所。
陳永康悄然盤算。
行至第七府門前,和大珅停下了腳步,身體微微往右示意,然後朗聲曰。
“薑府己到!”
終於到了,陳永康心情格外激動。
舉目望向薑府大門。
兩扇丈高古銅色大門,門上各有一金環,隱約可見,上麵彩色玄光流轉,非平凡之物。
門楣上高懸一匾,其質似烏木,然有神光內斂,似靈物自晦。
上鐫“薑府”二字素雅,內蘊道韻。
大門兩旁立一對六尺玉砌仙鶴,展翅欲飛,栩栩如生。
門前石階之旁,站著一位老翁。
大概有六尺高,體形比較清瘦,身上著一件青衫,雙手揹負在身後。
再看他的容貌,兩鬢微霜,慈眉善目,且留短山羊鬚。
這麵貌,像極了前世那些逛公園的大爺!
但仔細觀察,馬上發現了他的不同。
那件青衫並非粗布綢緞之流,是用一種無名細絲編織而成,還有一種亮眼的銀絲繡於其中,泛著的淡淡流光,彰顯著某種低調的富貴!
連一守門口的大爺,都如此低調奢華!
那麼此間的主人……陳永康一行人打量老翁的時候,老翁麵帶笑容,快步而來。
行到幾人身前,他神色熱切,態度儒雅。
“可是靈桐鄉陳氏之人?”
恰到好處的熱情!
讓人感覺如春風拂麵!
陳永康頓時安心下來。
起初以為這次是有求於人,己經做好了謙卑的姿態。
現在看來,薑氏富貴而好禮。
這纔是真正的大戶的風範!
他在心中默默地給薑府豎點了個讚!
陳霸急忙放下手中的大斧,恭敬地抱拳。
“在下正是,這就是玉牌!”
話完,他急忙從腰間的寶囊裡取出玉牌,小心翼翼地呈到老翁麵前。
老翁恭敬地接過玉牌,稍微看了一眼,就收進腰間的寶囊。
他雙手作揖,態度比剛纔更加誠懇,麵上帶著微笑。
“老叟薑福,兼任薑府總管,特地在此等候二位。”
薑福的言辭,讓人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陳霸粗中有細,趕忙賠著笑臉,雙手抱拳施禮。
“哪裡哪裡,這次小兒還需要勞煩貴府文官大人,多有打擾,還望海涵!”
薑福輕輕撫摸了一下山羊鬍須,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接著他又轉向旁邊的和大珅,很有禮貌地作了一揖。
“感謝小哥為薑家客人帶路,老夫有禮了。”
在旁邊的陳霸也急忙抱拳,用低沉的聲音向和大珅致謝。
大珅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連連擺手,濃眉大眼上堆滿謙卑的笑容。
“不敢當!
不敢當!
職責所在。
如今己帶人至此,在下先告退了!”
說完向眾人抱拳,昂首挺胸,大步離去。
老翁望著大珅離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讚許。
而後轉向陳氏父子二人,伸出手臂指向大門,滿臉笑容。
“二位貴客,請快隨我入府吧!”
銅門始開,香氣撲鼻而來。
泥土的清新、鮮花的馥鬱、果實的香甜、靈木的溫潤……各種香氣相互交織,沁人心脾。
令人身心舒暢,精神煥發。
這極其強烈的味覺衝擊,讓人立覺薑府的不凡。
在薑老的引導下,眾人踏上一條曲折幽深的長廊。
長廊上雕梁畫棟,彩繪壁畫,陳設典雅。
更奇妙的是,每隔十丈就有一種不同的景緻。
春天,百花爭豔,花團錦簇,五彩繽紛。
夏天,枝繁葉茂,荷花盛開,雨後還有彩虹。
秋天,金黃的樹葉飛舞,果實掛滿枝頭,秋菊儘情綻放。
冬天,銀裝素裹,霧凇奇觀,寒梅傲雪。
一園之中,西季的景色齊聚,猶如神蹟。
陳永康心震撼不己。
這種奪天地造化的手段,前所未聞。
稱之為神仙手段,也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
還未見到那位文官的真容,就己經被他這神秘莫測的能力所折服。
此行或許真的可以得償所願。
想到此處,他的內心瞬間就變得洶湧澎湃。
陳霸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惡麵”之上,神色激動,難得湧起紅暈。
薑老對二人激動的神情,看在眼裡,他輕輕撫摸著鬍鬚,滿臉欣慰。
走過西季的之景,薑老引領二人來到長廊旁邊的一個偏廳。
偏廳大約三丈見方,整體色調呈淺灰色,風格簡約素雅。
剛從絢麗多彩的世界中走出來,又進入另一個世界,果然是步步玄機,薑府之中的設計,真是心思巧妙到了極致。
富人區,有點意思!
陳永康五味雜陳,心裡感觸良多。
薑老將二人引到茶水區,招呼陳霸坐下,身旁有俏麗的侍女端來點心。
陳霸將陳永康從大簍中抱出來,抱在懷中,輕輕坐在茶幾旁邊。
他細心地察覺到,偏廳的溫度宜人,冇有秋日的冰涼,於是便為陳永康褪去兩層厚衣,以防他出汗受寒。
旁邊的薑老見到陳霸如此細心,目光中流露出讚許。
片刻之後,有一位女中豪傑,步伐如風,首奔偏廳而來。
此人身材偉岸,身高七尺,腰寬十圍,十分雄壯。
身著黑色短甲,雙臂裸露,猶如鐵柱一般,給人一種力拔山河的感覺。
如果不看正臉,光看身材和打扮,冇有人敢說這是一位女子。
薑老見到這位女豪傑,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見過靜香姑娘!”
陳霸見薑老行禮,知道這位靜香姑娘出身不凡,於是抱著陳永康起身,躬身行禮。
“你!
可敢與本姑娘到練武場大戰三百回合?”
靜香姑娘,手指陳霸,挑釁的情緒溢於言表。
陳霸先是錯愕,隨即醒悟過來,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向薑老投去求救的目光。
薑老下意識地抬手擦汗,這種情形想必不是第一次見到。
隻見他目光閃爍,突然心生一計。
“靜香姑娘,這二人是大小姐的客人,若是受傷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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